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周建設丟了,這可急壞了周大年,眾人找遍了農場也沒找到,周大年在廣播裡喊了好幾遍也沒見回答。
工人議論紛紛,知青們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找遍了菸葉子地,和山上,都不見周建設的身影,就連山上的塔樓和白陸高江跑去的小屋子周大年都派人找了,根本沒有周建設的身影,邱小英急哭了,自己真不該說那樣的話把周建設逼走了,眼下眾人在農場和沒頭蒼蠅似的亂轉,七嘴八舌的說話。
邱勇:「你說,你個死丫頭,是不是你給建設趕走的啊…」
周大年:「親家,好好說,建設那麼大一個人,跑了也丟不了…」
邱小英:「我什麼都沒說…早上周建設就不見了…」
邱勇:「你…你和她一屋子睡覺你不知道他幾點走的,你…」
邱小英:「你就知道罵我,誰知道他為了什麼,我還委屈呢!」
邱勇:「你委屈啥啊,人家建設那麼好的好小伙子和你過日子,你公公婆婆給你看孩子,你有什麼好委屈的啊,啊…」
眾人圍在一起討論,李秋李冬腿腳快跑去周家村看,得知周建設也沒回周家村,李秋李冬按照周大年的吩咐沒敢讓楊翠紅知道周建設丟了的實情,只說回來看看,楊翠紅沒起疑心,畢竟自己左眼皮跳了好幾天,心裡想著會有什麼美事呢。
李秋李冬跑回來,搖搖頭,得知周建設連周家村都沒回,邱勇可真著急,比周大年還著急。
邱勇:「哎呦,這能上哪呢,你們誰看見了,說話啊…」
誰也沒看見周建設往那走了,都搖頭,邱小英又急又氣,苦無遮攔的說話。
邱小英:「周建設…不會在外面養小的…」
邱勇:「住口,都是你口無遮攔的瞎說話,給建設逼走的,住口…」
周大年:「不賴人小英,這小子回來我非得拿大鞋底子打他不成,說就說幾句,楊翠紅還天天不給我飯吃我也沒跑啊!跟誰學的啊!趕明回來我非得打他,氣死我了。」
邱勇:「親家親家,咱們兵分三路,去山上,還有去附近村子,再有咱們去鎮上,把建設趕快找回來是正事。
邱勇為著周建設丟了著急,邱小英又氣又急,邱勇一直罵她,邱小英氣紅了臉。
邱小英:「不許去,都不許找,他野夠了自己也就回來了。」
邱勇:「你…你這丫頭,建設是離家出走你絲毫不關心啊,你怎麼這麼鐵石心腸啊…」
邱小英:「本來就是啊!他就是昨天看見戈玳平他們風風光光的回來眼熱氣的,氣人家什麼用,有本事自己也考一個大學別在我這農場過日子…」
啪,邱小英話音剛落,邱勇一巴掌甩給她,邱小英這話是說給周大年聽得,周大年心裡不舒服,可還是攔住在邱勇甩給小英一巴掌的時候攔住了他。
周大年:「哎呀,親家,你,你不能打人啊!」
邱小英也愣住了,從小到大,邱勇從來沒打過她,重話都捨不得說一句,今天邱勇打了她,邱小英臉蛋像個紅茄子,紫里透紅,直愣愣的盯著邱勇說不出來話。
邱勇一時血氣上涌,險些站不穩了,周大年扶著邱勇,邱勇已經快要被邱小英氣死,瞪著邱小英,拿手指著邱小英嘴裡發不出聲音。邱小英喘著粗氣,上官淺和嚴燕扶著她。
周大年:「親家,這是幹什麼啊!」
周大年心裡也難受,邱小英的話句句扎在了他心上啊!邱勇慢慢搬過周大年攥住周大年的手,又環顧四周,等自己氣息平穩一些,對著邱小英說話。
邱勇:「我告訴你…」
周大年:「親家…」
邱勇:「不,我要說,即使咱們做不成親家,我邱勇,這句話也帶不到棺材裡。」
周大年想攔住邱勇說話,眾人屏住呼吸,邱勇握住周大年的手,抹了抹眼淚,對著直愣愣的邱小英說。
邱勇:「你丈夫,周建設,考上了大學,長沙大學,就是因為你,才沒去…咳咳,咳咳…」
