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稱只要出得起價錢,誰都能解決?」
陳烽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對方的口氣竟然這麼大,隨即道:「青蓮道宗難道就沒有想過要處理這鬼門?放任讓他們在青蓮界為非作歹?」
「如果有這麼簡單就好咯!」
許雨道人搖了搖頭:「這鬼門的人一直以來都來無影去無蹤的,修煉的法門對氣息隱匿這方面頗有成效,而且身份不清,就算是想要圍剿,也不知該從何做起。」
「原來如此......好吧。」
陳烽不再糾結什麼鬼門不鬼門的,他眉頭緊皺,究竟是誰請的殺手來刺殺自己?這背後沒人,鬼都不信。
「莫非是那張家?不對.....以張家的實力,怎麼可能花得起那麼大的代價請一位金丹期的殺手。」
許雨道人的臉色很不好看,對方竟然敢請金丹期的殺手來青蓮宗刺殺陳烽,簡直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鬼門的刺殺不會這麼輕易結束的,也別等明天了,趁著這個功夫,我們現在就出發前往青蓮道宗!」
遲則生變,對方第一次失敗了,想必繼續待在這裡難免會有第二次,許雨道人喚出小船,帶著三人破空而去。
小船的速度很快,甚至比起先前還要快上不少,轉眼的功夫便划過了天際,不過幾人的臉色都充滿了凝重,已經幾天過去了,想像中的意外並沒有發生。
「若是被我查到是誰,定要抽筋扒皮!陳烽你放心,青蓮道宗會調查此事的。」許雨道人擔保道。
陳烽輕輕點了點頭,並沒有過多回應,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永遠都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他在快速思考背後那人究竟是誰。
張家的可能性應該不大,對方沒有那麼愚蠢去跟許雨道人作對,至於其他的,最大的可能性,陳烽還是偏向於天雪宗,他想到了那面銅鏡,也只有天雪宗與自己有深仇大恨,還能時時刻刻掌握自己的位置。
而且對他們來說,請一位金丹期的殺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負擔。
這是一片荒蕪之地,從上往下看去,大地都沒有一片綠色,到處都是沙石,這裡是青蓮宗最大的一片荒蕪地帶,橫跨五郡,尤其是沙蛇郡,完完全全處於這片荒蕪的中心地帶。
小船漸漸在半空中停了下來,許雨道人面色凝重的看著前方,不知何時,四周被一層殺意籠罩。
那是一個黑衣人,靜靜懸浮在空中,只留有一雙眼睛在外面無比的冷漠。
「終究還是追上來了嗎?」
許雨道人內心一沉,目光死死盯著前方那名黑衣人,不一會的功夫,在他們後方,也同樣出現一名黑衣人,兩人裝扮差不多,就連身形都幾乎一樣,只有那一雙眸子無比冰冷。
「鬼門辦事,無關人員還請離開,否則後果自負。」
他的聲音經過變聲,聽起來很是中性,分不清男女,不過聽到這話,許雨道人眼中湧現出怒火,「狂妄!一群藏頭露尾的鼠輩,無法無天!這裡還叫青蓮界,爾等想找死不成!」
前方那名黑衣人冷冷看了他一眼,「不過區區一名堂主罷了,青蓮不青蓮界的與你何干?既然不想走,那便都留在這吧。」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如鬼魅一般化為一道黑影快速靠近過來,許雨道人冷哼一聲,元力在空中凝聚成數道飛劍,於不同方位向他斬去。
許雨道人與那殺手對敵之時,陳烽也是面色凝重,精神沒有放鬆過一點,一股危機感傳來,令他頭皮發麻,只見另一黑衣人不知何時已經靠近過來,以元力化為的匕首輕輕一推,直指陳烽眉心!
「給我滾開!」
陳烽怒吼一聲,體內玄元第一時間催動到了極致,一記玄元滅將那柄匕首瞬間彈飛!
