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理想和現實（原）
「再怎麼說，你這次也必須說些什麼了。」
在愛麗的直言下，切嗣終於面對Saber開口了，說道，「說起來，這是你第一次看到我是怎麼殺人的呢……愛麗。」
就連愛麗也是第一次見到切嗣這麼殺人的嗎？
不擇手段，沒有底線，不講信義。
一切都只為殺死目標，達成目的。
這就是名為衛切嗣的男人從他過去的經歷中，提煉出來的行為準則。
手段、底線、信義，這些都是沒有必要的東西。
在最終的正義和勝利面前，這些都可以被放棄掉，只有達成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只殺死御主的話，可能會有別的御主與其從者再次締結契約。」
切嗣對著愛麗說道，「所以要同時殺死御主和從者。」
其實他這麼說是對的，就像是時臣一樣。
時臣作為御主被殺死了，但吉爾伽美什卻反過來和言峰綺禮締結契約了。
其實同樣，反過來也是一樣的。
從者被殺死了，御主也能和新的從者締結契約。
言峰綺禮就是這麼做的。
「你不要對著我說，你對著Saber說。」
愛麗也有些生氣了，對著切嗣說道。
現在確實顯然要對其解釋的是Saber，而不是愛麗。
畢竟切嗣真正的從者是Saber，愛麗其實並不需要聽到切嗣的解釋。
御主和從者在即將最終決戰前，產生矛盾。
這是挺要命的問題。
然而切嗣卻淡然地說道，「那就不必了，面對會為了所謂榮耀和名譽而興奮的屠夫，說什麼都是白費功夫。」
這瞬間觸及了Saber的痛處。
主要切嗣將Saber所為之興奮的騎士說成了屠夫，認為他們其實就是做著屠殺的血腥行為，卻認為這是榮耀和名譽的虛偽之輩而已。
所以Saber憤怒地說道，「你是要當著我的面侮辱騎士精神嗎？你這歪魔邪道！」
「騎士無法拯救世界。」
然而切嗣卻是淡淡地說出這麼一番話，說道，「那些人宣揚戰爭的手段有正邪之分，總是表現得好像戰場上真有什麼崇高的事物一般。」
「你可知道什麼歷代英雄所一起扮演出來的這些幻象……」
「導致了多少年輕人被勇武、名譽這些東西所誘惑，最後流血犧牲呢？」
本來觀眾們還覺得切嗣做得不對的，但是聽到切嗣說的這麼一番話，頓時又突然改變了想法。
因為切嗣說得好像還真有道理。
而且還不是Saber所說的那種歪門邪道。
因為騎士精神所謂的榮譽、正義、信義這些還真的在現實里沒有多少實際性的意義。
勝利就是勝利，勝者就是能理所應當地獲得一切。
輸了就是什麼都沒了，就連所謂的名譽都會被剝奪掉。
這就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正如趙雲所處的三國時期那樣，因為最後是曹魏、司馬晉贏了。
所以他們哪怕做出的事情再為人所不恥，也依舊有人會替他們說話。
蜀漢最後輸了，所以最後就連劉皇叔那為人所稱道的仁義道德，也要被剝奪成假仁假義。
不是因為司馬晉後面做的那些什麼八王之亂，導致了五胡亂華，霍亂中華百餘年，那估計也能有人替司馬家洗一洗白。
Saber自己的經歷其實也是個很好的例子。
她作為最為高尚的騎士精神代表騎士王，結果她統御的卡美洛王國卻即將滅亡了。
這何嘗不是一種諷刺。
然而……
「這不是無意義的幻象！」
Saber始終堅定地相信著自己的騎士精神，說道，「即使是性命廝殺，但只要它還是人的行為，就有它的法則和理念。」
「要不然，當戰火燃起的時候，這個世界就會化為煉獄。」
當聽到Saber的說法時，觀眾們又搖擺不定了。
是啊，如果沒有道德和底線，大家都不擇手段，都不講道義。
那麼這個世界就會陷入無止境的混亂之中。
