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1章 聖誕節
寧缺死了之後，零柳柳很快聯繫了他。
「棒棒糖呢?」
寧缺回她，「還在這座城裡，看坐標回到了安全區。」
兩人很快回合。
由於棒棒糖開了殺戮強殺了他們，所以他們能夠得到棒棒糖的坐標，持續十分鐘。寧缺並沒有說謊，這種情況下又能說出什麼謊話呢。
「她不是紅名?」
寧缺道:「機械時代的人自身都有藥劑，能夠很快去除紅名。」
零柳柳有些遺憾又覺得可憎。「這女人也算聰明，殺了人就跑安全區躲起來。」
寧缺笑笑沒有接話。
零跡的其他人在零柳柳的通知下很快到來。零四看了寧缺一眼，跟其他人道:「這女人難道早就準備好了?」知道他們屠城玩家在這裡，特意過來找事情，妨礙他們搬運木材。公會這事情上是絕對保密的，棒棒糖追了過來只能說消息走漏。
寧缺沒有插嘴或者解釋什麼。
他在屠城位置本就尷尬，他們第一時間懷疑上他，也早有預料。不慌不忙，表情依舊平靜。
「有人將消息給了她吧。」意有所指。
寧缺仿若未覺，倒是零柳柳站出來維護寧缺道:「不是寧缺。」
「你又怎麼知道不是?」零四語氣不滿。
零柳柳抿唇，「寧缺一直跟我們一起，從未離開。」
「如果好友都沒有刪除呢?」
遊戲裡最大的便利，難道不就是私聊。
「我來屠城時，好友欄已經清空。加好友都會有時間記錄，不如我截圖給你們看看?」這東西做不了假。
盛世里當兩個玩家成為好友的那天，系統會自動幫他們記錄下時間，並且會在一周年，兩周年給雙方派發象徵友誼長久的小禮物。
寧缺進入屠城時好友欄就直接給過良辰微涼看。如今但凡加一個傳說組或者機械時代的玩家，只要看系統記錄就能知道寧缺有沒有背叛他們。
寧缺這樣說自然不避諱，不等他們說話，自己就截圖發到公會頻道里。然後不冷不熱道:「自己看吧。」
系統記錄里，只有屠城玩家，連一個熟悉的機械時代名字都沒有。那就意味著寧缺呆在屠城這段時間，又一直有人跟著，他便不能聯繫機械時代。
那棒棒糖如何得知他們在這處並且追了過來，殺了他們公會的人。
寧缺道:「我認為只是一個巧合。應該只有棒棒糖逗留此處，並沒有其他機械時代玩家與她一起。」
「巧合?」
寧缺又道:「棒棒糖現在一百四十九，很快滿級，裝備也該更換。如今機械時代要建立城牆，傳說組四散，說明他們根本沒有心思與屠城爭鬥。棒棒糖出現在這裡，除了因為裝備的任務還能是什麼。」
「殺了屠城的人，也是因為在這裡看見了我。」寧缺扯出冷酷的笑意，「自然要殺我泄憤。」
屠城的人不過是連帶。
「你殺了她?」
寧缺抿唇不語。
零柳柳這時開口，頗為尷尬的道:「寧缺為了保護我被她殺了。」說完，看了寧缺一眼，低下頭扭著自己衣角，「為此還被爆出了衣服。」
零四一愣。
打量寧缺，難怪覺得少了什麼。
零柳柳又道:「是我拖了寧缺後腿，棒棒糖預判太厲害……」她沒再說，打心裡其實不願意承認棒棒糖很厲害，更不想說自己比不上對方，補了一句話。
「又是偷襲。」
其實零柳柳不說零四他們都明白。
棒棒糖作為盛世公認的牧師，他們這些人看過其打法都不敢說對上有勝率。所以才對於棒棒糖的地位不出聲反駁。
北溪培養出來的暴力牧師，自然不可能是零柳柳能贏，再加上九個等級的壓制。寧缺要護下她的確過於困難。
既不是戰士牧師，更不是靈活性強的職業。單獨對上棒棒糖以寧缺的本事，或許都不可能幾分鐘分出勝負。
還要護著零柳柳……
零四他們不放心，棒棒糖的坐標一直顯示在城市之中，他們派人去城鎮裡進行調查，看看是否有其他機械時代的玩家。
