謝琉璃回到謝府的時候,謝家人正鬧著。
謝運生跪在地上。
謝文山手裡拿著鞭子在他身上連抽了好幾鞭。
李氏終是看不下去,衝上去推開謝文山,哭道:「不就是找了個女人!你有完沒完,你想打死他啊!」
「不就是找了個女人?我花五萬兩給他在江邊買座宅子是叫他找女人的?」
李氏力氣大,謝文山被推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本就鐵青的臉色更青了,抖著手道:「他找也就算了,竟鬧的人盡皆知,現在不少人都知道我謝文山的兒子玩女人昧良心侵占人家母女的家財!你叫我怎麼辦!」
他越說越憤怒,又狠狠抽了謝文山一鞭:「我看不是外面的人不想我好過,是你們這些個東西看不得我好!眼瞧著我就要升任同知,你們就不舒坦,不把我拽下來你們就是不消停!」
李氏聽了這才想起來,心裡驚慌起來,在謝運生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哭罵道:「你,你這個孽障要氣死娘啊!你想要女人,你跟娘說啊,做什麼偏要招惹外面那些個不三不四的,現在好了,害得你爹升不了官,咱們一大家子可怎麼辦啊!」
李雲瑤在旁邊看的也是心有怒火。
她放著京城的家不待,一直住在謝家,小意討好他們,就是看好謝文山的前途。
父親雖然是五品,但京城一塊磚砸下來就能砸到一品大員。
五品官連地方的七品縣令都不如。
連帶著她也備受歧視。
父親又新娶了妻,另有兒子,她根本不可能掙到一個好前程。
而謝文山雖是六品,但在這通州也算是三把手了,就算不往上升也能跟通州的世家大族交往。
這些大族底蘊深厚,總比在京城嫁個芝麻小官強。
何況還有謝運生,他若高中有了好前程也不失為一個良配。
哪裡知道他竟做出這等事,讓謝府名聲受損。
連帶著她也受牽累!
謝運生臉上一道鞭痕,疼的齜牙咧嘴,這會兒心裡沒有被打的憤懣,只有慶幸。
還好只是江白梅的事,要是被發現他嫖妓還不知道要怎麼呢!
「爹,娘,這事真不怪我啊,那女人自己要貼上來,還偷了自家的家產,我罵都罵不走,外面那老婆子卻跟得了失心瘋似的就逮住我罵,我真是百口莫辯啊!」
李氏聽了又心疼起自家兒子,抱著謝運生哭罵道:「天殺的賤人!竟這般害我兒子,老爺,你打錯人了!你要打也該打那賤人才是!」
謝文山此時已經被氣的頭昏腦漲,坐在椅子上拍著桌子道:「那賤人在哪裡!」
謝運生看架勢不對,忙問:「你們要把她怎麼樣?」
這下不說謝文山,李氏都叫了起來:「怎麼,你還要護著那賤人不成!」
謝運生真是有苦難言,眼瞧著這兩人是真沒想到點子上,只好豁出臉皮道:「我不是護著她,我是護著那七萬兩!」
此話一出,李氏和謝文山都沒聲了。
半晌,李氏才問:「兒啊,你說什麼,什麼七萬兩?」
謝運生道:「那女人不是偷了她家的家產嗎,現在她身上可還揣著七萬兩呢!爹,你說我罵都挨了,打也挨了,總不能什麼也沒撈著吧!」
謝文山乾咳一聲,臉上的怒色漸消,將鞭子放到了桌子上,看了眼李雲瑤,溫聲道:「雲瑤啊,姑父嗓子乾的不行,你去廚房看看有沒有燉雪梨。」
這一家子要算計別人家的家產,這是怕她在旁,臉上掛不住呢。
李雲瑤心裡明鏡似的,面上卻只當什麼也不知道,忙道:「晚上的時候沒有吩咐廚房燉雪梨,這會子應是沒有,姑父且等等,瑤兒這便去燉了給姑父拿來。」
謝文山點點頭,看著李雲瑤出去才對謝運生道:「那你想怎麼樣?」
李雲瑤沒在旁邊,謝運生也放開了:「那女人一心想進咱家門,所以想拿到那七萬兩,只能先娶了她。」
「不成!」李氏立刻叫道,「不過就是七萬兩!那就是個商婦之女,低賤的不像樣子,怎麼能娶進門!」
謝運生道:「娘你糊塗啊,又不是娶她為妻,給她一個妾的名分讓她進府,往後再慢慢周旋,七萬兩總能拿到手啊!」
李氏聽後,臉上也漸漸有了喜色。
於是,這一家三口又恢復了往日母慈子孝,父慈子孝的場景。
素娥領著個遊魂蹲在牆頭上,見沒熱鬧看了只好帶著遊魂悻悻離開。
回到小院,見謝琉璃在吃點心。
素娥走過去問:「小姐,現在好吃嗎?」
謝琉璃已除了帷幕,端坐在黑漆彩繪人物四扇曲屏前。
披散著如瀑烏髮,嬌顏如花,貝齒輕咬點心,慢條斯理的咀嚼後點頭道:「甜而不膩,軟糯可口,好吃的,只是聞不到味道,有些可惜。」
素娥拉過身邊的遊魂道:「他有嗅覺,小姐,我們跟他交易。」
這隻遊魂剛離世,還是懵懵的。
謝琉璃將點心一點點吃完後才看向那個遊魂:「你要與我做交易嗎,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