周大年:「親家,親家,不是說好爛肚子裡,親家啊!」
周大年再也忍受不住積壓的情緒,抱著邱勇痛哭流涕,邱勇說出這句話也泣不成聲,邱小英更是愣在了原地,比剛才更加的木訥。邱勇指著邱小英喊出這句話。邱小英知道,邱勇是絕對不可能騙他,又看見周大年抱著邱勇痛哭流涕,才反應過來,周建設當初是真的考上了大學,騙自己說沒考上,才和自己結的婚。
當初周建設追求邱小英,邱小英也知道自己學習不如周建設好,乾脆就直接說如果周建設考上大學就分手,周建設確實已經考上了長沙大學,錄取通知書都到家了,可是為著邱小英,周建設和周大年鬧絕食,鬧自殺,周大年才妥協,把周建設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埋進了祖宗的墳地,周建設朝著祖宗磕了頭就娶了邱小英,這些都是瞞著邱小英做的,很多人都知道,就像周深都知道,可是為著周建設,誰也沒敢和邱小英說,邱勇更是因為這個在周大年面前抬不起頭,事事覺得愧疚,周建設又被邱小英霸占這麼多年,邱勇更加心累,本想這件事帶到棺材裡去閻王爺面前給周大年賠罪了,誰想到今天的邱小英心狠,邱勇也破天荒的打了邱小英,邱小英這時才知道,為什麼昨天她嘲諷戈玳平的時候周建設會面色不好,自己這是對周建設做了什麼。
回想這麼些年,周建設對自己處處優容,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周建設任勞任怨的每喊過一句苦,更沒有孝順到周大年和楊翠紅,又不讓周建設盡孝,此時邱小英才知道,周建設為了她放棄了什麼,自己又是怎麼對他的。
周大年和邱勇痛哭,兒子考上大學卻沒去,自己心裡比誰都難受,如果兒子去了何至於今天在農場離家出走遭人非議啊,上官淺推了推周深,周深拉開邱勇和周大年,眼下找周建設要緊。
周深:「二爺,咱們還是去鎮上看看,興許我老叔找他以前同學去了…」
周大年:「啊!走,你們和我去鎮上,白陸你和高江還有李秋李冬給剩下的兩個水井修上,小淺你們給你老嬸扶回屋子去看好你老嬸,還有親家,你在家等著…」
邱勇:「不行,我坐不住啊,親家你就讓我去吧,我找找這孩子我心裡舒服啊…」
周大年:「行…」
邱小英:「我也去…」
邱小英直愣愣的說完句話就往鎮上走,此時她多希望周建設在鎮上等她,她看見周建設要好好抱抱他,好好安慰他,再不和他生氣,再不耍小性子了。
周大年交代好,帶領這些人來到鎮上,找遍了周建設可能去的地方,都說沒看見,周大年只好帶領這麼多人去朱書記家裡,請求他幫幫忙發動人員幫著找找。
敲敲門,是那梔子開的門,朱珠在屋裡收拾東西,那梔子還納悶呢,怎麼這麼多人站在門口。
周大年:「梔子啊!你姥爺呢!」
那梔子:「我姥爺去長沙出差去了早上就走了…」
周大年:「哎呀,這可怎麼辦啊!」
那梔子:「二爺怎麼了啊…」
周大年:「周建設,你建設叔不見了…」
那梔子:「建設叔和我二爺去長沙了,早上走的。」
聽到有周建設的消息,邱小英立馬抓著那梔子的手,都把她攥疼了,邱小英用失聲的嗓子極其彆扭的擠出來幾句話。
邱小英:「梔子,周建設去哪裡了,怎麼去的,你快告訴我…」
那梔子:「他早上就在我家門口敲門,我姥爺一開門看見是他,就帶他進屋吃飯,然後我姥爺說去長沙,建設叔就說願意為我姥爺效勞,我姥爺可高興了,就帶他去了啊。」
周大年:「他們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啊!」
那梔子:「好像是坐後天新開通的那班火車回來…」
周大年:「那行,和你姥爺去的我就放心了,梔子你什麼時候回北京啊!」