你為了勝利，用生化武器用白磷彈，沒有任何道德底線地攻擊敵人的婦孺老幼。
那麼我也可以動用生化武器，甚至是動用核彈，把你全部炸上天。
這麼打到了最後，誰贏了得到的僅僅是一片荒蕪的世界。
但是……還是有人覺得，切嗣做得對。
就算是你這麼想，可你得到不了的，和你有什麼關係？
所以勝利才會是一切！
就像是戰國時期白起坑殺趙國降卒，最後讓秦國一統六國了一樣。
沒有勝利，你這麼替別人著想，那也是別人得到的勝利成果。
說白了，Saber是站在整個人類的角度看待的，她心懷寬廣，就連敵人只要做的是對的，她都會認可。
然而切嗣更為現實一些，他只會考慮自己的目標和目的。
至於什麼高尚、什么正義、什麼未來，他看不到。
他也是就這麼看向了愛麗，說道，「你看……就如你所聽到的一樣，愛麗……」
「這位英靈大人，說得好像戰場比地獄要像樣一樣，別開玩笑了，那可是名副其實的地獄。」
Saber卻依舊和切嗣毫不相讓。
她和切嗣的衝突，就像是理想和現實的衝突一樣。
二者不存在任何共融的可能。
「戰場上不存在希望。」
切嗣面對Saber的怒視，繼續說道，「有的只是不折不扣的絕望，以及只能以敗者的痛苦堆積起來的……名為「勝利」的罪惡。」
「可是人類，卻似乎從未認識到這個真相，因為無論哪個時代，勇猛果決的大英雄，都只會用光鮮亮麗的傳奇故事來蒙蔽世人的雙眼，而不去承認這正是導致血流成河的邪惡。」
「人類的本質，從石器時代以來，就沒有任何進步。」
Saber此時收回了手中閃耀的聖劍。
然而愛麗此時看向了切嗣，說道，「切嗣，你這麼侮辱Saber，是因為你憎恨英靈嗎？」
「怎麼可能？我的行為不摻雜任何個人感情。」
切嗣回答道，「我想要的只是贏得聖杯，拯救世界，只是為此而用最合適的手段面對這場戰爭罷了。」
舞彌開著黑色高級轎車過來了。
切嗣此時說道，「正義拯救不了世界，我對此毫無興趣。」
而Saber卻看著切嗣，她現在似乎了解了切嗣，說道，「切嗣，我不知道你曾經究竟遇到過什麼背叛，才會如此絕望。」
「但你的憤怒、嘆息，無疑是只有曾追求正義的人才會有的。」
「切嗣，昔日那真正的你，應該是很想成為「正義的夥伴」吧。」
「比任何人都要相信，並渴求著一個救世的英雄。」
「不是嗎？」
切嗣聽完後，眼神銳利地回頭看向了Saber。
很顯然，有著上帝視角看過切嗣之前人生經歷的觀眾們知道，Saber這說得一點沒錯。
切嗣顯然被觸動了，但他很快就轉回頭去，沉重地說道，「終結無法終結的惡性循環，只有聖杯才能做到這件事，我要讓在冬木流下的血，成為人類流的最後一滴血。」
「為此，即使是要我背負世間一切罪惡，我也在所不惜。」
「如果這樣就能拯救世界，我求之不得。」
然後切嗣就和舞彌走了。
可就在這時，愛麗卻突然毫無徵兆地倒下在了原地。
片尾曲響起，這集到此結束。
然而這一集的劇情信息點過於密集了，尤其這可是在最後幾集前最重要的一集。
在這一集過後，自此剩下的陣營就只剩下四方陣營。
Saber組、Archer組、Rider組和Berserker組。
局勢一下子就明朗了起來。
可這一集退場的人氣開播前最高的Lancer趙雲組，還是以一種被暗算的結局退場的。
趙雲那最強的寶具都還沒使出來，就被下令自殺身亡了。
這讓人感到非常遺憾和痛心，一開始也因此無比痛恨用這麼下作手段獲勝的切嗣。
可是後面切嗣和Saber的對話，卻又讓大部分觀眾理解了切嗣的行為。
對此，番劇評論區和各大相關平台、各大ACG論壇都在這一集後熱議了起來。
「雲哥！55555我的雲哥！就這麼退場了！」
「還是被迫自盡的，在死前還看了自己的御主肯主任和主母被切嗣殺死，這和雲哥生前看著自己主母糜夫人自盡有什麼區別？」
