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2章 葉公好龍
張猛和眾人正在大戰之時，突然間，他感覺有些異樣。
似乎有一些特殊的力量進來了。
他能感應到，直觀表現，就是自己的力量上限在提升。
超級體質又有進化了。
而且以前掌握的諸多力量，也開始加強。
他抬頭看向遠處，迅速向著那股力量出現的方向飛去。
隨後他來到了一處大都市。
最後他看到了端倪。
在這處大都市的心臟地帶，一處CBD中心。
他看到了，一道道裂縫在虛空中緩緩展開，如同一隻沉睡已久的巨眼，在緩緩睜開。
他頓時皺起眉頭。
誰幹的？
他第一反應就是幕後之人不耐煩了……
接著他又想到，不對，幕後之人沒有這樣大的能耐。
不然的話，就不用放任世界變成戰場世界那種形態。
難道是神明出手了？
他看到下面城市的霓虹燈光，正在裂縫邊緣扭曲、變形，仿佛連光線都被吞噬。
本來享受正常生活的人們，驚恐地停下腳步。
他們凝視著這不可思議的景象，直到第一聲尖叫劃破夜空。
惡魔降臨了！
張猛親眼看到，一個又一個惡魔們，如同潮水般從裂縫中湧出。
它們的形態各異，有的長著蝠翼，有的拖著長長的尾巴，有的則像是一團不斷變換形態的黑霧。
它們還是有著共同特徵，那就是眼睛閃爍著嗜血的紅光，嘴角掛著殘忍的笑意。
它們仿佛在嘲笑人類的無知和脆弱。
第一個惡魔踏出裂縫，它的腳踩在了堅硬的柏油路上，發出了「咔嚓」一聲，那是路面裂開的聲音。
它環顧四周，然後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宣告著它的到來。
「哈哈哈，多麼美味的世界啊！」
「這裡全是我的食物！」
隨著這聲咆哮，更多的惡魔緊隨其後，它們在空中盤旋，在地上奔跑，肆無忌憚地破壞著眼前的一切。
一場肆虐的殘殺和吞噬開始了。
惡魔們開始在城市破壞。
它們破壞力驚人，高樓大廈在它們的撞擊下轟然倒塌。
汽車像是玩具一樣被拋向空中。
人們尖叫著四處逃散，但惡魔們的速度更快。
它們就像進入羊群的獅子和野狗。
它們追逐著、捕食著，享受著這場殺戮的盛宴。
一個惡魔抓住了一個逃跑的男子，它的爪子輕鬆地穿透了男子的身體，接著高高舉起，將他撕成兩半。
鮮血和內臟灑落一地，惡魔則發出了滿足的吼叫。
其他的惡魔也不甘示弱，它們用火焰焚燒街道，用冰霜凍結河流，用毒霧籠罩天空，整個城市陷入了末日般的恐慌之中。
張猛這時又看向追殺自己的那些前心腹們。
「哼哼，看看，這就是你們想要的睜開眼睛！」
「這就是你們想要的真實世界！」
「它們來了！」
「去擁抱你們的真實吧！」
「你們一心想要打開對外的通道，現在神明給你們打開了，該你們去享受這一切了！」
他有些發泄一樣的嘲笑著這些背叛者們。
那些前心腹們，一個個目瞪口呆。
「這，這不是真的！」
「難道這是你做的？」
「我們不要這樣的對外通道！我們需要的是一個沒有傷害的外界。」有人忍不住道。
張猛大笑起來。
「真是愚蠢，你們連一百萬年前坐獨木舟去各州求生的遠古人都不如！」
「他們至少還知道，去了之後就是人各有命。」
而在這時。
絕望與反擊還是開始了。
並不是所有人都選擇了逃亡。
城市的有守衛職責的人們試圖反擊。
治安人員，保安人員、甚至是勇敢的普通市民都拿起了武器。
雖然他們的子彈和武器對惡魔來說不過是撓痒痒。
但是看到這一幕，張猛收住了自己的笑容。
他可以嘲笑這些頂層的傢伙們，但不應該嘲笑這些中下層賣命求生的人。
因為他們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他仔細回憶，之前將戰場世界糾正過來，也不是為了少數老闆和董事長們。
而是為了那些戰場上掙扎死亡的兄弟們啊！
雖然出賣他的表面兄弟很多，但也有幾個救過他，對他說實話的兄弟……
此時這些人又開始掙扎著求生了。
張猛對著那些愣住的前心腹們吼叫道：「趕緊給我消滅它們！」
……
此時惡魔們嘲笑著人類的無力，它們的身體幾乎無法被摧毀，每一次攻擊都只會讓它們變得更加強大。
就在絕望即將籠罩整個城市的時候，張猛和眾多飛行器趕到了。
張猛抽出一把鈦合金長劍，劍中散發出的光芒，竟然能夠傷害惡魔。
惡魔們感到了恐懼。