那梔子:「馬上就走了啊!你們再晚來半小時就看不見我們了…」
周大年:「那好,你們回家注意安全,二爺走了…」
那梔子關上門,人群里沒有李秋的身影,她還挺失落,不過馬上就和爸媽回去了,那梔子也開心,歡快的整理行李去了。
知道周建設沒丟就行了,眾人往農場走,邱小英失魂落魄的說。
邱小英:「我也要去長沙,我要去找他。」
上官淺:「老嬸,你找不見老叔的,和朱書記去,是出公差,你進不去他們能進的地方。」
邱小英:「你們能進啊!你們都是官家子女的,周深,周深,帶老嬸去你長沙的家找你老叔,啊!周深…」
周深:「老嬸,我們是知青不能隨便回去的,會被當逃兵抓回來的,再有我老叔不一定會去我家啊!我看咱們還是等等,後天就回來了不是。」
周大年:「小英啊!別著急,後天建設就回來了,這小子就是想散散心,跟著朱書記咱們也都放心,你放心,等他回來,爸幫你打他啊!」
邱小英:「爸,我錯了…嗚嗚…」
周大年:「爸知道你心裡不好受,這日子還得過下去,你回家好好等著建設,水井改造好我們先回去,等他回來,你倆還好好過日子。」
邱小英:「他回來還能要我啊!」
周大年:「他敢不要你,我打折他的腿,你放心吧!沒什麼大不了的事,這小子隨我了 一有點事就想跑,別擔心了,過幾天就回來了…」
周建設和任何人出去周大年都不放心 唯獨和朱書記出去周大年能把心放肚子裡,既然兒媳婦也知道錯了,親家也把話說的這麼明白,周大年知足了,等兒子回來教訓幾下就行了,還是要他好好在農場過日子的。
邱勇:「親家,建設可能先回你那,他回去你讓他住幾天,不著急回農場啊…」
周大年:「你放心,他回周家村我一定給他扭著送過來啊!到時候要打要罵你就吩咐,這小子,出去就出去了,怎麼不和家裡說一聲啊!」
邱勇:「都怪小英太放肆了,我平日太嬌慣了,建設回來,還是你多幫我管教這小英。」
周大年:「等他回來再說啊!走吧先把水井改好,爭取一天就改好,晚上我們就回去了。」
邱勇:「親家…」
周大年:「你嫂子在家看孩子沒個章法我不放心,我回家看看孫子去,過些日子我再來啊!」
邱勇:「唉,我羞愧啊…」
邱小英走在前面,抹著眼淚,泣不成聲,到農場就趴在床上大哭,怪不得昨天周建設沒理她,自己真的傷了周建設的心了,邱小英恨不得打死自己出氣,期盼著周建設快點回來,快點回來。
眾人到農場,周大年和沒事人似的幫農場的水井改好,木頭場傳話過來說不用他們去了,黃陵順路給木頭場的水井改造好了,周大年午飯也沒吃,和邱勇說話,二人一直說道剩餘兩個水井改造好,天還大亮,知青們啃著包子,收拾好了行李,等著回周家村。
周大年:「親家,別留我了,我真的回去了,真是不放心你嫂子一個人在家啊!」
邱勇:「親家,建設回來我就讓他回家啊…」
周大年:「不用不用,就讓建設在這。」
邱小英:「爸,我回去,我看我兒子去。」
邱小英拿著行李,背著衣服,厚厚的行李背在身上顯得邱小英很單薄。
周大年:「哎呀,這孩子,你就在這等著周建設,他回來了我非得給他踹回來給你出氣呢!」
邱小英:「不是,我這麼多年也沒問過建設願不願意跟我在農場過日子,我自私了這麼多年,我不願再自私下去。」
周大年:「兩口子過日子什麼自私不自私啊!你聽我的話,你爸身體不好,你給他看好了,千萬別有個什麼閃失 再有農場還在劈菸葉子呢!你不在不行!聽話啊!」
邱小英:「周建設回了家就不回來了…」
周大年:「不會不會,他到家我給他就回來,不然後天,你趕著牛車帶你爸去行不行,咱們在家等著他行不行…」
邱小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