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時歲手裡的鉛筆咔嚓一聲斷了。
顧清晏：「？？？」這手勁是真實存在的？
她臉上的表情是似笑非笑，「朋友，誰教你那麼救人的？」
上廁所門壞了，被要上廁所的顧清晏一腳把門踹開，結果門把手鉤在衣服上，沒來得及躲被拍在門後面可還行？
當時顧清晏戴著帽子和口罩，眼上還戴著墨鏡，她是真沒看出來人長啥樣，當時還高冷的一批，她還沒說話蒙面俠就又欠又冷地開口說不用謝。
謝個屁，她肚子上現在都還有門把手頂出來的淤青。
「抱歉，我當時一心只想把你救出來，也就沒想到你會在門後面。」
「哦，謝謝您。」聞時歲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顧清晏，轉過身去繼續畫她的飛機，幾不可查的，她的嘴角上揚幾分。
顧清晏摸摸鼻子，點了點桌子：「前桌，前桌，聞時歲，抱歉啊。」
心裡有些愧疚和懊惱，真是越活越過去了，道個歉賠個禮的事，他非得欠。
顧清晏在學校一直是淡然的行事作風，聽完這番對話，周圍的同學背書的聲音都在顫抖。
興奮的，學校枯燥無味，同學搞事點綴。
雖然說顧清晏交朋友只看眼緣，但也沒有哪個合眼緣的能被顧清晏這麼對待啊。
兩人不得蹦出點火花啊。
顧清晏沒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很奇怪，那只是別人的刻板印象罷了，他當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不必去樹立或者維持別人更感興趣的形象。
另外，聞時歲不算朋友，他們之間的關係該比朋友更深。
「前桌，你畫的是哪架飛機？」
聞時歲停頓了一下：「殲-100」
「你很喜歡這架飛機？」這畫肯定是看了不下幾十遍真機才能畫出來的，連細枝末節的磨損都畫了出來。
「這架飛機是我母親開過的。」
「那她一定是個很厲害的人。」
「是，很厲害，我摸過這架飛機，很多次，現在摸不到了。」
顧清晏很聰明，察覺到了什麼，適時住嘴，突覺自己今天話太多了，有些冒犯，不好意思地捏捏手指，想了想，在口袋裡摸索半天，勉強翻出了一顆薄荷糖，趁老師進門收拾教案的功夫精準地扔到聞時歲手邊。
他看著聞時歲收下糖鬆了口氣。
上課時間同學們都安安靜靜地做自己的事，即使不想學，也沒有去擾亂他人。
顧清晏手支著下巴就那麼靜靜地看著黑板，陽光隨著時間流逝恰好映入眼帘，天氣燥熱，課堂枯燥，他被照得眯眼卻沒煩，甚至好脾氣地問聞時歲曬不曬，聞時歲點點頭他便伸手團起窗簾一角，把窗簾向前一扔。
可惜顧清晏太給力而窗簾不給力，直直飛出顧清晏的範圍，遮住了聞時歲卻暴露了他。
顧清晏有些無奈，胳膊撐在課桌上，頭向白牆稍稍靠近，藍白色的校服加身，盡顯少年的慵懶帥氣。
一隻白皙好看的手抓住窗簾一角向後拉，手的主人頭也沒回地看著黑板。
顧清晏笑開，本就大的狐狸眼笑眯起，俯身向前悄悄對聞時歲用氣音說：「謝謝你～」
前桌聞時歲趁老師寫板書向後一靠，亦是悄悄地說：「不客氣～」
回頭後，她嘴角掛著清淺的笑，想到這是在課堂，悄悄用手擋住嘴，眼裡卻瀲灩著細碎的光，看一眼就知道這漂亮的小孩在偷笑。
顧清晏能在聞時歲刁鑽高超的眼光下屹立不倒，有很重要的一點，乾淨。
不只是他的笑，少年衣服白淨，靠近了能聞到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擦肩而過時卻有讓人沉靜的檀香，頭髮不長不短，利落帥氣。
他很少開懷笑，平常不笑時生人勿近，淺笑便感覺背景都是藍天白雲，大笑時像肆意妄為、年少輕狂的少年郎，一眼萬年。
顧清晏右邊隔著一個座位的同學捕捉到這抹笑，只覺得臉頰發熱，捂著臉低下頭，腦海里全是顧清晏的笑臉。
叮鈴鈴～
下節是體育課，男女兩排站成隊，聞時歲站到了女生最後一個，顧清晏也在男生最後一個，兩人在同性里都挺高。
聞時歲不說，顧清晏有一米八九，身高腿長，看著勁瘦，更何況這一張帥臉，讓他脫穎而出。
顧清晏看聞時歲站在女生隊挑挑眉，平常也會因為請假缺人不分男女從隊伍里勻過去的，所以聞時歲不算顯眼。
只是站在聞時歲前面的女生頻頻向後看，顧清晏只猶豫了一瞬便踢了踢聞時歲腳後跟，看聞時歲轉身，表情有些不爽，他下意識快速地說：「你要不要來男生隊伍？」
聞時歲直接失語，然後顧清晏就看到聞時歲從一臉大腦空白的表情轉到了玩味蔫壞的表情，「不好意思啊，平常就喜歡搞些反差。」
「什麼反差？」
「在人前我是男生實際上我是個女生或者女生隊伍里的男生的反差啊。」
顧清晏有點被控到，嘆氣似的一笑，「隨你。」
說罷伸了個懶腰，隨著隊伍走了。
體育委員陳賈斌帶隊走到操場後跑到另一頭的器材室找老師。
然後，聞時歲看到他們親愛的體育委員從器材室出來，在還是個黑色長方形不明物的時候就揮手朝他們大喊：「先熱身，跑三圈，跑完自由活動。」
這麼熱的天，三圈跑下來，大家都出了汗，氣喘吁吁，唯有兩個變態，身上清清爽爽，連喘氣的幅度都很小。
顧清晏輕輕拍拍手，看著聞時歲，毫不吝嗇地夸道：「人長得帥，身體素質也不錯。」
聞時歲挑眉勾唇，兩根手指並起從額角向斜上方一划，表情鮮活起來：「謝謝，其實比起你的讚美我更喜歡你的眼光。」
顧清晏一愣，轉瞬笑了起來，趁聞時歲看向別處，飛快地抹了下被沙子迷住的眼睛。
聞時歲看過來時他只是眼眶被搓得稍紅。
「真沒事嗎？」聞時歲下意識抬手想摸摸他眼角，又很自然地放下。
「沒事，我經常吃溜溜梅。」
然後他真的掏出了一小包西梅。
他覺得自己找到了樂趣，時不時逗一下聞時歲，看她看神經病一樣好笑又無語地看自己，顧清晏莫名大笑。
聞時歲表情更奇怪了，嘴角僵硬在一個無語的弧度。
一道聲音突兀地插進來：「等會等會！剛剛老顧你是笑了嗎？您能再笑一遍嗎？」
唐遲不確定地指著自己嘴角，驚奇地看著顧清晏。
——
就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地區不同，我們這就是那種聯排的店鋪，就是飯店和小超市類的（模型店沒去過），有的它就是男女通用一個廁所，當然，要鎖門的，我去過的環境還湊合。
還有，我跑操的速度三圈下來也不大喘氣，汗很少出，反正我額頭上基本不冒汗，一般看不出來，當然，三圈不喘那是之前，現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