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常寧長公主硬生生的擠掉了陸昀和姜令沅坐一輛馬車上。
她說道:「你想著辦女學是對的,要不然這世間還不知道有多少余氏女子呢?我們女學建成了,總歸能讓今天這樣的悲劇少一點。」
「你不是也是支持的,就說明我們想著的都是對的,其實最終女學會走到什麼地步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我們當女子的若是有餘力不去幫助其他女子的話還能指望誰呢,男人再怎麼都看不到那些女子的掙扎的。」
姜令沅笑笑,其實,要不是走過那麼多地方,她還真不一定能看到那麼多,也不會有那麼多想法,如今也不過只是在後宅里如同井底之蛙一般。
常寧長公主笑了起來:「你說得對,女子就應該幫助女子。」
兩個人相視一笑,無形中又是多了許多默契。
回到豫國公府,姜令沅問陸昀:「路上可是派人問了錢御史?」
雖然當時有些不理智,沒有來得及詢問錢御史那幕後之人的線索,可是姜令沅並不後悔,這不是總會有能夠彌補的辦法的。
陸昀說道:「蘇游送錢御史的路上特地給余白還有浮光空間詢問了,不過,那錢御史也是說不清楚,只是聽說了你們的女學,甚至是都看到了女學的圖紙,所以恐怕那幕後之人應該是宮中的了。」
看到圖紙的人真沒有幾個,皇上既然已經同意了就不會也沒有必要用這種手段來阻止女學的建成,皇上可以直接不同意建造女學的,可如今的皇后因為西北將士冬衣還有貪墨的事兒就是焦頭爛額的了,而且如今又加上了一個選秀怎麼都顧不上女學才是,最關鍵的姜令沅覺得皇后沒有這樣的腦子,要是有的話也不至於眼大心空去貪墨賑災和打仗的銀子了。
姜令沅對陸昀說道:「這樣看的話好像也就只有太后了,但我總覺得怪怪的。」
太后雖然沒有明確表示同意,也沒有反對,可是姜令沅覺得太后是同意的,那是一個有見識的女子,自然能看出來女學的深遠意義,只是因為皇上不是自己親生的,太后做任何事情都很謹慎,所以才會沒有明確表態的。
陸昀說道:「我也覺得不會是太后,那也就是說皇宮中應該是混進去什麼人的奸細了,我覺得先帝后妃的可能性最大,應該把現在還活著的太妃們查查看了。」
「嗯,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姜令沅說道,其實是有點苦惱的,「好像很多事情那個人都插手了,可要是去找什麼端倪的話又找不出來實際的。」
雖然苦惱那個幕後黑手,但到底這個正月姜令沅的事兒太多了,也是顧不上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找那個幕後黑手上面的。
錢家的人知道了錢御史被罷了官流放的時候竟然連錢御史的母親都是鬆了一口氣的,他們一家人甚至是歡歡喜喜的收拾了東西回到了老家,可見這個錢御史是多麼不招人待見。
姜令沅還知道錢御史的妻子在回老家之前去見了自己的妹妹余氏,姐妹兩人互訴衷腸之後抱著大哭了一場,之後錢御史的妻子就離開了。
她們兩個人都知道此生若是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她們是不會再見面了,當然也沒有什麼見面的必要了,畢竟見面了想到的也不過都是那些不堪而已,還是往前走就是。
而正月十五之後秀女就是要進宮了。
雖然陸曉愉進宮就是為了走一圈而已,不出意外的話很快那靖王世子就要去求皇上賜婚的,不過畢竟是進宮,姜令沅還是很不放心,就是陸老太太也不放心,特地拿出來了幾十兩金子讓姜令沅去打成了金豆子放進荷包了讓陸曉愉帶著進宮,隨時打點。
這一點上陸老太太倒是也沒有厚此薄彼,同樣也是給了陸曉憐,只是姜令沅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是為了讓家中姑娘進宮日子過得更好一點的金子那陸四太太竟然還想著給陸曉憐剋扣!
雖然也看不上陸曉憐,可是姜令沅也實在是忍不了了,直接在請安的時候落了陸四太太的臉面。
「四嬸,實在是抱歉了,我以為那花戀容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打著花想容的旗號開的,這是警告之後那人也不聽,所以我就用了一些強硬的手段讓那假冒的關門了,要是知道是四嬸開得鋪子我一定不會這樣做的,只是怎麼也沒想到這麼下作的事兒竟然還和四嬸扯上關係。」
姜令沅說出來的話毫不客氣,陸四太太臉色漲紅,指著姜令沅還沒有說什麼,陸二奶奶已經開口了:「還有更下作的呢,也不知道四嬸是怎麼想的,竟然連六妹妹進宮用的金子都要剋扣一些!」
最近陸二奶奶因為收到了陸昭的信說就快要回京了,她也是精神起來了,此時還和姜令沅一起擠兌陸四太太。
按理來說她們這樣的小輩擠兌長輩到底有些不好,不過那陸四太太的做得實在是太難看了,就是陸老太太都沒有怪罪姜令沅和陸二奶奶的意思,冷冷的看著陸四太太:「當時是你挑唆著親生閨女進宮的,那宮中情況複雜,給家中的姑娘準備一些金子也是為了以防萬一,你現在把金子剋扣了又是什麼意思?」
陸四太太忍不住辯駁:「宮中又不是吃人的地方,再說了,就憑著我們是豫國公府,我們家的姑娘進去了自然也不會被欺負!」
而且,是她養大的女兒,她從女兒身上得到一些好處不是應該的嗎?
陸老太太看著陸四太太滿臉失望,她記得陸四太太剛剛嫁過來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從夫君離世之後就開始越來越偏執了,如今已經完全變得讓人不認識了!
陸老太太知道要是再由著陸四太太折騰的話,陸曉憐就是徹底要被陸四太太這個母親給毀了!
「你去家廟住上半年吧,要是能明白了就再回來,要不然話就永遠在家廟裡面吧!」陸老太太說道,她的神色平靜,真正對一個人失望之後,就是連情緒都是沒有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