當棒棒糖坐標消失之後他們得到的結果也是並未見機械時代玩家的蹤影。
興許真的只是一場巧合。
零四聯繫了良辰微涼，那邊很快示意，讓他們撤離這裡。
至於棒棒糖到底是因為什麼在這裡，已經沒必要詢問。他們公會來這裡打材料是對其他玩家保密，一群人行動時都是摘了徽章。
寧缺還會戴斗篷，行蹤才不至於暴露。
如今與棒棒糖碰面，又是讓她看見大隊的玩家，並且聽到了些話。無論棒棒糖怎麼認為，後面機械時代都會過來進行調查。他們不能走漏風聲，所以必須暫停副本，全部離開這裡。
過段時間風聲下去了，再繼續任務即可。
屠城眾人離開之後。
棒棒糖得到消息不禁握緊拳頭。
她聯繫了北溪，並將這裡的情況告訴她。
「要不要讓人查一查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北溪卻道:「不用，良辰微涼必定會讓他們回到屠城公會。」
「為何?」棒棒糖不解。
北溪說，「寧缺身份太敏感，在這裡露了臉必定引來我們關注。加上你和他見了面，自然會懷疑。召回去也為了更好控制，順道封鎖一些消息吧。」
棒棒糖默然，北溪的語氣雲淡風輕，像是早已預料了一般。
「北北。」
「恩。」那頭低聲應了一聲。
棒棒糖嘴角緊抿，「如果我說寧缺他不是自願退出公會的，你信麼？」
那頭沉默很久。
「無論是與不是，公會不復以往，而他也再也無法回到卡蘭斯。糖糖，這些是不會改變的。」
叛離了公會，也叛出了卡蘭斯。
機械時代玩家怎麼允許一個叛徒呆在這裡。一旦叛國很難再回來，回不來就意味著，再也無法歸入機械時代。
「你這樣的想法很危險。」北溪語氣平靜，讓人猜不透她的想法。「寧缺之前怎麼對你的，忘記了麼?無論你遇見他，他又對你說了什麼。你應該清楚，現在你們立場不同，而他在為屠城做事。你和他，只是敵人。若他還想著利用你最後一點感情達成目的…糖糖，不要被感情左右到這種地步。」
這次換棒棒糖沉默。
那頭北溪輕輕一嘆，「而且那是寧缺自己的選擇，你只要離他遠一點就好。記住，你們現在是敵人，不要再去接觸他。」
電話那邊棒棒糖沒有了聲音，北溪一時也不知繼續說些什麼。不知道為什麼，棒棒糖突然說出寧缺不是自願加入屠城這種話。是否又被寧缺動搖了?
她很擔心。
半晌，也幸虧北溪一向有耐心。
「北北，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什麼?」
北溪微怔。
「不，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我一開始就知道寧缺會那樣背叛公會?」北溪苦笑，「你是高估我了。還是你太信任寧缺，認為他的背叛就一定得是有苦衷的?」
「可是……」
北溪打斷她，「他背叛了是不爭的事實。這一點，作為會長我無法原諒。你今天只殺了他一次，他日若是我遇見，必定不會讓他再站在這遊戲裡。」
棒棒糖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離他遠一點。如果你一定要接觸，糖糖我信任你，但是你需要謹慎做事。不要把公會其他人不小心帶進了災難里，再次被他利用。」
棒棒糖回答她，「恩，我會小心的。」
電話掛斷。
北溪表情在挽扇看來變得有些奇怪。
「糖糖怎麼了?」
北溪輕聲道:「沒什麼。」頓了一下，「你派幾個玩家，去格爾雷諾。」
「去那邊幹什麼?」
「過段時間有用處。」
過段時間?
