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擬態
此刻，李夜來並不知道，他在文件上籤下自己名字的同時。
代號為芝士的女孩，已經悄然退出病房，並對著安靜的走廊微微擺手。
下一秒，走廊各處嚴陣以待的精銳士兵便悄然退去。數位官方靈能者微微揮手後也都消失了蹤影。
隨後，芝士從口袋裡抓起數顆果糖丟進嘴裡，並拿起一個藍牙耳機對另一頭聯繫道：「我使用過能力了，他並沒有撒謊，的確是意外遇見了剝皮者。並在戰鬥中意外成為了靈能者。但為了隱蔽，我並沒有引導他說出更詳細的細節。」
「足夠了。」耳機另一頭傳出沉穩的聲音：「你覺得他如何？」
「長的的確挺帥的，高高瘦瘦，一副挺老實的樣子。」芝士點評著。
另一頭一陣沉默後回應：「我是問你感覺他是否有什麼異常？不是讓你去相親的」
芝士又吃了幾粒糖果後回應：「這個傢伙是有些摳搜，這和家庭條件有關。倒是降低了一些危險度數。目前沒有什麼異常。但顯然，他還有所隱藏。」
說著看了眼李夜來的資料。
『李夜來，二十三歲。三號邊境城公民。九年前，父親離家，三個月後母親病逝。與妹妹李雲煙相依為命。現為古董店員工。並無犯罪記錄。』
「目前來看，應該不會是餘燼教會的人員。」
「概率的確不大，但還是得小心一些。」
位於三號邊境城的災厄處理部的會議室中，掛斷通訊的幾位高層陷入了沉默。
身居首位的白髮老人開口說道：「這位.李夜來應該是萬象路徑的靈能者吧？卻是秒殺同為萬象路徑的剝皮者。他的來歷絕不簡單，能力必然也極其特殊，也不知道是不是某位禁區之王的手段。」
「既然懷疑他，還要邀請他加入處理部？」有人詢問：「是打算近距離盯著嗎？」
「有這種考慮，不過，能在遺言中說出，不要嚇到妹妹的人，我不認為會是什麼怪物。哪怕他真的擁有什麼秘密，只要心向人類。我們便可以接納。」
一位蒼老的女性幽幽開口：「當然，必要的警惕和試探不可避免。讓小楊辰留心一些，趁著培訓的功夫，了解他的能力。」
另一邊，正式成為三號邊境城災厄預備處理員的李夜來，被楊辰和芝士帶出了私人醫院。
李夜來之前昏迷，是因為第一次覺醒不適應靈能的身體反應。
既然已經沒事，楊辰便打算帶著李夜來去最近的處理局分部，讓李夜來在那裡的訓練室熟悉自己能力，並作出相對應的知識和技能培訓。
如今的李夜來還沒有處理員應有的技術水準，所以暫時是預備處理員。
於是，三人心驚膽戰的坐上了一輛漆黑的越野車。
一路上，三人臉色都十分凝重，他們生怕李夜來的詛咒觸發，把這輛車給干廢了！
李夜來則是怕，要真干廢了，會不會讓自己賠錢云云。
所幸，車輛並沒有任何問題。平穩的行駛在公路上。
「看來，伱的詛咒只是在動用能力後，持續一段時間而已，並非全天候持續。」后座的芝士笑道：「這是好事啊，不然，之後有任務，你就只能自己跑著過去了。」
「你們平時都是如何壓制詛咒的？」同樣坐在后座的李夜來，看著身邊的芝士詢問道。
女孩年輕靚麗，幹練颯爽，似乎沒有被詛咒的樣子。而自己的妹妹李雲煙，卻連家門都無法離開，看到任何外人，甚至是看到一些小動物，都會露出驚恐害怕的表情。
「詛咒各不相同。我的詛咒和你比起來，倒是輕鬆很多。」芝士看著李夜來說道：「其實每一位靈能者的詛咒都是秘密，因為這代表著某種弱點。但我還是告訴你吧，我的詛咒是嗜糖。」
「糖？是我理解的那種糖嗎？」李夜來有些錯愕。
他聽過嗜酒的，還真沒聽嗜糖的。這詛咒還是挺任性的。
