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蘇堤來過兩次顧隨舟的家,但那都只是路過而已。
第一次是送顧隨舟回家,第二次也是跟著司機師傅送顧隨舟。這兩次,孟蘇堤都是到了家門口就離開了,所以她也沒有進去過。再加上每次都是坐的車,所以對於去他家的路,孟蘇堤其實並不熟悉。
所以他們在巷子裡轉了好幾圈才找到了正確的地方。
顧隨舟家的大門並沒有完全關上,而是微微敞開著。從裡面傳出一些聲響,孟蘇堤走到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然而,屋內的人似乎沒有聽到敲門聲,於是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孟蘇堤就看到顧隨舟正坐在院子裡,而他身旁還有另一個人——賀檸梔。
此時,孫睿正在對著顧隨舟說著什麼,顧隨舟則專注地聽著孫睿講話,並回應了一句。一旁的賀檸梔將身體傾向顧隨舟,眼中帶著笑意地看著他,接著又對顧隨舟低語了幾句。當賀檸梔說話時,她的頭幾乎貼近了顧隨舟的耳朵,兩人之間的舉動顯得格外親昵。
孟蘇堤靜靜地站在門口,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看著孟蘇堤站在門口不進去,身後的周在鳴伸出手將門輕輕推開。然後疑惑地問了一句,「女神,怎麼不進去?」
他的聲音有些大,院子裡的人都聽到了,紛紛朝門口看去。
周在鳴和黎夏夏也順著目光看向院子裡的人。他們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賀檸梔。幾個人都是一愣,空氣中似乎都安靜了幾秒。
這時,徐敏從屋子裡端著一盤水果走出來,臉上帶著笑意,熱情地招呼道:「檸梔呀,快來吃點兒水果。」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到院子裡,突然看到孟蘇堤站在門口,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顧隨舟聽到聲音後,身體猛地一僵,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落在孟蘇堤身上。然而,他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或慌張,而是平靜地朝著孟蘇堤走了過去。走到她面前時,他停住腳步,目光掃向站在一旁的周在鳴和周在鳴,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你們來了。」
此時的黎夏夏已經氣得滿臉通紅,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噴涌而出。剛才進門的時候,她清楚地聽到顧隨舟媽媽對賀檸梔的親暱稱呼,再傻的人也能看出她們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而且看起來非常熟悉。她惡狠狠地瞪了顧隨舟一眼,但沒有說話。倒是周在鳴面帶微笑,客氣地對顧隨舟說:「舟哥,我們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顧隨舟聽了周在鳴的話,搖了搖頭,語氣平淡地回答道:「沒事了。」說完,他轉頭看向孟蘇堤,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而孟蘇堤則一言不發,靜靜地注視著顧隨舟,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顧隨舟與她對視了片刻,然後輕聲說道:「來了。」
孟蘇堤依然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地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外走去。
顧隨舟見狀跟著她走了出去。
黎夏夏準備去追她,「蘇蘇……」
被一旁的周在鳴拉住了她,他朝她使了一個眼色。
孟蘇堤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巷子裡,腳下踩著積雪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因為前幾天剛下過雪,天氣冷得厲害,周圍刮著刺骨的冷風,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偶爾還能聽到樹枝上的雪掉落的聲音。
她腦子裡亂糟糟的,思緒像一團亂麻。她不明白賀檸梔是什麼時候和顧隨舟變得如此熟稔的。回想起剛才徐敏說的話,他們似乎已經認識很久了。這讓她感到困惑和不安。
顧隨舟一言不發地跟在她身後,默默走著。他的腳步聲很輕,仿佛不想打擾到她的思緒。
當走到一個拐角處時,孟蘇堤突然停下了腳步。她轉過身來,目光直直地落在身後的顧隨舟身上。
顧隨舟看著她停下,也跟著停了下來。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誰也沒有先開口打破這份沉默。
過了許久,孟蘇堤終於忍不住開口:「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質問,眼神中透露出不解和疑惑。
顧隨舟看著她,漫不經心地說:「沒什麼好解釋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你們在一起了嗎?」雖然顧隨舟的話已經很明顯了,但孟蘇堤還是不死心地問出了這句話。
顧隨舟沒有說話,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孟蘇堤看著他的臉就知道答案了。她的眼眶漸漸發紅,下意識地別過臉去,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眸看向顧隨舟,嘴角努力地扯出一個笑容,然後說了一句,「祝福你們。」
顧隨舟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孟蘇堤笑著說:「再見了,以後我不會來打擾你了。」說完她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麼,她轉身回來,走到顧隨舟面前,從書包里掏出一個禮物盒,然後遞到顧隨舟面前,「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今天過來就是打算提前給你的。」
顧隨舟沒有接,只是看了看她手裡的禮物。
孟蘇堤見他不接,笑著說:「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顧隨舟才緩緩地開口,「禮物我就不收了,我不想她誤會。」
孟蘇堤知道他口中的那個她是誰。她愣愣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握著禮物的手指緊了緊,然後仰頭看著他,「那就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好。」顧隨舟看著她然後點頭。
孟蘇堤轉身離開,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眼淚不自覺地湧上眼眶,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凜冽的寒風颳在她臉上,刺得她臉生疼。心中的痛楚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她用力咬住下唇,生怕自己會在這空曠無人的巷子放聲大哭。她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路過一個垃圾桶時,將手裡的禮物盒扔了進去。那是一個精美的盒子,上面繫著漂亮的蝴蝶結,裡面裝著她精心挑選的生日禮物。但現在,它已經失去了意義。她看著垃圾桶里的禮物盒,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
她想起了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回憶如同一把刀,刺痛著她的心。她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現實。她默默地離開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