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讓進餐廳,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寧稚,走了過去,在她對面坐下。
看一眼桌上的餐具,問:「晚上和誰一起吃飯?」
寧稚:「我堂姐。」
她讓侍應為蕭讓換上一份新的套餐。
蕭讓說:「從沒聽你提起過在北京還有親戚。」
寧稚嘲諷地笑了下:「趙學峰哥哥的女兒,也不算什麼親戚,我又不跟那邊來往。」
蕭讓倒茶水的手一頓,腦中猛然間出現趙鑫悅的臉。
他鎮定地為自己倒好茶水,看向寧稚:「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原名叫趙鑫磊,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我的原名?」
「我看過你的簡歷。」
「哦,那你記性可真好,那麼多年了還記得我的曾用名。」
「你表姐叫什麼名字?」
寧稚蹙眉:「你問這個做什麼?」
蕭讓看著她,忽然間發現,她和趙鑫悅有幾分神似,五官都大氣精緻,只不過趙鑫悅會更成熟艷麗一些。
他心中已有答案。
都來自張家口,名字的前兩個字一樣,最重要的是,長得也有些相似。
「趙鑫悅。」寧稚說,「她叫趙鑫悅。」
蕭讓已有心理準備,無奈地笑了下。
寧稚說:「說吧,趙學峰和李丹為什麼離婚,趙學峰真是淨身出戶?」
「李丹在健身房認識了一個年輕男人,通過投資理財的名義,把和趙學峰的婚內收入都轉給了對方。
三年前,趙學峰和你媽媽和解的那筆錢,是找借貸公司借的,本來打算投資理財的錢到期了,再還上,結果理財的錢沒拿出來,李丹建議拿別墅做抵押貸款,卻在拿到貸款的錢之後,把錢轉給了別的男人。」
寧稚:「這個男的,和李丹是婚外情吧?」
蕭讓點點頭:「是的。李丹把自己和趙學峰的全部身家轉給這男的後,帶著孩子和這男的出國了。」
寧稚說:「李丹捲走幾個億了吧?趙學峰現在什麼情況?」
蕭讓說:「在正和所附近租了房子住,又重新出來接訴訟案件了。」
寧稚笑著鼓掌:「我大膽一猜,李丹那對雙胞胎兒子、還有後面生的小女兒,未必是趙學峰的。趙學峰當初踢掉我媽和我,以為自己有錢了、娶了年輕的老婆,還有雙胞兒子,是人生大贏家了。結果呢?所以人啊,千萬不能幹缺德事兒!否則天早晚會收的!」
蕭讓沒說什麼。
寧稚突然覺得胃口大好,拿起筷子夾生魚片吃。
吃著吃著,突然想起什麼,問蕭讓:「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聽說的。」
寧稚覺得不對勁,重新回想他剛才提供的信息。
趙學峰賠償給林淑婉的那三千多萬,是問財務公司借的,抵押別墅是為了還上這筆錢,可抵押別墅的錢被李丹捲走了,他拿什麼還的這三千多萬?
她問蕭讓:「趙學峰不會問你借錢了吧?」
「咳咳!」蕭讓差點沒被茶水嗆到。
寧稚見他這副反應,什麼都知道了,放下筷子,逼問道:「他問你借了多少錢?」
「四千萬。」
寧稚怒道:「你借了嗎?」
蕭讓沒吭聲。
寧稚就知道他肯定是借了。
而趙學峰敢問他一個不算朋友的人借錢,肯定是拿她當藉口了,怒道:「他是不是拿我當藉口,問你借錢?」
蕭讓還是不吭聲。
寧稚氣道:「四千萬還不到他一年的分紅!他隨便跟正和所的誰借錢,都輪不著找你借!問你借,就是不想還!」
她逼問蕭讓:「四千萬他還了嗎?」
蕭讓不吭聲。
寧稚拿出手機,直接打出一通電話:「喂,李律師。」
電話那頭,李霄笑道:「寧律師啊,這回國倆月了吧?才想起給我打電話啊?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寧稚沒心情開玩笑,視線瞥著蕭讓,說:「之前我媽媽那個案子的和解金,是趙學峰問蕭讓借的,到現在還沒還上,您能幫蕭讓發個律師函給他麼?讓他趕緊把錢還上,不還就起訴!」
李霄大笑:「這蕭讓自個兒是律師,律師函他用腳都能寫出來,就這還得找我啊?」
寧稚看一眼蕭讓:「他這人死要面子。」
「懂了!我明早就下樓去,讓蕭律師簽委託協議,這事兒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好,我代蕭讓謝謝您了。」
寧稚掛上電話,對蕭讓說:「李霄明早下來找你簽代理協議,你趕緊簽了,讓他去幫你把那四千萬要回來。」
她擅作主張,聯繫蕭讓的死對頭幫蕭讓處理案子,蕭讓卻並不反感,反而很享受她的安排。
「跟李霄說,別鬧太大,趙學峰也需要面子。」
寧稚冷哼一聲:「他還有面子嗎?」
她怨懟地看著蕭讓:「全世界,就你在乎他的面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父子倆。」
蕭讓笑:「女婿也是半個兒子不是?」
寧稚一噎,臉蹭地紅了:「你神金啊!」
她再不理蕭讓,催促他趕緊把晚餐吃了就走。
蕭讓故意不緊不慢地吃著,直到餐廳快打烊了,才起身和寧稚一起離座。
他搶著買單,寧稚沒搶過,就隨他去了,進電梯才問:「一共多少錢?我轉你。」
「沒多少,不用轉了,當我請你吃一頓飯。」
寧稚吐槽道:「今晚是趙鑫悅約的我,地方也是她點的,一聽我打贏了官司,就要我請客。我知道這裡很貴。她這個人就是這樣,永遠熱衷占便宜。」
蕭讓沒吭聲。
寧稚繼續道:「你知道她多可笑嗎?竟然要我把我媽那三千多萬的賠償金交給她做理財,還承諾給我十五個點的利息。這人真是沒下限,邊標榜自己的香港老公是大資本,一邊搞詐騙。」
蕭讓說:「她丈夫之前非法集資投資金融茶,暴雷了,血本無歸,現在已經失信了。」
寧稚嘲諷地笑了下:「完全看不出來是老賴。她一身行頭至少上百萬。」
說完想起了什麼,側過臉看蕭讓:「你為什麼對她事情那麼清楚?」
蕭讓一噎,咽了咽嗓子,額頭有冷汗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