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雞絲肉卷
在工人論壇的賽博建築中，到處都有隱藏的攝像頭，並且通過一些歐共體標準的通訊監控這個區域網中的信息。
眼下這個黑客用了一種非常保守的通訊加密方法，他將信息掩埋在了通訊協議中，分段在通訊數據包中加載密鑰和密文。
不是很罕見的加密方法，可以繞開歐共體的監管不假，但如果接收方不知道加密方法，就沒辦法解開密文，更別說接收方還可能舉報他。
而里爾能解讀密文主要是因為AI對數字極為敏感，尤其是使用過的加密方法——
這段密文的加密方式來自夜之城，是那片混亂網絡中的其中一種加密方法。
很顯然這個黑客就是幫助布魯日工人逃脫警察追捕的那個黑客，而這個黑客，又會講夜之城「方言」，又熟悉歐共體的網絡架構
里爾腦袋裡一下子就浮現了又一個熟人的名字：布萊斯？
可惜對方非常謹慎，估計也是怕被舉報引來網絡監察。
【未知信息：你們的技術能力比我想像得要強，但這裡不適合講太多】
【里爾：我們的技術能力比你想的要強得多，有什麼就講。】
【里爾：你就是在這片網絡中臭罵歐共體議員，直呼黃金之子的大名也沒關係。】
相比於在這個世界使用的加密技巧，工人論壇中有部分流量已經被完全轉移到位於拉脫維利亞的伺服器中進行處理，消息直接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針對整個社會的狀態掌控基於信息控制——
如果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只聽過一個單詞，那麼他在語言上就只可能重複這個單詞，在外界做出刺激時，他就幾乎不可能回答不同的單詞。
當然，他可能會亂叫喊，可是人類社會發展至今是依靠語言溝通的，他的有效溝通只能是那個單詞。
基於這樣的理論，控制信息源頭和流通中的信息，人群出現意料之外的舉動的概率就會大大降低——
從宏觀上看，管理和維護秩序的成本會大大降低，可以達到的控制效果也遠超過完全不管。
在ctOS設計之初，斯凱就曾經向里爾提交過這個版本的信息控制系統。
從網絡監察那裡拿到網絡運營許可並載入的時候，真正的「違禁詞」就刻入了系統中——
不同定位的區域網會有不同的違禁詞列表，比如工人論壇顯然是一個充滿「進取心」的區域網，在這裡可以談論「個人利益」、「公司違法」、「歐共體政務員不干人事」等等。
換一個性質的區域網可能就不能這麼幹了，要麼是禁止，要麼是減少詞彙出現頻率。
這套系統限制了工人論壇的交流自由，但在合適的人手中，他們獲得如何擊穿歐洲壁壘穩定體系的方法：
既然他們不希望看到這些詞彙和詞彙代表的抽象思維在人群中擴散，那就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進行擴散。
正好里爾可以讓這個交流過程發生在另一個世界，歐洲壁壘體系可以監控信息流動，通過監視和控制信息來達到控制思維的效果——
但思維是沒辦法監控的。
對於已經了解這套系統的人來說，里爾的話顯然讓對面的黑客感到驚悚和訝異：
在一個躁動不安的社區中，歐共體會竭盡全力減少這個社區將怒火傾瀉向錯誤的人，這裡不會嚴格限制「仇恨性言論」，但會嚴格管控仇恨性言論的目標：
比如「黃金之子」這種可能扯到英王、歐共體議員還有各大貴族的詞彙就會被禁止。
同時試探性的將提到歐共體的權限鎖定在論壇管理者身上，讓論壇將好消息與歐共體掛鉤：
【賽博精神病專項整治委員會在布魯日警察局的幫助下，成功挫敗ADL公司的陰謀，揭露被掩埋的真相。】
但是黃金之子絕對是在全歐洲內都是嚴格管制的詞彙，只在一些威脅不大的陰謀論論壇會流傳。
這是黑客調查的結果。
【未知信息：你竟然說出那個詞了！】
【里爾：我就說了，我不僅說，我還要說這套監管系統嚴重掩蓋了歐共體的內部問題。】
【里爾：直說吧，約翰一家出了什麼情況？你又是什麼情況？】
【里爾：你想讓我們幹什麼？】
【里爾：在你發問之前，我先回答一下你的疑惑：你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我們這段談話的。】
因為沒有記錄，記錄都在另一個世界呢。
【未知信息：好吧，你可以叫我雞絲肉卷】
啊？
里爾愣了一下。
本來他都已經在把對面的人往布萊斯身上靠了，結果忽然來這麼一出？
里爾不知道的是，網絡對面的黑客說完就尷尬的撓起了頭。
「不是，所以當時他們是怎麼起這麼一個名字的？光是說上一說，都感覺難受的要命啊」
不錯，這個黑客確實就是曾經的網絡監察特工，現在的網絡犯罪分子——
布萊斯·莫斯利。
夜之城這兩年出來的人，腦袋裡仿佛被上了一種強大的思想鋼印，這出道的名字啊，他就得是西式快餐店菜單上的東西
賣的越好，價格越貴，人就越狠。
但是現在不是尷尬的時候，現在是和那個失蹤許久的老大哥一樣面無表情扮冷麵黑客的時候
【布萊斯：我是從柏林追查出來的，柏林有許多高級官員和貴族都與一起波及全歐洲的人口拐賣案件有關。】
【布萊斯：不知道你是敏銳還是猜的：但我認為這個犯罪圈子的主要參與人員都是黃金之子。】
【布萊斯：網絡監察掩蓋了他們客戶的罪行，我要讓真相大白。】
【里爾：但這不是我們的目標，你不會覺得我們能和歐共體抗衡吧？】
布萊斯沉默了下去，這確實是事實。
工人論壇的目的很明確：從公司手裡砍下一塊肉，讓所有人都活得更好
但這是有前提條件的，他們是在藉助歐共體的力量，壓迫公司，使得另一個公司收益，從中獲取利益。
這是建立在歐共體秩序下的計劃。
布萊斯不是里爾，甚至不是傑克那種社交達人，要他說什麼振奮人心的話來說服其他人，他很難做到。
【里爾：不過如果你聽我的，我最起碼能讓你知道真相。】
【里爾：明天我們會啟程去不萊梅，然後是漢堡、漢諾瓦、馬格德堡，最後抵達柏林。】
【里爾：網絡監察給了我們很多支持，我們可以在遊行開始之前就向公司施壓，這趟旅途不會遇到太多阻礙】
【里爾：但總有要錢不要命的，網絡監察希望我們主動的陷入絕境，看看能不能把你給釣出來。】
【布萊斯：你想讓我幹什麼？】
【里爾：我想讓你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