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八皇子的質問,太后很是傷心,一旁的桂嬤嬤說道:「殿下,你誤會太后了!是貴妃娘娘提議想把楚小姐給安王做正妃的,可是太后知道您的心意,最後和老奴說,她要把楚小姐給你做正妃,懿旨太后娘娘都寫好了!」
說著,匆匆的跑開,很快將明黃色的懿旨拿了出來。
八皇子看到那懿旨,知道自己誤會了太后,手中的懿旨一下子掉了,他跪在太后的跟前。
「皇祖母,孫兒沒想著讓你死!那夾竹桃雖然有毒,孫兒知道您身上總是疼,可也鎮痛,會讓您好受點。我只加了兩滴,只是想著讓你昏迷,然後借你的手處置了南擎琛。」
說完,看向南擎琛說道:「皇祖母,我不想他回來。他回來之後,把父皇的關愛奪走就算了,把皇祖母的關愛也奪走了!皇祖母,孫兒只想您疼孫兒一個人。是孫兒做法過激了,孫兒錯了!你責罰孫兒吧!」
看著痛哭流涕的八皇子,太后又是傷心,又是難過,想要像往常一樣摸摸他的頭,可最後忍了忍,對皇上說道:「這是你兒子,你來處置吧!」
說完,扶著桂嬤嬤的手站了起來。
八公子知道,若是皇祖母離開,他陷害皇祖母的罪,父皇肯定不會饒過他。
便磕頭說道:「皇祖母,孫兒知道傷了您的心,孫兒不敢懇求皇祖母原諒孫兒,只求以後孫兒不在皇祖母的身邊時,皇祖母要照顧好身體。
皇祖母體寒,夏日裡少吃冰瓜,秋日裡要早早的把炭火燒上,冬日裡也記得把那件虎皮大氅隨身穿著,也算是孫兒的一份孝心了。」
聽到這些,太后想起以前的過往,到底心疼這個陪伴她多年的孩子,知道自己若是不管,就憑他謀害皇祖母這一條,即便不是死罪,也可能變成庶人,或者囚禁宗人府一生。
她到底不忍心,含著眼淚停下腳步說道:「皇上,小八雖然有錯,可念在這些年他陪伴我有功,就將功抵罪,就把他幽禁在他的府里吧!」
八皇子急忙說道「皇祖母,孫兒有罪!請皇祖母給孫兒一個機會,讓孫兒守著皇祖母,孫兒願意以後絕不出這宮殿半步,日夜守著皇祖母賠罪。」
太后一聽,更是感動,含著眼淚,顫聲道:「你這孩子,你可想好了?是在自己的府中,還是跟著我這老太婆!」
八皇子用力的磕了磕頭,「孫兒只願陪著皇祖母,還請皇祖母恩准。」
他被父皇幽禁這段時間,嘗盡了一個不受寵王爺的苦楚,若是他再被幽禁起來,前段時間吃不了新鮮的菜葉,那麼以後,恐怕就只能吃乾菜葉了。
可若是陪著皇祖母的不同,皇祖母到底顧念這些年來他的孝心,他的吃穿用度自然不會愁,說不定哪一天,皇祖母開恩還將他赦免了。
「好,既然如此,那哀家就成全你的一片孝心!」然後對皇上說道:「從今天起,你就住在祭佛殿,替哀家祭拜佛祖抄寫經文吧!」
如此,也能磨一磨這孩子的性子和野心!
八皇子怎麼都沒有想到太后居然讓他去祭佛殿,那同當和尚有什麼區別?
雖然心中不忿,可總比在皇子府好,便叩首謝恩。
「去吧!」
八皇子站起身,走到南擎琛的跟前,還不忘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可剛越過南擎琛,就聽他說道:「父皇,兒臣覺得皇祖母此舉不妥!
