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時歲,幾年不見改變甚大啊。」
聞時歲面無表情,「你……去藍翔進修了?穿得和開挖掘機的似的。」
范年:「……你懂什麼?!」
「是,我不懂,我沒校服當抹布掛脖子上、褲子綰到膝蓋和剛下地幹活回來的似的習慣,也沒……」
「住嘴!你個,你個矮冬瓜!」
范年本是白皙的臉泛起明顯的紅暈,氣得。
聞時歲眼圈泛紅,純屬剛剛撞的,小手努力地指著范年喊:「非主流!」
看聞時歲眼圈泛紅,顧清晏抱著聞時歲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范年,微微抬頭看著被他舉高的聞時歲,「樂樂,不介紹一下?」
空氣有瞬間的凝固,沒有人說話的瞬間,聞時歲竟能聽到心跳的聲音,只一聲,好似錯覺。
她被高高舉起,低頭時周圍人和物能盡收眼底。
聞時歲眼眸彎起,笑得很開心,好像她一直都這麼開心,聲音也不再是刻意壓得低沉,而是清甜軟糯,手掌對向范年,簡潔明了的介紹道:「范年,好朋友。」
「僅此?」范年看向窗戶,嘴角挑起的弧度居高不下。
「范年,知名電競選手兼射擊運動員,猴王出世式游泳創始人,著名酒吧唱倒閉歌手,追偷褲衩的三小時長跑運動員,站著不動被殺記錄保持者,盜版名言是:星光盪開宇宙,范年閃耀其中。」聞時歲挑眉,小女孩稚嫩的聲音一句一句砸在范年心上,直到最後,支離破碎……
「久仰范兄大名,百聞不如一見。
我叫顧清晏,她……男朋友。」
話音剛落,警報聲響起,幾名老師眨眼的功夫便到了跟前,范年下意識擋在兩人前面,顧清晏抱緊了聞時歲,聞時歲有些懵的被按在懷裡。
「你們誰早戀?」老師們板著臉,異口同聲地問。
嗯……一個一米八的紅頭髮非主流男生,一個一米八四的冷臉男生,一個一米五的小學生。
他們沉默,老師們也沉默。
過了半晌
「你們兩個,跟我走。」
一位男老師指著顧清晏和……范年?
顧清晏:「……?!」嘔——
范年:「……?!」嘔——
儘管生理不適,顧清晏還是放下聞時歲跟他們走了,走之前沖聞時歲眨了下眼。
兩人被帶到一個辦公室,老師們全都出去了,他們對視一眼,嫌惡地移開視線,各自找椅子坐下,一點也不見外。
話是范年先挑起的,「你有病?守則上寫了不能早戀,眼瞎可以捐給聞時歲。」
「嗯,她要的話會給的。」
范年頓住,心感不對勁,狐疑地觀察著顧清晏的一舉一動,「你故意的?」
「嗯,你要是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范年:「……」媽的,你們兩人直接鎖死。
安靜了沒幾秒,范年又挑話,「我知道你,比你以為的知道的要多。」
顧清晏腳一滑,椅子順力而轉,只留黑漆漆的靠背對著他。
范年:「……」媽的,這人怎麼油鹽不進,他怎麼惹他了?
顧清晏回話了:「哦。」
范年深吸一口氣:「你不要總擋著她,她很獨立很勇敢,你乾的那些事她壓根不需要。」
顧清晏轉回來了,看神情並不介意范年去調查他,只是清亮漆黑的眼睛直直地對上范年審視的視線,「我護著她,並不是她需不需要,而是我愛她,我心甘情願,她也開心。」
他站在後面只是不希望她掉下去,站在前面只是想為她遮風擋雨,這無關乎需不需要,我愛你,便這麼做了,而我們心知肚明,你剛好需要。
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勇敢的人,有的人勇敢一次便能換來想要的,但有的人勇敢了無數次也只是在不斷的摔跟頭,那很疼,也很累。
但是一個人的勇敢並不代表所有人必須去逼迫自己做到那樣,做自己也是一種勇敢,哪怕笨,哪怕懦弱。
聞時歲是很獨立,很勇敢,有能力,但同時,她失去了家的欄杆,而外圍有很多牛鬼蛇神對她虎視眈眈,一度陷入了對普通人來說荒誕的境地。
直到顧清晏的出現,他的直白也好,彆扭也好,氣也好,笑也好,少年帶著稚嫩走來,飛揚動人心弦,好像誰都留不住,他註定同風而去。
但他褪去稚嫩,羽翼豐滿卻沒有離她而去。
他很笨,追人的手段很拙劣,只是從始至終都堅定的選擇一個人,人們都說年少輕狂,認為年少的感情是年輕時不懂事犯下的爛帳。
其實,有人真的可以滿腔熱血闖江湖,一派情深注終生。
年少的感情可以當不得真,但年少時兩情相悅的感情絕對赤誠清白。
他的存在便是告訴聞時歲家的意義,你不是我的附庸品,也不是我的累贅,我不是你的必需品,也不是你的裝飾物,我是你的避風港,是你的救命稻草,我們的組成不是虛無縹緲的緣分,是一貫到底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