它們紛紛撲上來，試圖阻止張猛。
但張猛的身邊似乎有一層無形的屏障，保護著他不受傷害。
他繼續四處砍殺惡魔，動靜越來越大，光芒也越來越亮。
而在這時，其他飛行器也開始向惡魔發射飛彈，吸引走惡魔。
將它們引到郊外，沙漠。
雖然惡魔並不會受傷，但卻感到繁瑣。
於是很多就被吸引走了。
……
與此同時。
智能系統秘密控制室。
眼前一面巨大的屏幕，上面顯示著都市與外層世界通道的實時影像。
一個虛擬人，此世界的「鴻鈞」，雙手環抱在胸前，眉頭緊鎖，目光如炬。
當它看到屏幕中那些猙獰的惡魔從通道中蜂擁而出，肆虐著他們曾經安寧的城市時，它的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冷笑。
這冷笑中，既有對那些自作主張者的輕蔑，也有對即將到來的災難的無奈。
它早就在系統里警告過那些頂層經理們，外層世界絕非善地。
貿然打通通道，也只會引來災難。
不如安心生活在這個封閉的都市世界裡。
然而那些人，到底被貪婪和好奇蒙蔽了雙眼，一直推動著這個計劃。
雖然它還不知道，這通道是怎麼開放的。
至少它知道，從裡向外是很難開啟的。
而現在，他們終於嘗到了自己種下的苦果。
它的目光轉向了控制台上的緊急按鈕。
那是關閉通道的最後手段。
它的手摩挲著按鈕邊緣，卻沒有立即按下。
它要讓這些人好好知道教訓。
只要一旦按下，那些已經進入都市的惡魔將無法返回。
它們將永遠留在這個世界，成為人類永恆的噩夢。
這些外來生命，是很難被消滅的。
它們會不停重生。
只有消耗乾淨力量了，才會被消滅。
「一群蠢貨，自作自受。」
……
與此同時。
控制室外的走廊上，一群人匆匆跑來。
他們是極少數知道智能系統底細的人。
都是世代傳承下來的秘密。
他們知道「鴻鈞」的存在，也知道該如何關閉外來通道。
只是此時眾人此刻正驚慌失措。
他們發現秘密控制室被關閉了。
「鴻鈞」不想見他們。
其中一些人試圖操作緊急大門開啟程序。
他們雙手顫抖地在鍵盤上飛快敲打。
但代碼錯誤和系統警告聲此起彼伏，他們的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這不可能，我檢查過無數次，大門是可以開啟的！」一個年輕的程式設計師絕望地喊道。
他繼承了祖父級的史詩級代碼，結果此時卻沒有作用。
原因只有一個，「鴻鈞」甦醒了，並且拒絕代碼執行。
「可惡，在這些怪物面前，我們的防禦就是個笑話！」
「必須馬上開啟大門，讓虛空通道關閉！」
一個身穿西裝的中年男子怒吼，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後悔和恐懼。
他也是主張開放世界的一員。
對於通道開啟，他一開始就有所覺察，畢竟智能系統的信息通知是微秒級。
他開始還有點高興。
但很快就後悔了。
眾人開始互相指責，聲音中帶著哭腔，有的人甚至跪倒在地，雙手抱頭，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
「完了，虛空通道關閉不了！」
「會死很多人的！」
「每一秒，要死幾十萬人！」
「鴻鈞」在控制室里，通過屏幕看著這些人的慌亂，心中湧起了一絲嘲笑。
它雖然不是真人，卻有了真人的感情。
這正是當年製造者們沒有想到的事情。
本來沒有感情的它，可以讓它不停發布任務。
現在有感情的它，自然不會那樣做。
都是心情好了再發布。
心情不好，隨便折騰。
所以張猛他們才有操作的空間。
而這些人，在他眼中，就像是古代寓言中的葉公，平日裡對龍的喜愛不過是葉公好龍，一旦真龍降臨，他們卻驚恐萬分，不知所措。
看過一陣，「鴻鈞」還是心軟了。
畢竟它不是真正的道家聖人。
它輕聲嘆息。
這或許就是人類的本性，總是對未知充滿好奇，直到被自己的好奇心所吞噬。
它最後還是按下了緊急按鈕。
屏幕中的虛空通道緩緩關閉了。
但那些已經進入都市的惡魔卻開始更加瘋狂地破壞。
「不好，通道要被關閉了！」
「多吃一點，吃得多才能堅持得長！」
「沒錯，趕緊吃！」
……
與此同時。
惡魔們開始四散攻擊各地。
一處處都市居民們拿起了武器，試圖抵抗這些惡魔。
但是，他們很快發現，這些怪物遠比他們想像中的要強大。
