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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線索

2024-08-07 07:59:30 作者: 霏傾
  「英嘉是私立的,不在殘聯的推薦名單里。」一位妝容精緻的媽媽說道。

  她看上去比其他媽媽更年輕一些,她沒有哭,冷靜陳述:

  「英嘉宣稱他們的老師都去過國外進修,掌握了歐美最先進的干預手法,比如這個Applied Behaviour Analysis,所以英嘉的收費是其他機構的兩三倍,且一號難求。但據說英嘉已經在加快籌辦新的康復中心。」

  寧稚和孫晴互望一眼,沒說什麼。

  送媽媽們離開律所,她們去辦公室找蕭讓。

  孫晴在張旭身旁坐下:「有一個線索。」

  蕭讓:「繼續說。」

  孫晴:「媽媽們都提到一個機構——英嘉康復中心。據說孩子們在婦佳確診了腦病後,都會被推薦去這家『貴族康復中心』。但這家康復中心有可能是個華而不實的東西,他們宣稱自己的老師都去過歐美接受最先進的干預課程,比如Applied Behaviour Analysis,也就是ABA行為療法。但ABA療法,是已經廣泛應用了四十多年的用於治療自閉症的療法之一,國內九十年代就有相關課程,並非要到國外才能學到。」

  寧稚剛打開手機搜索app的手頓住。

  她才剛要上網搜Applied Behaviour Analysis,孫晴已經知道了這個療法的歷史和作用。

  孫晴明明和她一樣,一直在和媽媽們溝通,根本沒見她看手機的呀!

  她是什麼時候查到這些的?

  寧稚看向正跟蕭讓分析案子的孫晴,突然就明白蕭讓為什麼不讓自己轉實習律師了。

  蕭讓這種大par,很多案子都是衝著他的名頭來的,經常手裡同時處理好幾起大案子,而且還要抽出時間為企業客戶提供法律服務。

  所以很多案子雖然名義上他主辦,但其實是他底下的獨立律師和實習律師處理。

  如果底下的律師不頂事,那他會累死。

  比如她這樣的,一個ABA療法都要百度,還時不時先斬後奏搞爛攤子讓他收拾。

  他答應她轉實習律師,那不是給自己找事嗎?

  「會不會是這個英嘉,跟婦佳醫院有合作,讓醫院把這些腦病孩子介紹過去,然後給醫院抽成?」張旭道。

  寧稚回過神,專注聽著大家討論案情,做筆記。

  蕭讓沒說什麼,後背往皮椅靠去,包裹在深色西褲里的兩條長腿交疊著,皮椅稍稍歪向一側,食指習慣性地敲擊著桌面。

  孫晴說:「英嘉和醫院有利益往來是肯定的,但我們現在無法確認這個利益往來,和醫院的失責能不能形成因果關係。」

  寧稚在記事本上寫下這兩個名稱,然後重重地打了個圈。

  英嘉……

  婦佳……

  「也真是挺湊巧,這兩個名頭都有一個同音字,jia。該不會是同一個老闆吧?」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過來。

  蕭讓:「寧稚你繼續說。」

  「我們假設,醫院和英嘉互相勾結,醫院負責『製造』腦病孩子,然後輸送給英嘉『吸血』。一個孩子平均一個月花費三萬,一百個孩子就是三百萬,一千個孩子就是三千萬……」

  話到這裡,寧稚自己也嚇了一跳,不敢再往下說。

  習慣性地看向蕭讓。

  以往她這麼說,他都會很嚴肅地反問她——你有證據麼?沒證據的猜測就是廢話!

  不想,蕭讓這次並沒有教訓她。

  他神色凝重。

  孫晴順著往下說:「一千個孩子三千萬元,這還只是一個月的金額。如果是一年,金額是將近四個億。」

  張旭怒了,忍不住爆粗口:「如果真是這樣,這他媽不怕遭報應嗎?」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蕭讓終於開口了。

  「這個案子,不是一起簡單的民事集體訴訟,還將是一起刑事訴訟。」

  他交代孫晴和張旭:「去查婦佳和英嘉的關係,注意不要打草驚蛇。」

  「好的蕭律!」

  見大家都領了工作要離開,寧稚趕緊問:「蕭律,我可以一起去嗎?」


  她小心翼翼地補充:「我就去看看,學習學習,保證不亂說話……」

  蕭讓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不行。」

  寧稚有點著急,立刻就問:「為什麼?」

  這個案子是她進金誠以來,第一個從頭跟到現在的案子,她真的很想把它跟完,不僅是給那些可憐的家庭一個公道,也是對自己職業生涯一個節點的交代。

  張旭出來打圓場:「視頻曝光了你的長相,蕭律是擔心你跟著去了,那邊會認出你。」

  寧稚急道:「那我可以戴口罩!戴帽子!戴眼鏡!實在不行我可以打扮成男人!」

  張旭和孫晴都笑了。

  蕭讓忍俊不禁:「我倒希望你是個男人。」

  說完起身坐回大班椅上:「都出去幹活。」

  寧稚沒敢相信蕭讓這是答應了,出了辦公室,期待地看著孫晴張旭:「蕭律是答應讓我也一起去了對嗎?」

  孫晴笑:「是的,明早咱們直接從所里出發!」

  ……

  翌日,寧稚和孫晴張旭一起前往英嘉康復中心。

  這家康復中心開設在五環外,和婦佳醫院直線距離就兩三公里。

  下了車,寧稚看著眼前這幢酒店式外觀的建築,感慨道:「連建築風格都是一脈相承,說不定是同一個建築設計師設計的,說他們沒關係,誰信啊。」

  張旭給她和孫晴都遞來一個口罩:「來,都戴上。」

  三個人一起走進康復中心的大門,立刻就有專人上前來接待。

  孫晴和張旭扮演一對家有腦病兒童的夫妻,他們被帶進一個小房間,填了一堆的量表,很快就有一個老師模樣的人,拿著所謂的測試結果跟他們秘密談話。

  寧稚扮演陪同的友人,在外頭等著。

  她到處走了走。

  牆上到處張貼著海報,介紹腦病的種類、干預課程和預後情況,還有那些所謂去海外學習了最先進干預療法的干預老師的履歷。

  其中,院長的履歷很吸人眼球。

  他畢業於哈佛醫學院,曾在哈佛大學波士頓兒童醫院、美國威斯康辛兒童醫院進修工作過多年,主攻發育行為學及認知神經生物學。

  寧稚的視線慢慢往上,來到院長的照片上。

  這位院長得黑黑瘦瘦,一口齙牙,一對眉毛長得都快連上了,下巴後縮得厲害。

  這長相,實在不像在美國學習工作多年的海歸醫生。

  美國主流社會以潔白整齊的牙齒為美,一個人在那種環境生活工作多年,怎能容忍自己頂著一口齙牙?

  正想著,手機震起來。

  是孫晴,他們那邊好了,讓寧稚到停車場碰面。

  寧稚趕緊過去,一上車,就問:「怎麼樣?有線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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