八弟為了一個女子,罔顧這些年來皇祖母對他的愛護,沒有一點人性和情誼的對皇祖母下毒,若不是姝兒正巧在皇宮,皇祖母別說恐怕昏迷了,甚至更危險的事都可能發生。
而且,兒臣覺得今日八弟會為一個女子給皇祖母下毒,明日也會因為其他的事給皇祖母下毒,與其這樣每日為皇祖母提心弔膽,兒臣建議,將八弟送去天龍寺,帶髮修行,為皇祖母祈福!」
「母后,兒臣也同意琛兒的建議,將這個心狠手辣之人留在您的身邊,兒臣和皇兄不放心呀!」仁和王爺也勸說道。
「皇祖母,瑤兒聽說你中毒暈倒了,整個心都是顫的,我好害怕失去皇祖母。孫女已經承受過一次了,好不容易你好了,實在不忍心日夜的擔心皇祖母。皇祖母,瑤兒也知道八哥他是一時嫉妒做出的蠢事,可是八哥的性情皇祖母豈會不知,他向來陰晴不定,萬一哪天再傷害了皇祖母,讓瑤兒怎麼辦?皇祖母,要不然瑤兒也不嫁人了,也進宮陪著皇祖母吧!就當孫女替皇伯伯和父王盡孝。」
太后看到跪在自己身邊,哭得可憐楚楚的南傾瑤,擦了擦她的臉,笑著訓斥道:「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馬上成親的孩子,怎麼能說不嫁人呢?」
「母后,老八此次手段太過狠毒,即便有悔改之心,兒子也不放心他留在你的身邊。不如就像琛兒說的,將他送到天龍寺,如何?」
楚貴妃一聽,跪下來求道:「皇上,天龍寺苦寒,那是關押犯錯宗親的地方,怎麼能夠讓小八過去。皇上,求求你,讓小八陪在母后身邊吧,小八一定不敢再做出這種蠢事了。」
八皇子也嚇了一跳,若是關到天龍寺,還不如關到他的皇子府呢,到時候有母妃和皇兄照顧,一定也不會太差。
可若到了天龍寺,那豈不是終生都出不來了?
急忙跪下說道:「父皇,你可以問任何一個太醫,夾竹桃之毒,最多能夠讓皇祖母昏迷,兒臣也不知道為何皇祖母會中毒不醒。而且兒臣也沒有害皇祖母之心,你要相信兒臣呀。」
「你沒有害皇祖母之心?剛才你離別的一番話,明顯透露你知道皇祖母有寒疾,而平日裡,皇祖母的湯藥,又是你伺候的,那麼你就肯定知道皇祖母的身體如何?更知道那兩滴的竹桃對別的人無害,對祖母來說那就是就鳩毒,隨時喪命!可你為了陷害我,置皇祖母的危險而不顧,你這種不仁不孝之子,我們怎敢讓你留在皇祖母的身邊?」
太后一愣,是啊,老八跟在她身邊多年,怎麼會不知道她有寒毒?
即便他嘴上不說,心裡也是清楚的!
他清楚了還用夾竹桃,即便不是真的想讓自己死,說不定也知道,這夾竹桃之毒,會讓他生不如死的躺在床上,到時候皇上會大怒,說不定不加調查就殺了言姝,厭棄琛兒,從而連累太子的名聲。
到時候楚相聯合眾臣上書,說不定還會使得太子因此而被廢棄,那麼是不是他就能夠利用自己,坐上太子之位了?
她從來沒有想到,她心疼萬分的孫子,居然如此設計她,剛才還用往日的情誼來博取她的同情,讓她原諒他,而她,甚至害怕他受罪而接他到皇宮裡。
可他呢,從頭到尾只是利用她這個皇祖母!
他可真是她的好孫子呀!
八皇子沒有想到南擎琛如此狠,讓他好不容易翻盤之後又讓他跌的更深,看到皇祖母的眼神變化,他就知道糟了,急忙說道:「皇祖母,南擎琛就是挑撥離間,他就是嫉妒孫兒,嫉妒孫兒得到皇祖母的照拂,皇祖母千萬不要信他的話呀!」
晉王這個時候也開始急了,急忙跪下說道:「皇祖母,八弟年齡小,性情頑劣,經過這一事,他肯定收了性子,好好的照顧皇祖母,懇請皇祖母就讓他留在身邊伺候吧!」
八皇子畢竟是他親弟弟,只要留在皇祖母的身邊,遲早能夠得到皇祖母的原諒,有一天,也能夠成為他的助力。
可若是八弟去了天龍寺,就等於說是被皇家捨棄了,如此一來,這親弟弟不僅幫不上他的忙,還會因為陷害太后而讓他也失去太后的寵愛,甚至是父皇的信任,那麼他離那個皇位,就更遠了。
楚貴妃也急忙哀求道:「母后,您不是說了讓小八去祭佛殿,求您讓他去吧!他每日誦經,肯定性子就軟了,再也不會做出這等傻事,母后,小八從小在你跟前嬌養,實在去不了天龍寺受那樣的苦楚呀!」
「貴妃娘娘,我建議八弟去天龍寺,也是為了八弟好,不然不說他給皇祖母下毒之事,就說太子皇兄出去接本王,路上被八弟劫殺之事,八弟就是死罪。」