「不錯，我每次動用能力後，都需要攝入大量糖分。否則就會心跳衰減。」芝士打開了自己的衛衣大口袋，拿出其中的一粒糖果遞給李夜來：「喏，特製的糖。雖然吃糖吃多了會很痛苦，但比起其他同事的詛咒，我這個算是小兒科了。」
李夜來接過糖果撕開糖衣，丟進嘴裡，便感受到一股異常甜膩的味道在口徑中綻放。
這種糖吃多了，指不定要得糖尿病或其他病症。說是小兒科，劑量多起來身體也扛不住啊。
似乎是看出了李夜來的想法，芝士笑著回應：「不要擔心這一點，靈能者的體魄強於常人，可以避免許多疾病的侵擾。當然，我作為『囈語』路徑的靈能者，體質還算不上最強，還是得小心一些就是了。」
「路徑？」李夜來疑惑問道：「什麼意思？」
「你之後會得到詳細資料。」正在開車的楊辰回應道：「簡單來說，這是以靈能者的靈能特性做出的分類，各自擁有的能力傾向不同，目前官方掌握的路徑有七種。從每一次覺醒帶來的靈能和體魄強化的比例排序。
分別為：歸零、囈語、神御、萬象、幽冥、靈眸、真武。每一次覺醒歸零路徑的靈能增長最多，而真武則是體魄強化最多。至於每個路徑的特點，你等會會拿到資料的。」
李夜來默默記下了那七個路徑的名稱，並留意了其中的萬象。
自己的那個能力為萬象無面，是否代表自己的便是萬象路徑的靈能者？
「什麼是覺醒？」李夜來繼續詢問。
「這距離你還很遙遠。簡單來說，覺醒便是靈能者再一次開拓自己的靈魂之井，更加接近虛境的晉升儀式。」芝士接話道：「每一次覺醒，靈能者都會強化原先能力，並獲得該路徑新的能力。但風險便是更容易扭曲。」
「記住，無論什麼時候，在沒有完全把握時，都千萬不要嘗試覺醒。熔礦巨城便有一位官方靈能者在第五次覺醒時出現扭曲失控。硬生生撕碎了巨城的高牆。」
芝士的話讓李夜來有些震驚，撕碎高牆？
高五十多米，厚度近十米，由鋼筋混凝土澆築的高牆？
這是什麼人形自走炮？
多次覺醒後的靈能者，居然如此可怕？
這時，車輛緩緩停下。
來到了位於老城區邊緣的一家服裝店前，這家服裝店的生意十分慘澹。不僅是服裝店，這一整條街道上的商鋪都沒有什麼顧客。
而楊辰和芝士卻是見怪不怪，在與服裝店的員工打過招呼後，便帶著李夜來徑直走向店鋪裡面的試衣間。
「兩男一女進同一個試衣間，是不是不太好？」李夜來試著說道。
「咋的？你還感覺吃虧了？」芝士打趣著，白了李夜來一眼。
「那是另外的價錢！」李夜來吐槽著，就見到楊辰在試衣間內打開了第二道門。
那是一條明亮的通道，而在通道盡頭，則是屹立著兩具鋼鐵巨人。
他們身著厚實的動力扎甲，洶湧的蒸汽在其身後噴涌，三米高的身軀似乎有著無盡的力量。
李夜來看著兩具鋼鐵巨人，愣愣出神，低吟出聲：「邊境.鐵衛！」
這種身著厚實動力甲冑的精銳士兵，是邊境城最強的武力單位。
邊境鐵衛！
是邊境城的居民們知曉，卻也是幾乎無法見到的存在。
據自稱是老兵的古董店老闆說，在混亂時代，當戰場上出現鐵衛時，有機會就去磕一個。
因為，那位鐵衛沒準可以扭轉戰局，從而救你一命。
而當看到成建制的邊境鐵衛出現時，那就找機會給自己磕一個吧，並把狗牌含嘴裡，不要給收屍的戰友添麻煩。這代表接下來的戰爭將會異常殘酷。
沒想到，在這裡就直接見到了兩位鐵衛。似乎.也合情合理？
「他們是可靠的戰友。」楊辰走過通道時，與兩位鐵衛招呼。
人形坦克般的鐵衛微微頷首。目光則是看向李夜來。
「是新人，不出意外應該會是我的隊員。」楊辰介紹著李夜來的身份。
「了解了，歡迎來到東城分部。」其中一位鐵衛發出金屬質感的聲音，並打開了厚實的金屬門。
東部處理局分部隱藏在地下，之前的服裝店便是其中的一個入口。
內部空間不小，配套十分齊全。休息室，訓練室，食堂.
