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農機廠的事情,振海和老師出發回大學,請假多日,再不回去,恐怕學校那邊不好交代,課程落下太多,不好補。
蘭芝抱著孩子送他到大門外,黎明雨小朋友會叫「爸爸」了,看著爸爸要走,伸著小手讓抱抱,「爸爸,爸爸」喊個不停。
黎振海接過閨女,在臉蛋子上親了親,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家。
這年夏天,雨水豐沛,各家各戶種的玉米田裡,草比苗還高。自家的幾畝地蘭芝自己伺候,幾乎天不亮就下地去除草,黎母也下地幹活,沒空哄黎明雨,蘭芝做了一條長長的布帶子,一頭拴在窗框上,一條綁在孩子的後腰上,防止她掉在地上。
農機廠的工人們也都回家種地,工廠的大門鎖上。振海和長久商量先不開工,讓大家把地里的活幹完,這段時間,事故的事情也會逐漸淡化,防止開工時候,趙家人再來鬧,不好收場。
紅星農機廠剛開業就關門,村里人覺得開不了業了,嘲笑那些個要去當工人的,還不是回來種地。拿著鋤頭鏟地才是正經的,這才分地到家沒多久,有地種就有錢花,當工人,還是個夢想,趕快醒醒吧!
按照振海和老師的計劃,農機廠第一批設備是收割機,春耕的器具冬天生產。短暫的不開工,是為了在實驗室把收割機研製更加精良。
振海和老師回到大學,除了上課,就在實驗室調試收割機,到了秋天,用收割機半天時間能收5畝地,人工扒玉米,貪黑起早,5畝地也要兩三天的時間,太過辛苦。
趙家看到工廠沒有如期開工,以為他們害怕了,工廠不敢開了。
想鬧也找不到人,他們的恨意都集中在了蘭芝的身上,謀劃著名如何報復她。
趙雅芳懷孕的消息不脛而走,心裡最害怕的當然是李紅星,從時間推算,他覺得孩子可能是自己的,可他不願意承認,誰知道這個女人還和別人是不是也勾搭,自己不能背這個鍋。
越躲著,趙雅芳越找他。如今的雅芳,弟弟死了,爸媽身體也不好,自己獨自一人撫養孩子有一定困難,更困難的是離婚了,這個孩子戶口怎麼上?
上一個孩子沒保住,她身體受損,以為自己不會再懷孕,才放縱自己,沒想到居然能懷上,捨不得去流產,她琢磨著和李紅星結婚。
他那個媳婦,長得比自己丑多了,如今有了孩子,一定讓李紅星離婚娶自己。
李紅星嗅覺靈敏,發現趙雅芳這個意圖,時刻躲著她。她在課堂上,他在教研室,她回教研室,他就去課堂,不管誰的課,校長坐那聽課,老師也不會趕走他。
老師們都發現最近校長嚴格了,各個班的課都聽,難道是想考察老師給漲工資嗎?還是校長勵精圖治要爭先進?
趙雅芳在學校上班半個月,竟然一次和李紅星單獨見面的機會都沒抓到。再傻的她也明白了,這個男人躲著自己,得想辦法見到他才行。
李紅星和盧美玉的孩子2歲多了,正是淘氣的時候,盧美玉自從生了孩子,就一直休病假,沒有去單位上班。李紅星自從調到頭號小學,和她的關係越來越生疏。
女人的第六感很強烈,她覺得這個男人應該是出軌了。
他在一中當老師的時候,有賊心沒賊膽,悄悄在女生作文上批註,「你的眼睛真好看!」這類酸話,實質的騷擾他也不敢,畢竟岳父是校長,他不敢太放肆。
如今山高皇帝遠,在頭號村那偏遠的村小,還不是當了「土皇帝」,逍遙快活了。
這天,盧美玉把孩子放在娘家,打算自己騎車到頭號小學轉轉,給李紅星來個突然襲擊,看看他是不是在認真工作。
來學校總要給理由,每天李紅星放學都回家,也不能說想念他來探望吧!
盧美玉前一天故意把李紅星包里的一個文件拿出來,偷偷藏起來。
於是她打著送文件的旗號,蹬著她那拉風的鳳凰坤車,出現在頭號小學的教研室門口。
生了孩子之後的盧美玉,身材比以前好了一些,凹凸有致,長相一般,耐不住她會打扮,描眉畫眼,還燙了個頭髮,看著像個城裡人。
「請問李紅星校長在這個屋嗎?」盧美玉敲門問道。
此刻,趙雅芳在教研室里發呆,說是備課,在琢磨如何能和李紅星見到,得把孩子的事情和他說說,問問他的打算。
趙雅芳自從懷孕後,體重蹭蹭往上長,穿衣打扮也不注意,特別邋遢。
聽見有人喊李紅星,她把門打開,讓盧美玉進來。
「您找李校長啊,他去聽課了,還沒有回來!」趙雅芳回答。
盧美玉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和雅芳說自己是鄉里教育部門的工作人員,有事找李紅星,給他送份文件。
既然鄉里的幹部找他,這下李紅星沒處躲了吧。趙雅芳從心裡感謝這個「鄉幹部」,自己正發愁如何去聯繫李紅星呢。
趙雅芳來到李紅星聽課的教室,從後門悄悄進去。「李校長,鄉里來了個女幹部找你,在教研室等著呢!」
她不知道,盧美玉尾隨著她出來的,身形隱藏在不遠處的樹木後面。
李紅星聽說有人找,趕緊走出教室。這幾天跟著老師們聽課,枯燥還累,這幫老師,水平參差不齊,在這課堂上旁聽,簡直是一種折磨。
從學生教室到教研室,要走一段很長的甬路,兩邊都是樹木。
趙雅芳開門見山,「紅星,我懷孕了,孩子是你的!」
躲在樹叢後面的盧美玉差點跳出來撓人,這也太驚悚了。
自己的感覺真的是太靈敏,過來一趟,聽見的消息如此勁爆。
李紅星強裝鎮定,「雅芳,你懷孕了該恭喜啊,可是和我有什麼關係啊?我又不是你丈夫,怎麼可能是我的?」
「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我早就離婚了,又沒有再婚,男人只有你一個!」趙雅芳壓低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