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唐摸了摸肚皮。
想吃白面饃饃。
想去空間收割農作。
想去修煉。
罷了，還是去看看吧。
一番猶豫下，姜唐穿上自製的木屐，披頭散髮跟了上去。
路上，通過隨口交談，姜唐曉得這女弟子乃是前兩代雜役弟子在仙門結姻親誕下的孩子，自幼在宗門長大，名喚燕薇薇。
前幾日，燕薇薇後山遊玩時遇到一隻受傷的靈獸，想要救治它卻又請不起宗門的大夫，聽幾位同門師兄說起姜唐會些醫術，常拿自己練的丹藥救治那些患了病的雜役弟子。
便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來尋姜唐。
而後一來，就看到了一幅美男出浴圖。
說到此，燕薇薇側眸瞥了一眼姜唐。
生得俊俏，清清瘦瘦卻不是個瘦脫相，也算得一位好看的公子哥兒。
「姜師弟，便在前面。」燕薇薇指了指前方竹林。
姜唐走過去一看，看到一隻通體雪白的靈獸，倒在一片竹葉中，聲音微弱地輕鳴。
它體型只有巴掌大，生著一對骨翼，眼睛大得好似一汪清泉，一對墨色的眼珠滿是痛苦之色。
這小東西，怎麼看怎麼像古籍上描述的雪龍幼雛啊。
姜唐挑眉，走過去蹲下身子。
小東西看到有陌生人靠近，頓時高高拱起背，一身的絨毛都豎了起來。它齜牙咧嘴地盯著姜唐，一雙墨瞳竟然隱約變成了金色。
「別怕。」姜唐祭出一株靈草，遞過去溫和開口，「給你吃，沒毒的。」
小東西一愣，一雙墨瞳回複本色，陡然睜圓。
有點……像貓全神貫注的樣子，好萌。
姜唐都想摸摸這小東西毛絨絨的頭了。
小東西嗅了嗅靈草，頓時撲到姜唐掌心，狼吞虎咽地啃了起來。
姜唐注意到它的後腿有傷口，已經開始化膿了，便又祭出一株能療傷的靈藥。
小東西聞了聞，一雙眼睛頓時閉了起來。
「嘰——」
它推開這靈藥，撇過頭去。
「別挑食，療傷的。」姜唐將小東西頭掰過來。
見它沒有反抗，便又摸摸它的頭，「若你乖乖吃了，我還與你好吃的。」他那靈草有的是，空間一大片呢。
小東西頓時亮晶晶睜眼，抓起靈藥皺著臉，三兩口吃完。
「姜師弟你真厲害。我前幾日勸了它好久它都不願意吃東西。」燕薇薇滿眼驚奇與崇拜。
已經根據古籍圖鑑認出這就是雪龍幼雛的姜唐，摸摸鼻子訕訕一笑。
要不要和小師姐說，雪龍生來挑食麼。
姜唐從乾坤囊抓出一把靈草，餵給小東西後，見它傷口開始有了修復的跡象，便起身同燕薇薇作揖，準備離開。
正在舔舐皮毛的小東西看到姜唐要走了，忙嘰嘰一叫，展開骨翼飛到姜唐肩膀落下。
姜唐伸手，提著小東西的後脖頸，將它拎到自己面前。
小東西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瞧上去那樣人畜無害。
不行，老夫的少男心。
姜唐強行淡定咳嗽一聲：「去找小師姐。」
他將小東西放到地上，扭頭離開。
小東西嘰嘰一叫，又飛到姜唐肩膀。
姜唐：「……」賴上了這是？
「姜師弟，它似乎好喜歡你的樣子。若你不嫌，便與它契約吧。」燕薇薇噗嗤一笑。
姜唐沉吟一番。
雪龍屬於上古龍族的後裔，純種雪龍長成之後，妥妥的萌寵金剛，戰鬥力爆表。
那不就是，提供吃穿住，養個保鏢？
「小東西，願意與我契約嗎？」姜唐動了心思，低頭看著被自己拎著的小東西。
小東西溫順點頭，掙脫開來，扒拉起姜唐的臂膀。
「師姐，我沒契過約。」姜唐想起一件事，側眸尷尬一笑。
「劃破手指，滴一滴血便可。」燕薇薇掩唇。
姜唐點點頭，同小東西契了約。
一道金色陣法，倏然浮現在姜唐腳下。
小東西的虛影浮現在陣法上，而後隨著陣法一起融進姜唐體內。
「這瞧著，不像平等契約啊。」燕薇薇一怔。
「爹爹，這是靈魂契約哦。」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音，驟然在姜唐腦海響起。
姜唐還沒回神，這聲音又說，「爹爹身上的氣息好好聞。」
他一低頭，便看到小東西扒拉著他的袖袍，一條尾巴搖得十分歡快。
「所以，這是靈魂契約？」姜唐嘗試用心聲試問小東西，見它點頭，頓時瞭然。
「小師姐，我還有事，便先去一步。」姜唐作揖離去。
燕薇薇看著那隻乖乖趴在姜唐肩膀上的小東西，一眼的羨慕。
「爹爹，我好餓。」回去的路上，小東西趴到姜唐頭上，薅起他的頭髮來。
「下來，我不是你爹爹。」姜唐眼角抽搐。
「可是爹爹身上的氣息好好聞，和娘親一樣好聞。」小東西軟軟開口，頗有些委屈的模樣。
「……好吧你贏了，隨便叫。」
「爹爹真好！」
姜唐從頭上拎下小東西問道：「你可有名字？」
「我自誕世，娘親便被一群壞人抓走了。娘親為了保護我，刻意叫我晚些孵化。」小東西搖搖頭。
它一出世便被當年那群帶走娘親的壞傢伙盯上了。因為逃亡，才落到此方山間。
「我給你起個名字，叫二曜吧。曜是光芒的意思，二曜以後要和我一樣，不能做壞人。」姜唐摸摸小東西的頭。
二曜點頭，很好奇前面的二是什麼意思。
姜唐當然不會告訴這小娃娃，二是某位豬師兄的代詞。
回到院落，姜唐啃了兩個白面饃饃，見二曜眼巴巴地盯著自己，他有些過意不去，乾脆把它帶進靈田空間。
「二曜，我要帶牛哥兒去犁地了，這片靈植你隨便吃。」姜唐指了指自己的第一畝地，豪邁開口。
「爹爹，真的可以吃嗎？」二曜聞到濃郁的靈草香，吞了口口水。
「隨便吃，吃得飽飽的。」姜唐擺擺手，開始收割第二畝田的農作。
嗐，一個小東西，能有多大胃口。
半個時辰後，收完一畝田的姜唐回頭看了看，抹了一把臉。
嗯？有些不對勁？
姜唐一愣，再猛地一回頭，頓時原地傻眼。
這身後靈田，已經空的只剩下靈田了。
這是真的空了，靈草的根都沒了。
靈田中間，躺著一隻雪白的小獸，小獸摸著圓滾滾的肚皮，愜意眯眼，不斷打著飽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