挽扇看了北溪一眼，沒有繼續問下去。過了一會兒，挽扇問北溪，「今天聖誕，你就打算在這會議室了?」
「恩。」
「微生墨呢?」
「任務去了。」
「你們今天沒有安排?」挽扇好奇。
北溪看她，「有也不說。你不是和林子要去刷夫妻好感，滾去過節日吧，別打擾我清淨。」
挽扇丟一個白眼過去，「敢跟老娘我這樣說話的就你北溪。得，不礙你眼了，有事聯繫我。」
北溪擺擺手催著她離開。
等人一走，門重重關上。這偌大的會議室只有北溪一人坐在首座顯得孤單落寞，整個氛圍有些冷清。
北溪雙手交迭放在大腿上，靠著椅子靜靜看著這三十個座位。她不可能約束所有的傳說組留在機械時代，倘若有一天他們想要離開，北溪應該學會放手讓他們各自飛翔。
北溪這一天在心裡種下了一顆種子。
現在，只等著時機成熟。
往年聖誕，機械時代傳說組們都是一起過。公會每一個地方都是熱鬧非凡，歡聲笑語不斷。
今年。
筱裳立在台階上，看著冷冷清清的空地，又抬頭看了看天空，心中的落寞到底從何而來。
真是最糟糕的一次聖誕節。
「乾杯！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
檸萌他們十多人聚在一起舉杯高呼。今夜，酒館裡聚滿了玩家，節日的氣氛感染著所有人。
「喝！」
「哈哈哈哈，我們來唱歌吧。」
很快，跑調的歌聲在酒館裡響起，引來哄堂大笑。
懷表兔子也跟著輕聲哼了起來。
歡樂間發現旁邊的位置不知何時空了，懷表兔子笑意漸漸一收，起身走出了酒館。
今夜的聖誕，阿佩拉斯下著很大的雪，很快地面被雪覆蓋，堆積了一米之深。
那男人立在風雪之中，寒風拂起他的灰色風衣，那單薄的身影令人看出了孤寂。
「羅生。」
羅生門偏過頭，溫柔一笑。
「今夜月色很好。」
懷表兔子心中一疼。
被黑暗魔氣籠罩近半年的卡蘭斯上空，在今天，天空出奇的出現了一輪圓月，雖然光芒很淡，但也讓卡蘭斯玩家高興了好一陣。
羅生門是想公會了吧。
「回公會吧。」
懷表兔子望著他道。
羅生門微微垂眸，而後抬頭看向天空，輕聲道:「回去…他們都不在。」
「嘿，哥們，今天聖誕節來一支火焰玫瑰送女朋友吧。」
浮世繪停下，低頭打量向他遞玫瑰的男人，還沒有說話那人手裡的東西就被一隻手半途搶過去。
「真醜，就這還送女孩子?」孔雀不屑一聲，看向男人，抬起下巴，「你身上還有多少?我全要了。」
浮世繪昵他一眼。
那男人趕緊把所有花兒塞給孔雀，隨後笑眯眯拿著一袋金幣離開。
浮世繪靜靜看著孔雀，「你為什麼在這裡?」
男人冷笑，「這話我才想問你。怎麼到什麼地方都能遇見你。」
浮世繪眼神很危險。不過在他說話前，孔雀眼睛一亮，提著一籃子玫瑰衝到人群里。
「美女，今晚有空麼?要不要找一個人一起賞雪呢?」
浮世繪瞬間黑臉，罵了一句「白痴」後直接大步離開。
步入巷子，後方傳來很大動靜。
浮世繪一頓回頭一看，孔雀單手扶牆壁喘著粗氣。「走你妹，還走那麼快。」
浮世繪不爽，「別浪費我時間，有屁快放。」
孔雀指著他鼻子大罵，「你個龜孫。」
浮世繪皺了皺眉頭心想什麼玩意兒，不想跟他廢話，回身要走，孔雀大步追上要他往他屁股踢一腳。
浮世繪靈活避開，眼神一沉，頗有怒意。「孔雀，腦子進水?」
孔雀笑了一下，掏出一個東西扔給他，浮世繪抬手接過而後攤開手心，一股強烈炙熱感從寶石傳遞到手中，讓他險些拿不住。
這是……
孔雀已經大步往外走，揮著手，漫不經心道:「孫子，節日快樂了。」
浮世繪不由得握緊了寶石，因為眼中覆上笑意雙眸變得明亮。
這個沙雕。
這一夜，遠在不同地方的機械時代成員都收到了郵件。
那裡面皆有一封信，一枚徽章以及一顆幸運女神石。
【大家，聖誕快樂】
公會頻道在這一刻徹底爆了。
昏暗的路燈照亮了小村莊的一角，少年從郵箱裡取出郵件，精緻的盒子很有質感，他輕輕打開，如獲珍寶的拿出徽章。
聖誕紀念徽章。
機器人頭上帶著聖誕帽，只有機械時代的玩家才能擁有這枚獨一無二的徽章。
【希望女神石能護佑你一切平安】
阿笑不由得抬起頭，那輪彎月在黑霧裡若隱若現，他卻像似看見了什麼。
「師父，聖誕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