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上班聽著名聲挺好,工資還不夠一個店一個月的流水。黎振海來北京的時候,就帶了點路費,其他的錢留在家裡。
金蘭芝在家管著酒坊還有農機商店,一天忙得不可開交。來北京還要給自己錢,振海覺得自己這個男人太不合格了。
「蘭芝,家裡還需要錢,我不用錢,你看我一天吃在食堂,沒有花銷!」振海把錢推回去。
金蘭芝把錢放到他兜里,出門在外,手裡還是余錢多點好吧。
「報社的李紅老師調到北京了,我想去看看她,你陪我一起唄!」蘭芝說道。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黎振海和金蘭芝坐公交車去李紅家,李紅家在西城區,按照地址找過去,是個四合院。
院子外是個小門,進去別有洞天。李紅在院子裡的藤椅上坐著,看到金蘭芝兩口子過來,特別熱情地招呼他們兩個進屋坐下。
屋子的地上鋪著瓷磚,乾淨鋥亮能照出人來。兩個人穿著鞋,有些窘迫,尋找拖鞋之類的。李紅忙說:「不用換鞋,我們都是這樣進來,沒事的!」
三個人落座,聊些家常。
「志敏,倒壺茶來!」李紅衝著廂房喊。
一個小伙子端著一壺茶進來,個子很高,進門的時候需要低頭。他把茶壺放在茶几上,給三個人都倒上了茶。
倒茶的時候,金蘭芝近距離看了一眼他,這麼眼熟,這不是在公交車上給幫忙抓小偷的那個年輕人嗎?
李志敏也覺得金蘭芝眼熟,「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李紅說:「小時候你總去蘭芝姐家吃飯,豈止是見過,你忘記了嗎?」
李志敏說:「當時還小不懂事,這麼多年沒見,怕認錯蘭芝姐!」
金蘭芝認出來這個人是抓壞人的那個解放軍,「謝謝你志敏,多虧你在車站抓壞人!」
黎振海愣住,「蘭芝,你是說來的時候遇到了壞人,你咋沒說呢?」
金蘭芝心想,你有機會讓我說嗎?到了就看到你和女學生那樣,還顧得上媳婦安危?
「都過去了,怕你擔心,就沒說!」金蘭芝輕描淡寫回答了一句。
李紅看到是弟弟救了金蘭芝,感嘆這個世界太過巧合。
李志敏也坐下來,四個人聊天,說了說近況。
李紅說她要去農民日報上班了,以後金蘭芝可以寫稿可以投給她。她拿了一些舊的農民日報給金蘭芝,讓她回去研究一下寫法。
李志敏和黎振海一見如故,振海感激他救了蘭芝,志敏則是對機械技術很感興趣,問這問那。他的大學讀的是軍校,分配之後也是搞軍事科技的研究,接觸到的機械技術很多。
轉眼的到了中午,李紅的父母早就準備好了豐盛午飯,喊他們到西廂房吃飯。
他們四個走出堂屋,看到王洪舉從門外走進來。
「表哥,快來呀,難得周末,一起吃飯!」李志敏熱情招呼著王洪舉。
王洪舉一眼看到黎振海,「黎老師,這麼巧,早知道你來我大姑家,咱們 一起坐車啊!」
黎振海驚詫地看著王洪舉,「王老師,沒想到這麼巧!」
李紅父母熱情招待他們,當年他們在金家村生活了好幾年,和金勝昔家關係挺好。
「蘭芝啊,快嘗嘗這排骨,有沒有東北菜的味道!」李紅給金蘭芝夾了塊排骨。
她一直把蘭芝當妹妹一樣,能在北京見到她相當的開心。
「姐,你真年輕,和在金家村的時候差不多!」李志敏給金蘭芝倒汽水。
金蘭芝接過汽水道謝,「家裡都兩個孩子了,不年輕了!」
李志敏的眼睛閃過一絲黯淡,瞬間又恢復正常。金蘭芝看到他的不快,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不再言語,繼續吃飯。
李紅爸爸拿出來兩瓶老北京二鍋頭,給王洪舉和黎振海滿上。
「陪我老頭子喝點吧,平時志敏也不陪我喝酒,一個人喝酒沒意思!」
李志敏拿過酒瓶子,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老爸,今天我也陪您喝!」
看到老兒子也能喝酒了,老爺子很高興。四個男人在那喝,李志敏不停地給黎振海敬酒,黎振海不好意思躲,喝了大概三四杯,臉明顯紅了。
金蘭芝知道他的酒量,再喝下去就得昏睡了。自從在酒坊喝酒過量,他碰酒就很危險。
「李叔,我陪你喝點吧,振海喝酒不行,已經醉了!」金蘭芝接過振海的酒杯。
見到金蘭芝過來喝酒,李志敏給她滿上。「姐,敬你一杯!」
金蘭芝一口乾了,李志敏又給她滿上。
李紅過來阻攔,「志敏,你喝多了,差不多得了,一會給你蘭芝姐也喝醉了!」
說句實在話,金蘭芝喝酒沒醉過,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喝多少。
李志敏喝的確實有些多了,「蘭芝姐,其實在車上我一眼就認出你來了,可是你認不出來我,傷心!」像個孩子似的撒嬌。
「黎振海,你起來繼續喝,躲在老婆後面算什麼爺們?」李志敏拉著黎振海還要喝。
「洪舉,你把志敏拉走,這孩子喝多了,讓他去別的屋歇著吧!」老太太發話維持場面。
黎振海現在意識基本是模糊的,52度的二鍋頭,他根本頂不住,趴在桌子上直接睡著了。
王洪舉和老爺子把黎振海扶到廂房休息,李志敏自己踉踉蹌蹌站起來,回自己房間休息。
蘭芝幫忙收拾桌子,老太太拉著她問這問那。
金家村她認識不少人,關心他們的現狀。
金蘭芝跟她說,闕長久一家搬家來北京,劉安家也回到了北京。李紅星被判刑,李家在金家村也消失了。
聽著村里這些事,老太太有些感嘆。世事難料,變化太快。
收拾完廚房,黎振海還在混熟,金蘭芝過去照顧,李志敏也跑過來幫忙。
「蘭芝姐,你看我是不是長大了,厲害了,能把姐夫喝趴下了!」
金蘭芝聽著他幼稚的話,笑了笑。「誰都能把他喝趴下,他酒精中毒過,現在喝酒很容易就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