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雎?怎麼不吃,是等不及拆禮物了?」
關雎聽到爹爹的呼喚這才回過神來,「那個,爹爹我看這些菜我們幾個也吃不完,不然我再多叫幾個人來?」
??來自關父和關母的雙重疑惑。但他們還是一致決定尊重女兒的做法。
關母率先開口道:「留春,留芳你們一起坐下來陪你們姑娘用飯吧,不必拘束。」
啊這這。
留春和留芳兩人都面露尷尬之色,夫人和老爺想必是不知道,但她們心裡卻是清楚的很,姑娘口中的『幾個人』恐怕只有一個。
「那個,娘我說的其實是…顧空詞。」關雎受不了彎彎繞繞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說了出來。
關父朝關母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而關母也用眼神示意自己並不知曉。關父索性將椅子朝關母那邊挪近幾分,低聲道:「勁松院那孩子沒被阿雎欺負慘吧?」
「怎會。」關母不容許他人說自己孩子不好,除了她自己。
「我看最近阿雎對那小子上心得很,什麼被子,飯菜,糕點……流水般往院子裡送!」她自個都沒有這待遇呢,便宜那小子了。
「這……阿雎不是對三皇子有意?」
「誰知道呢,這些天她連三皇子送的那幾箱子東西一眼都沒看過。」
「這……」關父覺得女兒家的心思真是多變,還好當初出手快,不然書湘便要嫁做他人婦了。
書湘就是如今關母的閨名。
關雎看著竊竊私語的兩人,無語凝噎。兩側的僕從早已習以為常,熟練的退下。
關父這樣確定是當朝為官的?關雎表示懷疑。
這倆人要是聲音再大點怕是外院都要聽見了,當然女使和僕從們也不敢亂聽,八卦和命之間他們當然選命。
勁松院內,竹葉翻飛,兩名清秀少年手持長劍,一來一回打的正起勁。顧空詞滿頭墨發垂至腰部,兩邊垂落的長髮用一根青色帶子縛起,素手撫琴,神色倦懶。
而打的正起勁的兩人正是虛懷和若谷。
「若谷你不行啊,天天跑出去幫公子做事還沒我厲害哈哈哈……」虛懷趁著間隙嘲笑若谷道。
「若是我用盡全力你以為你還會有機會?」若谷說著上下打量著虛懷瘦弱的小身板
虛懷面色一紅,「你……」
哼,我這樣還不是為了公子著想,要是也像若谷那樣滿身肌肉哪裡還能表現處公子的可憐!
「主院來人了。」虛懷縱身一躍,從竹頂落到地面
果然,虛懷退到暗處後門口就響起小廝通傳的聲音。
「少爺,老爺夫人請您到前院一敘。」
「知曉了,你先下去吧。」顧空詞將茶盞放下,用手虛虛掩著唇咳了咳。
「公子,若是您不想去的話我就替你去推了唄,就說您染了風寒還未見好。」若谷麻溜的又添上一壺茶。公子這弱不禁風,半點不會武的樣子還真挺像的。
顧空詞並沒有回話,覷了眼桌上的茶杯便轉身離開勁松院,沒人注意到他眼底閃過的一抹陰沉。
關雎感覺坐立難安,怕顧空詞那小子不會來。就在她第三次伸長脖子去看勁松院的方向時,她才終於瞧見那副挺拔的身影。
仍是簡單的青色衣袍,穿在顧空詞身上卻別有一番風骨,衣袂無風自動。
關雎立馬跑上前去迎他,「差點以為你不來了呢。」
顧空詞偏開身子,和關雎拉開距離,隨後朝關父關母拱手道:「晚輩來遲,不知老爺夫人尋我有何要事?」
關母不經意間打量了顧空詞一眼,這孩子瞧著很少冷漠,叫人看不透虛實。
「賢侄哪裡的話,今日只是自家人聚一聚,就不必這麼見外了」關父可不敢叫顧空詞一隻對著他行李,趕緊叫人將碗筷送上。
顧空詞入座後,關雎瞬間感覺周遭的氣壓低了幾度,先前的歡聲笑語已經跑沒影兒了。
好像有點尷尬。
「那個,空詞啊,多吃點菜,瞧把你給瘦的,府里的下人要是不懂事可千萬別慣著。」關父率先出口打破了尷尬的氣氛,關母也附和著笑了笑。
老天爺,爹娘都在說什麼!
不是說原主的爹在朝堂上運籌帷幄了麼。
關雎扒飯之餘悄悄露出一隻眼睛去觀察顧空詞表情,卻淬不及防對上一雙冷漠凌厲的眸子。再往下是微笑弧度的嘴巴……
她不由得想到微信里的那個死亡微笑,太瘮人了。關雎在心裡打了個哆嗦。
關雎趕緊收回視線,用筷子夾起一大塊排骨放進顧空詞碗中,「來,吃,大口的吃」關雎努力揚起人畜無害的微笑,儘量不讓小可憐將她和原主聯繫起來。
顧空詞眼底划過一抹嘲諷,「多謝大小姐了。」
「沒事沒事,都是自家人不妨事。」關雎懷疑顧空詞在嘲諷她。
尷尬的局面並沒有持續很久,很快顧空詞便要求離席,關父關母當然是求之不得,差僕從將準備好的禮物一併送去勁松齋。
關雎分明瞧見顧空詞碗中乾乾淨淨,唯有一塊濃油赤醬的紅燒排骨有著刺眼的醒目。
罷了,關雎心裡雖有些淡淡的失落,但她很快便相通了,許是小可憐不愛吃呢,對吧。
想完,關雎放下碗筷說道:「爹娘,我去送送他,這地這麼滑,萬一叫人家給摔了呢。」
說罷不等他們反應,關雎就追了上去。
「哎……「關母幽怨的望著淺綠色的背影遠去。關父拍了拍關母的肩,「孩大不由娘,隨她去吧。」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行了吧。」
「夫人累了吧,為夫來給夫人捏捏肩。」
「你這下手沒個輕重的。」關母佯裝不滿,面上卻是帶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