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廚門口，宋同風看著宋千里，纖長的睫毛隨著眨眼的動作上下扇動，像蝴蝶的翅膀，使那雙無波無瀾的眼睛變得靈動。
一雙小手還端著醬雞腿，迷茫地站著。
宋千里一手拽著哥哥，一手端著整塊的醬牛肉，稚嫩的小臉上出現無奈的表情，「哥哥，爸爸明顯是要支開我們嘛，咱們再等會，你先站這別動昂。」
宋同風點點頭，乖乖站著，沒一會兒，他看弟弟在用他的小刀切牛肉，眨眨眼，腳還是站著沒動，只是側著彎下腰，直到能夠到門框，一雙清澈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外面。
宋千里一回頭差點沒被他哥笑死，他哥已經直起了身，看見宋千里在看他，指指外面，意思是：他們聊完了，可以動了嗎？
宋千里笑著點點頭，和宋同風一起端著吃的出去。
外間，宋夢河已經收拾好了情緒，表面上看毫無破綻。
看兩個小孩回來，聞時歲逗了一會兒便準備告辭了，特殊時期，待久了不好。
宋夢河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沖他們擺擺手，「那我就不送了。」
然後拿出付款機示意聞時歲往這掃。
聞時歲掃完看著手機上的支付信息氣笑了，「您人還怪好的嘞，那肉我們一口沒吃還要錢。」
「嘖，這收的是肉錢嗎？你上動物園看猴子還要十幾或者幾十的門票呢，我兒子能免費給你逗著玩？」宋夢河摸摸宋千里委屈的後腦勺，又捏了捏宋同風的小臉蛋。
聞時歲臉上掛起一抹官方的微笑，沖他一拱手，「行，拜拜了您嘞。」
待兩人走遠，宋夢河還沒收回視線，便被宋千里抱住腿蹭了蹭，宋同風默了會兒也抱上去。
宋夢河低下頭，眼裡溢出笑意，臉上是少見的柔情，再抬頭時，眼神無比堅定地看著天空，陽光模糊了他俊朗剛毅的臉。
——
「滴，功勳卡。」
「滴，功勳卡。」
公交車司機猛然轉頭看去，只看到兩個向後走的年輕背影，張口想說什麼，車外一道白光閃過，他張開的嘴驀地閉上，剛想開車發現車子熄火了，把莫名熄火的車重新啟動，正常行駛。
一分鐘前，向後走的兩人傻了眼，雖然剛出高峰期，但商業街附近的公交車上一個人都沒有就已經奇怪了，居然連個座椅都沒有？！站票啊？！
穆夏咽了咽口水，喃喃道：「樂樂姐姐，果然每次跟你出來都會讓我大開眼界。」
聞時歲：「這鍋我不背，又不是我把座椅啃沒的。」
兩人懷疑自己坐錯了車，轉身向司機方向看去，一道白光閃過。
……
「聯繫上家屬了嗎？」
「聯繫上了，男生家屬說馬上到，那女生家屬……說沒死就行。」
聞時歲剛睜眼，意識尚有些混沌，就聽到這樣一段對話，下意識地想，那女生應該是我吧，男生應該就是穆夏。
反應了幾秒，她猛地坐起，臥槽，她和穆夏剛剛不是在公交車上嗎？
護士進門看到聞時歲坐在床上，安撫了她兩句便快步出去，叫住了剛準備下班的醫生。
兩人返回時，正看到聞時歲精神抖擻地站在門外，她見剛打過照面的護士姐姐過來，問了句：「請問我弟弟在哪？」
護士一愣，「弟弟？」
可兩人的家屬明明……
聞時歲解釋道：「對，認的乾弟弟，就是跟我……應該是一起來的男孩。」
他們邊說邊往病床那走，等聞時歲坐下，一邊給她檢查一邊說：「頭暈嗎？你弟弟沒事，還在睡。試試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聞時歲搖搖頭，意識徹底清醒，「請問我們是怎麼來的醫院？」
醫生看聞時歲狀態很好，也有些奇怪，「你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聞時歲搖搖頭，醫生又問了幾句，打算給她檢查一下腦子，就聽她說：「我們只看到一道白光閃過，然後醒來就在這了。」
她想到什麼，忙問：「那個司機有沒有事？」
醫生神色不明，只委婉地告訴她：「情況不是很好。」
——
但是……剛剛，真的沒有座位嗎？沒有的話，兩個人怎麼會往後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