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對她下的毒手,不如就讓若玉自己來說!」
蘇青妤一揚手,若玉就被人安放在一處軟椅上坐著。
她渾身上下都布滿了刀傷,整個人都在費力地喘著氣。
被蘇青妤忽然點名,她艱難地抬起頭來看向眾人。
她這一抬頭,所有人都看清了她脖頸上的青紅痕跡。
這樣一來,這些日子以來安王到底是和誰在一起,答案已經擺在明面上了。
至於若玉會成為如今的樣子,只怕也是有人想要殺人滅口了。
下一瞬,就見若玉顫抖地抬起手來,慢慢地指向了安王的方向。
「是他......是安王殿下假意邀我去游湖,卻在途中早早讓殺手做了準備......」
「如果不是昭寧公主及時出現,我今日定是要死在安王的算計之下了。」
果然如此!
所有人看向安王的表情,都充滿了憤恨。
先是利用了若玉的這張臉,想要毀了蘇青妤的清譽,逼迫她和他在一起。再然後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了,他篤定了蘇青妤只能和他在一起,才敢這麼草草地想要滅若玉的口。
只是他一定沒有想到,若玉竟然會被蘇青妤救下來,並且當眾道出真相。
而面對這一切的安王卻一點都沒有被當眾戳穿所有手段和計劃的慌張和擔心。
他雙手負後站在台階之下,垂眸瞥了若玉一眼後,才冷聲問道:
「若玉啊若玉,本王待你不薄,你怎麼就如此糊塗地被昭寧公主的把戲給欺騙了呢?」
「你想想看,在你的身份被全京城的人懷疑的時候,只有本王接納了你們姐弟,還讓你們進了安王府落腳。本王待你們還不夠好嗎?居然讓你懷疑這殺手是本王派出去的?」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昭寧公主救下的,你又怎知這不是她刻意安排的一齣戲呢?」
若玉是嫉妒蘇青妤、恨蘇青妤,可如今面對的卻是安王這種先霸占了她、接著又想要了她性命的人,她分得清楚誰才更該死!
今日若是不把事情說明白,安王定還會派人來殺她的。
至於蘇青妤,只要她的這張臉還在,將來不愁自己得不到想要的一切!
想清楚這些後,若玉才堅定了信念:「安王殿下!你不要再用這套說辭來糊弄我了!」
「從一開始,我就只是因為你說了能幫我奪回屬於我自己的身份,我才隨著你住進安王府的!」
「如果知道你是想利用我的這張臉來得到昭寧公主的,我當初說什麼都不會同意的!」
「現在,你覺得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會擋了你順利得到昭寧公主的路,所以才痛下殺手的!」
「我所言句句屬實,你還想抵賴嗎?」
在若玉的控訴下,安王這才收起了所有的笑意。
他緩緩地看向了周遭的人,發現竟無一人的面容上是相信他的。
如此看來,他再繼續演下去,也就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想到這裡安王周身陡然散發著一股凌厲的氣勢。
他回眸看向蘇青妤,眉宇之間是不甘心,也是某種近乎瘋魔的執念。
「昭寧公主當真是好手段啊!連殺個市井尋常人都要準備地如此周全,實在叫本王心生敬佩!」
蘇青妤眼眸一冷,大致已經猜到了安王接下來所為了。
果然,下一瞬就聽到他高聲道:
「不過,你是膽量敢弒君的人,不過是殺個尋常百姓又算得了什麼?」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弒君?
昭寧公主弒君?
可是他們的陛下如今不還好端端地在皇宮裡坐著嗎?何來弒君一說?
就在眾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就見安王竟然從袖中掏出了一卷明黃色的聖旨。
「這,是先皇留下來的遺詔!」
「先皇在遺詔中親筆所言,先皇會駕崩,都是因為昭寧公主罪惡滔天地給先皇用了劇毒之藥!」
「先皇本有大把的機會可以脫身,奈何昭寧公主在先皇的面前誇下海口,自稱自己是唯一能夠手刃西楚拓跋歡的人!」
「為了大夏國的江山社稷,先皇不得已只能屈服在昭寧的淫威之下,不得不吃下她所給的毒藥!」
「可先皇仁厚,對大夏國的江山社稷實在擔憂,這才悄悄寫下遺詔讓本王代為保管。等到了合適的時機,勢必要將昭寧公主一舉拿下,治其誅九族大罪!」
在場的全部人都被這道忽然出現的遺詔震驚到目瞪口呆。
如果說方才安王自導自演的那些戲碼算是一場意料之中的意外的話,那麼這道遺詔的出現無疑就是晴空之下的一道驚雷,將所有人的腦子都炸得一片空白。
誰也沒有想到,好端端的一場強取豪奪的戲,怎麼就成了弒君這種誅九族的大場面了?
安王手握著遺詔,對於在場之人的反應,還算是滿意。
他這才緩緩地轉身看向蘇青妤和司馬翊等人,也想從他們的臉上看到驚慌失措的表情。
最好,還能跪在他的腳邊認錯求饒,那就更好了。
可是他所想像的和他所看到的,卻是天差地別的場面。
只見蘇青妤一行人和方才一樣,依舊雲淡風輕地站在原地,一點都沒有因為遺詔的出現而有半點的懼怕之意。
這讓安王頓生惱怒:「昭寧公主、司馬大人,你們對本王無理也就算了,怎麼還敢對先皇留下來的遺詔也如此的無禮!」
「難不成,如今的你們都已經猖狂到如此程度了嗎?」
安王明白,想要輕易讓蘇青妤妥協,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讓司馬翊跪下行禮,又有何難的?
司馬翊身為大夏國的首輔,只要他跪下,那麼餘下在場的官員及其家眷就都得跪!
等到了那個時候,就算蘇青妤有一萬個不甘心,也只能乖乖地跪在他的腳邊,祈求他的寬恕!
想到這裡,安王將手裡的遺詔舉高過頭頂位置,對著司馬翊厲聲道:
「司馬大人,你身為百官之首,難道要帶頭違抗先帝的遺詔嗎?」
聞言,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司馬翊的身上。
卻見司馬翊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朝著安王微微頷首行禮。
「安王殿下既然說你手中所持有的,乃是先皇留下來的遺詔,可否展開給微臣及其諸位大人一同看看?」
聞言,安王怒氣滔天:「司馬翊,你什麼意思!」
「難道,你在懷疑遺詔的真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