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芳拿出看家本事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小雞燉蘑菇,酸菜燉粉條,肉皮凍,油炸花生米還有東北涼拌菜。
金勝昔拿出來自己在信用社工作時候存的榆樹大曲,白酒起碼存了有十年,打開酒瓶,酒香撲鼻。二虎子接過酒瓶子,「舅舅,我幫您倒酒!振海,你也喝點!」他在這調節著氣氛。金學文坐在黎振海對面,他看到二虎子姐夫這麼熱情,自己也逐漸擺出點笑臉。
一頓飯吃下來,賓主盡歡。喝了三四杯白酒的黎振海,臉不紅、心不跳,一副淡然的樣子。
二虎子喝了酒話有點多,又開始吹牛。「在我們頭號村,振海也是數一數二的小伙子,那拖拉機手的閨女趙雅芳,上趕著找他,他都不搭理!」
黎振海拉著他,「姐夫,咱們趕緊回去吧,姐姐還在家等你呢!」如果再不把二虎子拉走,自己小時候那點破事都得被他給禿嚕出來。
黎振海和二虎子告別金勝昔一家,回到頭號村,等著金家的消息。
看著倆人回去了,金勝昔召集全家人開家庭會議,給這個相親對象打分。這是第一次給蘭芝相看,覺得人還不錯,一下子做決定感覺倉促,畢竟不知道對方到底什麼情況。
金勝昔的好感大部分來自於黎柏樹的光環,認為爹是個好人,兒子也差不了。
金學文則說:「和我是同學,太沉悶,性格不開朗!」
金蘭芝沒表態,聽父母做決定。
媽媽淑芳說:「我見過黎振海媽媽一次,個子很高,看著很潑辣,是個厲害婆婆,你過了門不知道能否相處好!」
大家說半天,其實決定權在奶奶王桂英這裡。
老太太說:「找對象首先看人品,人家能幫忙帶學文去醫院看病,也不要什麼感謝,這樣的人就挺好!貧窮和富裕都是會變化的,唯獨人品不會變!」
「奶奶,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們還是多打探一下,再做決定吧!」二弟學武說道。
「小孩子別插話,你能懂點啥?」金學文對弟弟說。
「我最近去頭號村轉轉,打探 一下,回來給你們消息啊!」二弟學武一本正經。
聽著兩個兒子在那爭論,淑芳說:「學武擔心得對,閨女找對象要嫁到對方家裡去,不了解情況咋行呢?學武是個孩子,去打聽事也不會有人關注,想去就去吧!」
「我和王雅蘭的弟弟王雅民關係特別好,等他去姐姐家蹭飯,我也跟著去一趟!」金學武已經想好了對策。
「吃飯去二虎子家去吃,不要給同學家惹麻煩!」金蘭芝對二弟說。
金學武和王雅民是初中同學,學校位於金家村和頭號村的中間,兩邊距離差不多。有時候放學,王雅民就去姐姐家住宿吃飯。
金學武和王雅民說自己去頭號村表姐家,正好和他一路走。
王雅民很開心,放學之後拉著金學武一起走。
倆人一邊走路,一邊聊天,不知不覺就到了王雅蘭家。
王雅蘭結婚後和公婆生活在一起,住東西屋。公婆在東屋,他們夫妻在西屋。吃飯都在一起吃。
王雅民到了姐姐家,發現很冷清,似乎沒有人。大家都去哪裡了呢?
金學武說要去表姐家,王雅民說送他過去。畢竟是他第一次來頭號村,這個村子有300多戶人家,三四條街,容易走丟。
他們出了門,看到不遠處有個院子圍著一群人,不知道在做什麼。王雅民拉著金學武也圍上去看。
原來是黎振海家,蔡玉霖正在和收豬的老劉砍價,要把家裡的豬賣掉。
院子裡有個大豬圈,一頭黑白花色的豬,在那悠閒的地著豬食,這是頭母豬,每年都下豬仔。豬圈裡還有幾個半大的豬,再有一兩個月也就長成了,現在體重還不足200斤。
「豬圈裡所有的豬您都拉走,給500塊錢就行!」蔡玉霖和老劉說。
「這一豬圈,成年的也就是這頭母豬,其他的豬回去還得繼續喂,萬一有個好歹的,我不就賠了嗎?頂天給你400。」老劉要砍價。
「400哪夠啊,還不夠我這兩年的飼料錢!」蔡玉霖道。
「媽,不能賣豬,那是我的好朋友花花啊!」小五從屋裡跑出來,抱著花母豬在那喊。
「回頭媽媽給你買一頭小花花,你抱著玩,行嗎?」蔡玉霖安慰老兒子。
「既然你家不想賣,就不要和我說了,我還要去另外一家收。」收豬的老劉要走。
「400就400吧,你趕緊拉走,一會小四回來估計不讓賣,這不是等著給他娶媳婦嘛!」蔡玉霖和老劉說。
「380吧,我立刻給你現錢!」老劉說道。
旁邊圍觀的村民實在看不下去了,一豬圈的豬,竟然只給人家380元,明顯欺負人家孤兒寡母急用錢。
蔡玉霖看著收豬的老劉,臉上強忍憤怒,她要比老劉高一頭,看的老劉有一種壓迫感。
雙方陷入了僵持狀態。
「媽,不是說不需要賣豬嗎?趁著我不在家你又在幹啥?」黎振海氣喘吁吁的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