八皇子和晉王現在才明白,之前他們以為,南擎琛活捉幾個刺殺太子的人是忠心的,肯定沒被南擎琛問出結果,所以才不見有消息。
卻不想,這南擎琛是在等待時機,打算一招斃命,就像此刻,毒殺皇祖母,截殺皇兄,罪上加罪,只會讓父皇更是生氣,不再對這個狠毒的兒子有一點的仁慈。
果然,皇上一聽,怒氣升騰,「什麼?你說刺殺蒼兒之事,是這逆子乾的?」
「回父皇,兒臣早就應該將調查的結果告訴您了,可正好碰到祖母之事,就耽擱到現在。這是兒臣問出來的口供,還請父王查看!」
說著,將殺手的供詞提了上去。
皇上一看,立刻把供詞扔到了八皇子的臉上,火冒三丈的說道:「畜生,你自己看看!朕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追殺自己的哥哥,又給自己的皇祖母下毒,你這種不仁不孝不忠不義的東西,朕沒有你這樣的兒子。傳旨下去,八皇子廢為庶民,即刻送到天龍寺,永生不得踏出天龍寺半步。來人,帶走!」
在天龍寺,皇子的身份和庶民的身份對待肯定還是不一樣的,八皇子沒想到他的父皇如此狠心,居然下這樣的聖旨。
此刻心中除了怨恨,更是惶恐,跪下來磕頭說道:「父皇,我還是你的兒子呀,我和你最像了,難道你要將最像自己的兒子變為平民,您不是在折辱自己嗎?父皇,你怎麼能夠這麼對兒臣。
更何況劫殺太子皇兄之事,難道只有兒臣一人嗎,大皇兄和三皇兄明明也派了出了人,父皇怎能不追究他們,為何將所有的過錯對都推到兒臣一人身上。」
大皇子和三皇子一聽,急忙跪下,說道:「父皇,兒臣斷不敢做出這等以下犯上之事,還請父皇明察。」
既然南擎琛現在只抓出老八一人,沒有證據的時候,他們是斷然不回承認這等事情。
皇上冷冷的看了兩個兒子一眼,別以為那些護衛正好是老八的,就同他們沒有關係了。
不過,到底不忍心將所有的兒子都責罰了,就吩咐道:「詹琮,你親自將人送到天龍寺。」
詹琮一下子明白了,皇上雖然不認八皇子這個兒子,但也不許他人在天龍寺欺負八皇子。
拱手說道:「是!」
「父皇,兒臣不要去天龍寺,父皇,兒臣不要去天龍寺,母妃!母妃,你救兒臣呀!」八皇子見禁衛軍要將他帶下去,急忙叫道。
楚貴妃看著兒子被拉住,急忙拉著皇上哭著哀求道:「皇上,求……」
「閉嘴!你兩個兒子所做的事情,別以為朕什麼都不知道?你若是再求情,別怪朕一點臉面都不給你。」皇上冷聲打斷,楚貴妃一聽,瞬間止住了哭聲,跌坐在地上。
皇上冷哼了一聲,然後命令道:「大皇子,三皇子、晉王,沒有保護好太后,罰每人抄寫孝經百遍,什麼時候抄完,什麼時候出府,滾去吧!」
這是又變相的幽禁,不過這責罰,相比八皇子來說,已經很輕了,所以心虛的三人立刻拱手說道:「是,父皇!」
三人離開,太后也累了,讓皇上和仁和王爺帶著眾人離開,留下言姝和南傾瑤在旁邊伺候著。
不知道太后是年紀大了,還是因為八皇子心裡難過,夜裡,居然發起了燒,言姝和幾位太醫忙碌了一夜,太后第二天才退了燒,醒了過來。
看到一旁眼圈泛黑的南傾瑤,身上還是穿著昨日的衣服,面色憔悴,心疼的說道:「你這孩子,不會是一直在這裡吧?」
桂嬤嬤說道:「太后,郡主心疼您,昨晚您睡了之後,就來外面的軟塌上睡了。還是郡主第一個發現您發熱了,才叫醒了劉姑娘,然後她們就一直在您身邊伺候著呢!」
太后握了握南傾瑤的手,笑著說道:「辛苦你們了!」
南傾瑤抱著太后的手,紅著眼睛搖頭說道:「瑤兒不辛苦,只要能夠讓皇祖母好好的,瑤兒就是一眨不眨的陪在皇祖母的身邊,瑤兒也開心。」
太后欣慰的笑了,她也不完全養了一個狼崽子,看看,她的瑤兒不是很心疼她。
「祖母好好的,你趕快去休息,祖母沒事!」
桂嬤嬤也勸道:「郡主,您趕快休息去吧,若是您也生病了,太后還要心疼您的。」
南傾瑤看向一旁的言姝,言姝說道:「太后醒來了就沒事了,瑤兒你回去休息吧!」
「我給皇祖母餵了藥就去回去休息。」說完,端起一旁藥餵了起來。
餵了藥,太后讓兩人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