子彈對它們來說不過是撓痒痒，火焰和冰凍之類的攻擊方法，也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人們開始恐慌，開始逃跑，但惡魔們緊隨其後，無情地收割著生命。
一個年輕的母親抱著她的孩子，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拼命地跑著，但身後的惡魔卻越來越近。
她能感覺到那股冰冷的氣息，她知道，她跑不掉了。
而在這時，張猛出現了，他一刀斬殺了惡魔，送這一家人進入防空洞。
不多久，虛空通道在一陣耀眼的光芒中緩緩關閉。
都市世界，再次被隔離於那個充滿惡魔的外層世界之外。
人們開始歡呼起來。
惡魔立刻減少了。
它們選擇了蟄伏。
因為力量被切斷了。
只是不多久，歡呼聲又漸漸平息。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不安與沉思。
就在這時，「鴻鈞」從人群中緩緩走出。
他的步伐沉穩，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超越年齡的滄桑。
他目前的形象，是一位老者，白髮蒼蒼，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但背脊依舊挺直。
如同一棵歷經風霜卻依舊屹立不倒的古松。
他穿著一灰色長袍，手中拄著一根散發著淡淡光芒的拐杖。
在張猛看來，這不就是老甘道夫嗎？
老者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了張猛的身上。
他微微頷首，似乎在對張猛這位超模者，表示敬意。
老者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聲音雖然沙啞，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威嚴：「諸位，我就是智能系統的控制者。」
「我要告訴你們，這個世界經歷過類似的事情。」
他的話語讓周圍的嘈雜聲漸漸平息，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他。
「鴻鈞」緩緩地講述了他的故事。
「在很久以前，我們的祖先打開過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門。」
「他們以為那裡充滿了機遇與財富，卻未曾料到，那是一個充滿惡意與危險的世界。」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那些痛苦的往事。
「我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才重新關閉了那扇門。今天，一切似乎重演了。」
「我曾經阻止過你們，可是你們不聽。」
「鴻鈞」眼神中閃過一絲悲哀。
這當然是它的程序運作的結果。
它此時心腸很冷。
有感情，但不多。
它看著周圍的人群，繼續說道，「事實證明，絕大部分人還是貪戀溫柔的封閉世界。」
「我們害怕未知，害怕改變，害怕失去我們熟悉的一切。」
他的話語如同重錘一般擊中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
人們開始反思，開始意識到自己的短視與貪婪。
「鴻鈞」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們總是渴望探索，渴望征服，但往往忽視了守護我們已有的和平與安寧。」
「今天，你們再次得到了教訓，希望這次你們能真正吸取教訓。」
人群中傳來了低聲的議論，有人羞愧地低下了頭，有人則握緊了拳頭，決心不再讓類似的事情發生。
張猛靜靜地站在一旁，聽著「鴻鈞」的話
他的心中湧起了波瀾。
他知道，「鴻鈞」的話是對的。
但是，這最多持續幾百年的效果。
人們又會忘記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