隸屬分部的靈能者，都會在這裡訓練、配置裝備或覺醒。
不出意外，這裡將是李夜來以後的工作場所。
但李夜來沒時間打量分部的布局，就被楊辰帶到了一個訓練室中。
訓練室差不多有籃球館大小。邊緣地帶擺放著各種冷兵器。而場中，則是一塊巨大的金屬立方體。上面遍布著各種劃痕和裂縫。
顯然，這是官方靈能者們練習能力的靶子。
「昨天才擺上新的，咋就成這樣了？」楊辰看著立方體嘖嘴，並對李夜來說道：「你就在這裡練習並熟悉自己的能力吧。我看你手長腰細，適合學刀，去挑一把吧。」
並指了指邊緣的武器架。
李夜來則是撓頭問道：「為什麼要用冷兵器呢？難道對付靈能者、受難者也要使用冷兵器？時代變了啊，大人。」
「因為，每一位靈能者都有靈能屏障的保護，只有極少數的熱武器才能高效率的消耗靈能屏障。」楊辰從懷裡掏出一把大口徑的左輪手槍，換下一組子彈後，對著自己的腦門就是一槍。
『砰』
突如其來的自殺行為，讓李夜來差點跳起來。
卻發現那枚子彈被死死的固定在楊辰太陽穴外五公分左右的半空中，任憑子彈高速旋轉，都無法靠近楊辰絲毫。最終，子彈動能耗盡，無力的掉落在地上。
這讓李夜來想起了自己最開始對剝皮者的發動的進攻，也是被類似的屏障給擋了下來。
原來，這就是靈能屏障？
「你若是經過專門的訓練，也可以擋下部分子彈。這是靈能屏障最基本的用法，有技巧的靈能者還能憑藉屏障進行半空跳躍。」一旁的芝士也開口解釋道。
自己這種才覺醒一次的靈能者也可以抵擋子彈？
李夜來心裡一動，不敢想像高覺醒的靈能者會是什麼可怕的樣子。
「而靈能屏障，可以被其他靈能者的屏障擾亂或中和。」
「所以，以靈能者對抗靈能者是最優解。因為需要靠近，官方靈能者們都得擅長使用冷兵器，在中和靈能屏障的同時一刀搞死敵人。」李夜來微微點頭，表示理解。
隨後，便來到兵器架前挑選武器。
他並沒有隱藏自己能力的打算，官方還要以他的能力為核心，為他設計裝備。
且既然已經準備加入官方，那能力也沒必要隱藏。
至於黑影，李夜來目前還打不算告訴官方。他還不確定官方對黑影這種詭異存在的態度。
很快，李夜來聽從了楊辰的意見，選擇了一把不知是朴刀還是斬馬刀的長柄刀刃。
雙手握持，勢大力沉。
若是之前的李夜來，或許拿起來還有些吃力，但成為靈能者後，力氣大了不少，倒是可以自由揮動。
另一邊，又有幾位官方靈能者悄然來到了訓練室。
「好一個帥小伙，就是他幹掉了剝皮者？」一個穿著黑色運動背心的健壯男子坐在一旁詢問楊辰。
楊辰微微點頭：「一斧頭連刀帶人斬碎。」
健壯男子臉色微動：「什麼路徑的？真武？」
「檢測來看，似乎是萬象。」楊辰回應。
「你確定？」健壯男子皺眉：「我就是萬象路徑，我第一次覺醒的技能是獸語，第二次覺醒的是擬態刀鐮，那時候才有了一定戰鬥力。你也知道靈能者的能力隨機，但萬象路徑前期覺醒，大多都是輔助能力，如何一刀消滅同為萬象的剝皮者？咋地，他臉特別好？抽了個神技？」
在他的認知中，萬象的能力總結來說，是驅動和擬態超凡生物。這李夜來擬態了什麼？能用斧頭一招制敵？
「很快就會揭曉了。」楊辰沉聲說道。他的目光掃向各處，一位位官方靈能者正在默默觀察。
有披著銀色披風，背負盾斧的英俊男子。
有提著公文包，戴著鳥嘴面具的黑袍醫生。
有穿著青蛙玩偶服，拿著一塊GG牌的傢伙。
看來，總部對於李夜來有些不放心，叫來了分部中幾乎所有的隊長級別戰力。
而另一邊，李夜來提著大刀來到金屬立方前。
在深吸一口氣後，回憶著之前動用能力時的感覺。
伸出左手在臉上一抹，一張黑白相間的臉譜瞬間浮現。
那雙重瞳現世！
剎那間，幾乎所有的靈能者臉色都為之一變。
因為，李夜來的氣勢在瞬間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霸道絕倫的氣場在場中綻放。似乎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久經沙場的千軍萬馬！
只見施展臉譜後，有大量嫻熟的戰鬥技巧湧入腦海，李夜來單手持刀，下挑斜劈。
刺耳的金屬切割聲響徹全場，刀刃如切豆腐般嵌入金屬立方，硬生生撕開了一個巨大的裂縫！
「他擬態了什麼？」楊辰低聲詢問。
看著那雙重瞳，健壯男子豁然起身，目光中滿是不可思議。
「他擬態了靈眸路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