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濕的牢房裡,馬小翠的眼神視死如歸,冰冷而又絕望。
老牢管的戲謔並沒有讓她感到恐懼和害怕,相反只要日本人敢動真格的,她隨時準備與之同歸於盡。
老牢管調戲了幾番沒有任何效果,惱羞成怒,大罵道:
「他娘的的真是給臉不要臉,既然這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要不是你和陸海洋是相好,早被憲兵隊給蹂躪侮辱了,哪裡還有今天這待遇…」
說著,怒氣沖沖的打開門鎖,將腰上面掛著的捲曲的皮鞭解了下來,舉起右手就要抽打過去,孫長生聽到他剛才的話,氣憤不已,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皮鞭…
老牢管這才清晰的看清孫長生的臉,瞪著驚恐的雙眼說道:
「你不是,你不是…」
哪裡還有說話的機會,孫長生一記重拳打在了他的臉上,頓時鼻血噴涌而出,還沒等回過神來,又一記重拳打在太陽穴上,當即重重的摔倒在牢房冰冷的地上,生死不明。
小翠還在為這反常的一幕而感到驚訝,心裡還在納悶,這小鬼子和狗漢奸怎麼發生了衝突打起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翠…」
孫長生將搶奪過來的皮鞭重重的扔到了牆角,激動不已的喊道。
這是多麼熟悉的聲音,小翠做夢都不敢想像,眼前這個身穿日本鬼子軍裝,戴著屁簾帽的男人竟是孫長生!
「長生…」
小翠像小兔子一樣撲向了孫長生的懷裡,滿心的委屈和思念在這一刻徹底得到釋放,小翠哽咽不止、痛哭漣漣,夾雜著外面的風雨聲,此次相逢就好像隔世重生之一般!
這時王留下和馬大元也走了進來,警覺的看了看外面的情況,馬大元深情的喊道:
「小翠,我的好妹妹,讓你受苦了…」
「大哥…」
兄妹倆又是一番唏噓和傷感,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沒到傷心處,馬大元此時也是老淚縱橫,梨花帶雨一般…
王留下在門口著急的說道:
「這裡不是久留的地方,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小鬼子要是來巡查,發現了我們就全完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當務之急是怎麼從這天羅地網的牢籠里逃出去,孫長生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心生一計,說道:
「有了,小翠趕緊換上這個老牢管的衣服,我們只能是冒充日本人混出去,別的就是插翅也難逃… 」
話音剛落,王留下和馬大元就轉身離開了牢房,孫長生急忙給小翠換上老牢管的衣服,孫長生攙扶著小翠急忙下樓來,幾人行色匆匆的往外面跑去。
剛走到走廊里,就看到一群穿著黑色雨披的巡邏隊從院子中走過來,手中拿著手電筒,牽著狼青犬,狼青犬被大雨淋的皮毛盡濕,不停的抖落著身上的水滴…
孫長生他們強裝鎮定的慢慢走過去,索幸並沒有和巡邏隊碰面,因為穿著日軍和偽軍的衣服,又是下雨天,勉勉強強矇混過關。而孫長生的心跳如鼓點一般,額頭上驚起豆大的汗珠…
而剛好走到大門口的時候,裡面傳來了鬼哭狼嚎的叫聲,緊接著監獄周邊的紅色警報器全都響了起來,牢房裡頓時亂做一團,鬼子和偽軍全員出動,一股腦的湧入牢房裡面,到處搜查跑掉了的逃犯。
大門口的守衛也聽到了警報聲,翹著頭的往裡面看,發現了孫長生一行人,行蹤可疑,仍然淋著大雨出去,急忙上前阻攔:
「站住,情況緊急,所有人不准出去!」
一聲呵斥,讓他們停下了腳步,王留下孤注一擲,拔出刺刀說道:
「八嘎,死啦死啦滴!」
然而這次日偽軍並沒有買帳,三四個人同時出來攔住了去路,手中都荷槍實彈的抱著步槍,氣勢洶洶,勢不可擋。
「這下麻煩了,只有拼死一搏了!」
孫長生心裡暗想著,急忙給王留下遞了個眼色,兩人點頭哈腰的走上前去,手中迅速拿出手槍:
砰砰…砰砰…
隨著清脆的兩聲槍響,兩個守衛應聲倒地,手槍中迸發出的火光,在大雨中格外的耀眼明亮。而就在這時,另外兩個守衛扣動扳機,朝孫長生和王留下射擊,被他們迅速的躲過去,王留下一腳將一個守衛踹飛,用刺刀狠狠的插進他的胸膛…
另一個守衛也被孫長生的回馬槍打死,很快門口的槍擊聲引來更多日本兵的注意,他們嘰哩呱唧的叫喊著,召集來了更多的日本兵…
「快跑…快跑!」
孫長生聲嘶力竭的嘶吼著,拉著小翠的手,鑽進了無盡的黑夜之中,日本兵如同猛虎野獸一般,牽著一條狼青犬在後面狂追,他們就在縣城各個巷口和胡同,上演死生時刻。
日本兵好甩,狼青犬難纏,靠著靈敏的嗅覺,幾次三番找到他們躲藏的地點,有的在一片樹林裡,有的在巷口的拐角邊,從而引發強烈的激戰。
冒著大雨,雙方在看不清對方的情況下持續的激戰,王留下剛好在大門口繳獲了幾把步槍,這樣馬大元和小翠也可以幫忙迎戰。
「打,狠狠的打,不把眼前的小鬼子消滅掉,我們很難脫身!」
孫長生聲嘶力竭的喊道。
王留下抹著臉上的雨水,說道: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你沒發現嘛,好幾次都是鬼子的狗發現的我們,把那隻狗打死,鬼子就等於失去了耳目,在大雨之中,我們會很容易逃出去!」
「那我們就集中火力,專打日本狗,不信打不死它,我們來個欲擒故縱,先行撤離,然後躲在一個巷口打伏擊…」
說干就干,幾人慌忙撤離了出去,消失在大雨滂沱的夜色之中,鬼子依舊是牽著狼青犬在後面追,鬼子分不清東南西北,而渾身濕透、高大兇猛的狼青犬鼻子貼在地上,搖著尾巴在前面帶路,而行進的方向恰巧與孫長生逃跑的方向一致!
狗的鼻子如此的靈敏,這簡直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孫長生幾人匍匐在河岸邊的階梯上,瞄準前方: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