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陣陣拍打著窗戶,房間燈光明亮,枕頭旁邊的手機響起消息提示音,她睜開眼拿起。
靳斯琛:睡了沒?
負情:還沒。
靳斯琛:被罵了?
她回想了一下,傅聞彥好像也沒罵自己。
負情:也沒。
對面似乎是懶得再打字,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他問:「現在是什麼心情?」
意思是現在的心情好還是不好。
傅情嘆了口氣,翻了個身,下巴磕在臂彎里:「有些複雜。」
「能說嗎?」他問。
傅情想了想還是沒說,又想起傅聞彥說過的某句話:「問你個有點私密的問題行嗎?」
靳斯琛愣住兩秒,然後彎起唇:「情妹妹。」
本來就略低沉的聲音透過電話傳過來,平白增添一絲性感和曖昧,傅情這種聲控心跳都加快。
「想打聽我的私生活啊?」
「不是。」她很快否認。
她問得還是有些猶豫:「就是想問你……會不會對漂亮的女生沒有抵抗力?」
「像你這樣的嗎?」
傅情覺得他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所以一直問話干擾話題,也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你還沒睡嗎?」
「晚點睡。」他也沒有再提上一個話題。
傅情嗯了一聲。
「你什麼時候開學?」他又問。
「過了正月十五就開學了。」
「那也快了。」
傅情又嗯一聲。
互相沉默著,電話里一時間只剩對方的呼吸聲。
傅情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了,正想掛掉,靳斯琛忽然問:「你真的喜歡喝檸檬茶?」
傅情點點頭,反應過來對方看不到,出聲:「真的。」
「那對不起,當時我應該先問你的喜好。」
傅情輕笑:「沒事,橙汁也很好喝。」
靳斯琛嗯了聲,沒再說什麼。
最後倆人互相道了句晚安就掛了電話。
這兩天也過得挺無聊的,因為每天都在趕作業。
每到飯點傅聞彥就會從外面買盒飯回來帶給她,偶爾會帶著她和蔣亦凝三個人去外面吃,搞得她像個大電燈泡,還挺不好意思的。
傅聞彥每次到初八那兩天前後就會回他的出租屋去住,這次她見她哥遲遲沒有動作,在某天晚上隨口問一句, 傅聞彥說他暫時住家裡。
傅情直接拆穿:「你想在家監視我就直說。」
說到底不就怕她和哪個男的扯上關係嗎,不過她這樣什麼事都敢幹的人傅聞彥擔心也挺正常。
對此他只說:「我就你一個妹妹,爸媽經常上班顧不上你,我得看著你。」
這語氣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不過也怪自己嘴賤,說有前男友在先。
樓道的感應燈應聲亮起,沒一會兒又暗下去。
剛下班回到出租屋門口,門開到一半的靳斯琛停住動作,扭頭看向隔壁也正在轉著鑰匙的秦時禮。
秦時禮租了靳斯琛隔壁的一間房,只有過年過節之類的時候才會回家吃飯,有時就留在家裡住幾天,平常都住這裡。
「幹嘛?」秦時禮察覺他的視線也停了動作。
「問你個問題。」
凌晨三四點的樓道寂靜無聲,倆人說話都很小聲。
秦時禮點頭,示意他問。
他頓了下,輕嘆口氣:「算了。」
本來想問秦時禮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但轉瞬又覺得問這句話特傻.逼,他實在問不出口。
「莫名其妙。」秦時禮見他進去關上了門,自己也一轉鑰匙擰開門把鎖。
房裡面一片漆黑,秦時禮剛把門關上,手還沒從門把手上移開,腰部就感覺被圈住,而後整個溫軟貼在他的背上。
他身體僵了一瞬,聞到熟悉的發香,轉而輕笑:「阿鳶。」
白鳶半張臉貼在秦時禮背上,沒出聲,只輕輕點了下頭以示回應。
一會兒,他轉過身退出環抱,捂住她的眼睛去開燈,幾秒後才把手從她眼睛上拿開。
目光相接,白鳶穿著睡衣,身上有淡淡的香味,是他家沐浴露的味道。而他上了一晚上班剛回來,身上都是燒烤的油煙味。
相同的是倆人都從彼此眼中看見了些許倦怠。
「你從下午我去上班就在這兒等到現在?」秦時禮拉著她到沙發上坐下。
白鳶抱著他一條手臂,身體一斜,整個上半身都靠在他的身上,閉上眼語氣有些倦:「是啊,我剛剛都有點困了。」
秦時禮輕輕的試圖推開她:「我身上味兒大。」
她睜眼抬頭,手上抱得更緊:「沒事,我不嫌棄你。」
秦時禮無奈笑,只好由著她,接上剛才的話題:「困了就去睡。」
她搖頭:「我現在不困了。」
他幫她挽頭髮到耳後,親了下她額頭,語氣溫柔:「我先去洗澡,乖。」
白鳶只好放開他,不過情緒有些失落。
秦時禮見她這樣,無奈又好笑,不過還是很耐心的哄她:「先放我去洗個澡,等會兒抱你行不行?」
白鳶心情又好了,她點頭沖秦時禮淡淡一笑:「我有點餓。」
「那你想吃什麼?」
她想了一下,覺得這個時間點還是吃清淡一點:「煮麵吧,加兩個蛋。」
他點頭,說等幾分鐘,然後就去房間拿上睡衣進了浴室。
大概十分鐘這樣,浴室門就開了,他出來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在沙發上玩手機的白鳶面前,半蹲下身環住她的腰,臉埋在她胸前閉眼嗅了嗅。
白鳶覺得癢,笑著躲了一下,又推推他肩膀:「你快去煮麵吧,等會兒天都該亮了。」
小廚房裡,秦時禮和白鳶並排靠在流理台邊,等待鍋里的水沸騰。
秦時禮雙手抱臂,一隻腿微曲,視線放在白鳶柔美的側臉,而白鳶雙手撐著流理台沿,肩膀聳著,垂眸盯著地板,不知道在想什麼想得出神。
直到眼前的光被遮了一下,她被強行拉回神。
秦時禮修長骨感的手指一根根輕圈住她一邊的細小手腕,另一隻手撐著另一邊琉理台,他的大拇指和她的小拇指似碰不碰,呈半包圍式把白鳶一整個纖細的身體圈在眼前。
「在想什麼呢?」
倆人相隔極近,呼吸都交纏,秦時禮微弓著身低著頭,說話時的熱氣也落到白鳶鼻尖上,聲音低得快變氣音,但在這麼靜的空間裡不僅聽得清,而且還有些像是在調情。
「在想我後天就開學了,到時我們見面的次數就又變少了。」白鳶沒往後躲,但耳根不自覺染上了紅色的痕跡,心跳也在加快,不過她語氣倒還比較正經。
秦時禮算是知道為什麼她今晚等他到這麼晚了。
她開學後倆人就又是不常見面了。
「那要不然我換個工作?」他眼裡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白鳶立刻反對:「別了吧,要真換了你明年去市里還要再辭職,多麻煩。」
「是我們。」秦時禮糾正她話里的病句。
「好好好,」白鳶笑,聽見水沸騰的聲音,視線一偏:「水開了,放面吧。」
秦時禮快速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才一臉滿足的轉身去放麵條。
白鳶抿唇淺笑。
「我給斯琛發條消息。」
秦時禮從冰箱裡拿了兩個雞蛋準備在另一邊煎好放進麵條裡面,聽到這句扭頭看她。
白鳶已經在敲鍵盤了。
「別叫了。」
「為什麼?」白鳶抬頭疑惑的看他一眼。
他彎了彎唇:「我猜他不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