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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偶遇

2024-08-07 08:50:23 作者: 沙塔塔
  「孤還有事要處理,改日再來看你。」景文帝放下書起身,汪公公立刻上前為他整理衣服上的褶皺。

  不等沈皇后回答,他便轉身離去。

  「臣妾,恭送陛下。」

  直到景文帝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她才從地上起身。

  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娘娘,熱水已經燒好,現在要沐浴嗎?」秋菊走過來輕聲詢問。

  「明日起,命太醫院按時送去避子湯藥。」

  沈皇后說完,在秋菊應聲前又覺不妥,擺手道「罷了。」

  「她出身低賤,恐怕早就毀了身子,陛下連名分都不願意給她,想來更不會給她孩子。」

  「是,娘娘。」秋菊應聲。

  「娘娘,曹貴人求見。」宋嬤嬤輕聲敲門說道。

  沈皇后微微蹙眉抬眸看向門口方向:「只說本宮睡了。」

  曹貴人對人向來沒有親疏之分,如今夜晚驟然上門必是有事相求。

  想來是今日朝上議論她父親處置問題,她心有不安想來尋求幫助。

  可是平時不拜佛,臨時抱佛腳是沒用的。

  「是,娘娘。」宋嬤嬤應聲退下,轉而去告訴曹貴人。

  曹貴人帶著芳草不甘心又停了一會兒,天色已然很晚,只能打道回府,再做謀劃。

  而此時。

  賞春樓。

  老鴇彭可傾在後門來回踱步非常焦躁。

  片刻,有一黑影悄悄走過來。

  「能聯繫到上面嗎?如果不行我就把賞春樓賣了跑了。」老鴇彭可傾壓低聲音對黑影說。

  她自從被黑衣人威逼恐嚇寫下訴狀至今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生怕什麼時候黑衣人發現她撒謊去而復返或是官家那邊有問責。

  「鈴蘭身份敏感,這條線不是那麼好搭的,稍有不慎,咱們全都得死。」黑影聲音沉沉,難辨雌雄。

  「我知道這事難辦,可我已經選擇站隊,站在了上面這邊,我狀紙上好多都是胡編的,得不到官家庇護,那些賊人再來怎麼辦?」

  老鴇彭可傾急得聲音都有些變形了。

  那晚她本以為是官家為鈴蘭清理門戶要殺她,可是黑衣人反而拿出鈴蘭畫像來給她認,還讓她寫清事情始末。

  她這才知不是官家的人,保不齊是哪冒出來的想整治鈴蘭,既然找到了她,肯定是有實證鈴蘭的出身,她不能抵賴,只能半真半假寫清她的事。

  可事情牽扯官家,還剮蹭著朝野百餘人被殺一案,她不得不將錯就錯,捏造出一個魏氏男子來合理化鈴蘭入宮。

  賊人想用鈴蘭的出身經歷來重傷她,可他們不知,幕後主使正是官家,這事是明著來還是暗著來都無所謂,只要是鬧到官家面前都是告不贏的。

  「紙包不住火,他們鬧到上面去自然知道我說謊,那我就沒幾天好活了。」

  「你別急,我這邊走了關係正在找,你仔細描述一下那兩個男子的樣貌,我畫出來,再抓緊時間打探。」

  黑影從身後包裹里拿出文房四寶並兩支蠟燭燃起,聽老鴇描述仔細畫出兩個男子的樣貌。


  一個是當初拿著令牌來挑選鈴蘭的掌事男子、另一個則是來取冊子的高大男子。

  他們一直都是被動的辦事,從不知那兩人真實身份和職位,如今有了突發情況也聯繫不到他們,這事又骯髒不能宣傳,只能像熱鍋上的螞蟻用最笨的方法找人。

  「想來他們不會這麼早就對付鈴蘭。」

  「我得有兩手準備,你全力聯繫上面,我想辦法再榨點錢出來收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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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僅有一家賞春樓,背地裡還做著放印子錢的勾當。

  這都是生錢的金母雞,若非逼到絕境,她也不願殺雞取卵離開京城。

  「為期一年,再聯繫不到上面,咱們就跑。」

  夜色越來越深,京城兩三天都沒有死人,今日衙門又張貼告示說賊人已經被抓伏法,判了秋後問斬。

  這些日子壓抑著的人都出來尋花問柳,賞春樓又開始車馬盈門絡繹不絕。

  「老鴇,翠萍呢?有些日子沒看到她了。」一個中年男人身穿錦緞常服,手拿摺扇不時遮掩幾分樣貌,從門口進來便是龜奴引著走小路,直達後廳找到老鴇。

  他們這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是從來不去大廳那種人多眼雜的地方,只來後廳直達雅間,老鴇也多在此處招呼。

  「翠萍若是再不接客,我就走了。」中年男人說道。

  他是翠萍的常客,兩人來往已有兩年。

  他有一癖好,不喜歡嫩茬,只喜歡如翠萍這樣三十剛出頭的風韻女子。

  可從小在青樓長起來的女子,到了三十出頭大多容顏枯敗了,入不得他眼。

  只有翠萍是二十四歲來的,至今不過幾年,她又天生姿容不凡,這才一直深得他心。

  「公子來得正巧呢,翠萍有個鄉間女兒,前段時間忙著給她操持婚事這才兩個多月沒接客,如今是全辦好了,就等您呢。」老鴇揮舞著手絹,嬌笑著看男人。

  轉而又吩咐龜奴:「你去叫翠萍來。」

  這是位有錢的大戶,年僅四十,身份不俗。

  要麼三五個月不來,要麼一來就是包月。

  如果不是翠萍還有幾個有錢的大戶,她幫著鈴蘭出逃就該被打死而不僅僅是皮肉之痛那麼簡單了。

  「公子,還是老規矩,走一個月的帳?」

  …………

  第二日清晨,明媚兒懶洋洋趴在龍床上,李嬤嬤正在給她用西域進貢精油按摩擦背。

  實在是渾身酸痛疲累。

  至於景文帝已經去上朝了。

  「姑娘,奴婢聽說曹貴人昨晚去求見皇后娘娘,只是皇后娘娘未曾見她。」李嬤嬤小聲說道。

  她不知明姑娘讓她盯著曹貴人意欲何為,但主子的吩咐她只管落實就好。

  明媚兒沉思稍許問道:「她父親的死,朝堂有定論了嗎?」

  李嬤嬤搖頭:「前朝的事情,奴婢插不上手,也沒有可用之人,不知詳情。」

  「只是聽說抓住了行兇之人,判處秋後問斬。」

  「呼呼——」窗外風聲更緊,屋內炭火燒得正旺暖烘烘的讓人睏倦。


  明媚兒看著炭火出神。

  片刻。

  「嬤嬤,能不能打探到曹貴人接下來幾日去哪?」

  她平白無故在這猜測,也想不出什麼結果來。

  從那日曹貴人的表現來看,她也不像是個心機深沉的,還是要去試一試口風,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曹德海是賞春樓常客,多年來流連花叢。

  她不信他府中人一點不知,聯想到曹貴人對自己的敵意。

  那麼,曹貴人會不會也知道呢?她的身世,是不是已經暴露。

  「姑娘您若是想偶遇她,太過容易。」

  「曹貴人所居常春閣距離御花園極近,她每日向皇后請安來回都要從御花園經過。」

  明媚兒聽聞猛地坐起身。

  「現在什麼時辰?去還來得及嗎?」她總覺得心裡不安穩,非要提早弄清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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