「切嗣：可別誤會啊，我可沒有殺人。」
「舞彌殺的人，和我切嗣有什麼關係？」
「雖然心疼我雲哥，但是不得不承認……切嗣這種做法才是對的。」
「才是對的？哪對了？是用下作手段逼迫雲哥自殺退場，還是在完成契約後還是撕毀契約？」
「講道理，這跟司馬懿對著洛水放屁沒什麼區別。」
「但從言峰綺禮和吉爾伽美什那檔事看來，切嗣真沒錯，不殺了肯尼斯他重新和其他英靈締結契約怎麼辦？」
「而且，真讓趙雲釋放出寶具，萬一Saber被殺死了怎麼辦？切嗣當然不可能放任雲哥就這麼釋放寶具。」
「對的，所以我很理解切嗣這麼做，為了勝利，這是最後的犧牲。」
「切嗣這麼做是非常現實主義的做法，不能說是對的，也不能說是錯的。」
「Saber毫無疑問是代表著理想主義的，不過也對，她那個時代的戰鬥太過理想主義了。」
「一個就相當於循規蹈矩打仗的春秋時代，一個則是相當於陰謀詭計無所不用其極，只為了最後的勝利的戰國時代。
只能說時代差距太大了，彼此都無法理解對方的行為。
就跟我和我媽聊天一樣，大家的想法有著時代的溝壑。」
「我不認為Saber這種理想主義是錯的，真要是大家都不擇手段，那麼最後只會是兩敗俱傷。」
「錯了，有些時候雙敗就是贏，我寧願不要對方贏，也不想自己單方面輸了。」
「然而當雙方都想著雙敗就是贏時，那麼註定結局就是一片荒蕪，相反要是大家都遵守點底線，那麼就是輸了的那一方也贏了一些。」
「錯了，戰爭沒有誰是贏了，都是輸了的一方。」
「一戰和二戰就是，歐洲那邊全打爛了，贏的只有阿美。」
「阿美：那確實是這樣的，你們打啊！打得我都成了世界第一強國了！」
「所以雙敗其實不是雙方都輸了，而是讓別人漁翁得利罷了。」
「只能說視角不一樣吧，大家都沒有錯，站在自己視角上，都是對的。」
「我其實很佩服切嗣，尤其他的想法是哪怕背負所有的罪惡和罵名，也要完成世界和平的願望，這真的……挺偉大挺讓人佩服的。」
「不過我怎麼越發覺得……這個聖杯戰爭最後還是沒有任何一個贏家，就算是最終贏得聖杯的那一方。」
「還真別說，青山老賊真可能這麼幹！」
「主要是剩下四方陣營，大帝贏了，他的願望是獲得肉體直接重新在這個時代建立起馬其頓帝國，繼續發起戰爭，這個肯定不行的。
吉爾伽美什贏了，雖然是純純樂子人，只是單純把聖杯當做自己的東西了而已，但是他們是反派，肯定不會給他們得到聖杯的吧。
雁夜和狂蘭贏了……這個真贏不了吧，不過贏了的話，那起碼也可以救得了小櫻，就是老蟲子得到了聖杯……總覺得很危險。
然後Saber這邊贏了，她的許願讓自己回到「王選之日」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可切嗣那個……
世界和平，感覺跟《電鋸人》里瑪奇瑪的世界和平願望是一樣的，是註定不可能實現的理想。」
「那我覺得還是給雁叔贏了吧，雁叔能許願幹掉老蟲子，那就一切皆大歡喜了。」
「我覺得……難，青山老賊是什麼人，你們還不知道嗎？」
「也是……我覺得會是全員BE了。」
「青山老賊！真的是萬惡之源啊你！」
……
《Fate Zero》此時也是逐漸接近大結局尾聲了，不過很明顯觀眾們都能大概猜到大結局就是悲劇結局了。
但是猜到悲劇結局無所謂，他們還是想看究竟是怎麼個悲劇法。
畢竟林青山的劇情安排，總是格外精彩且讓人意想不到。
不過林青山看了看這些評價，突然覺得有些不妙。
「這樣啊……感覺大家看到是我作為編劇，都能猜到結局了，這可是缺少了很多觀感體驗啊。」
林青山摩挲著下巴，眨了眨眼睛，說道，「這樣可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