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上人間。」李欣欣說：「以前是叫宮廷還是皇廷，忘記了。」
這個答案並不讓蘇希感到意外，他甚至覺得理所當然。
嘉州市太複雜了。
可以說，這些年林向東已經依託宗族、村落、上層關係編織了一張無處不在的大網。
這種大網在無形之間束縛著嘉州老百姓，以及社會經濟發展。
在2003年這段時間，可以說是林向東最瘋狂的時候。他們逐漸走下坡路是在2010年後，因為政府部門的基層治理力量在全面加強。
但是，蘇希既然來了，他不可能讓林向東繼續這麼瘋狂滋長。
他正在讓嘉州成為一塊罪惡滋長的地方。
就今晚蘇希的遭遇來看，他的破壞力太大了。
這個林小兵大概率是林社村的人，他公然販賣毒品，居然還有輔警給他打掩護。同時，就連開商店的老闆都在給他們通風報信。
並且，一個普普通通的商店，不僅販賣地下六合彩，同時還出售吸食冰毒麻古的自製水壺…為癮君子提供便利。
關鍵他賣這種東西，你還不能定他販賣毒品。他可以狡辯自己是賣礦泉水瓶的藝術加工品。
蘇希問她：「你還回雲上人間嗎？」
李欣欣看著蘇希，她說：「我還能做什麼呢？蘇警官。我爛命一條，沒法回頭了。」
蘇希看著她，非常認真的告訴她：「你才二十幾歲，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為什麼覺得自己回不了頭？離開嘉州，離開粵東，脫離這個環境。回去中北，把毒戒了，重新開始你的生活。」
李欣欣問蘇希：「我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你現在是首次吸毒被抓，會被拘留15天，放出來後，找我，我給你買回中北的火車票。相識一場，希望以後你我不要再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蘇希站了起來，他結束了和李欣欣的談話。
他沒有去詢問雲上人間的具體情況。
李欣欣作為一個嗨妹，也不會掌握什麼有用信息。相反，從她這兒打探消息，反而會害了她。倒不如讓她抓緊脫離這個環境，看能不能有新的造化。
蘇希是希望李欣欣脫離苦海的。
李欣欣低著頭沉默許久。
蘇希正要叫警察進來帶李欣欣走，李欣欣忽然站起來，她說道：「蘇警官，我還有一些姐妹在雲上人間上班，你能救救她們嗎？」
「她們被控制人身自由了嗎？」
李欣欣搖搖頭。
蘇希看著李欣欣，他說：「唯有自救，才能得救。我之前救過你一次，你忘記了嗎？」
李欣欣聽明白了蘇希的話。
蘇希隨後叫警察過來將李欣欣帶走。
隨後，蘇希將電話撥了過去。
這個陌生號碼很快接通，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蘇處長，發生什麼事情了？我聽下面匯報，你和東明分局的同志發生了不愉快？」
「沒有，侯局長。都已經解決了。」蘇希說：「我和彭凱旋局長一起參加過部里的學習班，沒有任何不愉快。」
「原來還有這層關係，早知道就應該讓老彭一起迎接你了。」侯局長問道：「我聽說，你抓了一個毒販？」
「是的。逛街的時候剛好碰到曾經認識的一個熟人，沒想到她居然吸毒了。順手抓了個毒販，已經移交東明分局。」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一定要求東明分局嚴查此案。」
「侯局長，這個案子是你們東明分局的事情。但是，警務督察這一塊，我發現問題很大。今晚，一位叫做林子非的輔警，在程序上出了嚴重問題，我已經將他留置。目前安排在東明分局，我想用他抓一個典型。侯局長怎麼看？」
聽見蘇希這話，侯東明毫不猶豫，他說：「全力支持督導處的工作。」
一個輔警而已。
蘇希在飯局當面將李興霸的肋骨打斷，再加上他在東灣搞得天翻地覆。蘇希來嘉州之後，他的神經是緊繃的，他不希望出任何問題。很多官場上的人都盯著蘇希呢。
今天晚上，蘇希又忽然抓了一名毒販。
這讓侯斌非常被動，他生怕蘇希又要開大。
蘇希折騰的能力，已經經過檢驗。
嘉州官場一方面在做應對，另外一方面也是希望平安度過此劫。
如果能花錢給蘇希買個官，嘉州官場肯定有大把的人出錢。
東灣官場都被蘇希給捅爛了，他們可不想成為第二個東灣。
現在，聽蘇希不管其他事情，只抓一個輔警問責，專門往警務改革這方面搞。
侯斌當然是全力配合。
哪怕是將那個小輔警抓進去判幾年，他也會毫不猶豫。
要知道，今天不僅僅是林明正副市長知會了他。
歐文熙市長更是直接打電話告訴他，要他做好蘇希到嘉州督查的維穩工作。
現在嘉州從政治層面來說，本來就是多事之秋。
再加上一個能搞事的蘇希，誰吃得消？
而且嘉州關係到很多省里領導的利益，甚至還有夏家的利益。
蘇希這個愣頭青真要發起鬥爭，場面絕對比東灣慘烈的多。
「謝謝侯局支持。」
「都是為老百姓服務。」
掛了電話，蘇希深吸一口氣。
嘉州的開局有點難。
…
當蘇希離開嘉州市公安局東明分局返回嘉州賓館的時候，林向東已經知曉所有情況。
「李欣欣的消息查清楚了嗎？」
林向東問道。
立即有手底下的人匯報：「東叔，我已經讓老平問過李欣欣在雲上人間的姐妹了，她之前確實說過蘇希救過她，他們也確實都是中北人。」
這時，坐在林向東旁邊的市公安局李輝煌說：「東灣市公安局那邊反應，蘇希剛去東灣的時候，確實在大排檔大打出手，救了一個賣淫女。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緣分。」
林向東微微吸了口氣，他說：「林小兵的命不好。去告訴他父母，以後長房每年給他們2萬塊錢，替他們養老送終。」
然後，他轉過身對李輝煌說：「儘快判了吧。販毒就該死！」
李輝煌說：「需要市局和分局協調一下辦案權。」
「你辦事的能力，我很放心。更何況，這也是為民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