恐怖的元力波動讓整個小船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孤舟,仿佛隨時就要顛覆在空中,見那名殺手身影逐漸淡化在空中,陳烽眼神冰冷無比,黑山被他第一時間祭出,在玄元的加持下暴漲數十倍,竟然硬生生將他的身影重新震了出來。
看了驚慌失措的兩人一眼,陳烽腳尖一點整個人離開了小船,同時快速接近那名殺手。
以陳烽的修為,竟然不退反進,反而主動向一位金丹修士攻去,無論是誰,都會覺得他是得了失心瘋。
不過對付擅長隱匿氣息的殺手,在陳烽看來,只要不是差距過大那就要主動出擊,只有這樣才不會脫離掌控,對方就想退走也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
「說!究竟是誰指示你的?」
聽到陳烽的問題,那殺手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作為職業殺手,他們怎麼可能會出賣信息,雖然陳烽很強,不過畢竟他還不是金丹期修士,不足為懼。
見對方不回答,陳烽冷哼一聲,手裡攻勢越發兇猛,能夠以築基後期的修為做到這一步,說出去恐怕都不會有人相信。
「真以為自己擁有特殊元力,就能自命不凡了?你這樣的,我鬼門也不是沒有殺過。」
那黑衣人終於開口說話了,不過聲音同樣很是中性,根本聽不出來是男是女,不過他的話卻是讓陳烽瞳孔一縮。
隨即陳烽又冷冷一笑:「你們這些藏頭露尾的鼠輩,也只會行一些陰暗之事,如下水道的老鼠,人人喊打,比起臭水溝還要令人噁心!」
同境當中,單打獨鬥的情況下,陳烽是真不相信有哪個殺手能夠做到輕易殺死一位特殊元力擁有者。
黑山在陳烽的控制下,通體散發著紫韻,一時間那殺手也難以擺脫,被死死鎖定住,連遁逃都有些困難。
見對方反抗激烈,黑山都有些壓不住,陳烽猛地吐出一口精血,黑山頓時出現一抹血紅,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腥紅,威能大漲。
至於許雨道人那邊,他同樣占據上風,好歹也是一位堂主,自身還是有些實力的,在他與那黑衣人的戰場上,一滴滴由元力凝聚而成的黃豆大小的雨水穿透過元力護罩,精準無誤地砸在黑衣人身上,他的表面已經鮮血淋漓。
許雨道人背著雙手,臉色無比冰冷的看著這一幕,同時也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在後方陳烽身上,見到對方如此戰力,他的內心也稍微有些不淡定了。
「一定要讓她拜入青蓮道宗!」
許雨道人暗道,陳烽百分之百有成為青蓮子的潛力,一旦他真的成為青蓮子了,許雨道人都不敢相信作為內推人會得到如何豐富的獎勵。
這也是為什麼他不嫌麻煩,就算是冒著風險也要送陳烽前往青蓮道宗。
自己的未來仕途,可都賭在了他的身上,有人想要除了他,當然是堅決不可能的。
黑衣人雖然被紫山鎮壓,但畢竟是金丹修士,元力渾厚,哪怕是陳烽動用精血也難以奈何他,對方也不急,此消彼長下,陳烽落敗只是遲早的事。
「小姐,現在該怎麼辦啊?」
小船已經在漸漸下落,芳姐面露擔憂之色,這種兇險場景,不僅僅是她,元閭也是第一次遇到,而幾乎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們,也無法幫助到什麼。
元閭閉上眼睛深吸口氣道:「我們只管管好我們自己就行,也別去瞎操心,我們只能盡力能夠做到不讓他們在對敵的時候分心就行。」
不過下一秒,她卻是猛地睜開眼睛,抬頭看向陳烽那邊,就在剛剛說話的時候,那邊傳來一股驚人煞氣!
「這是怎麼回事?」
陳烽渾身是血,半邊身體都差點被打爛了,他目光死死盯著眼前這突然出手偷襲的中年男子,對方身穿的盔甲他有些眼熟,那是越國的風格。
「你是越國的那位元帥?是你請鬼門的人來刺殺我的?」陳烽聲音有些疑惑,不過很快便想明白了,無非就是正陽老鬼的元嬰暴露了,若是這樣,那麼就說得通了。
「正陽,見到我是不是很意外呢?」
朱帥嘴角猙笑,他其實一直都在觀察陳烽很久了,不過忌憚與正陽真人的實力,他不敢動手,最後這才請的鬼門的人,其目的就是想試探陳烽的傷勢到底恢復沒有。
「這次為了殺你,我可是大老遠的跑過來,今日不管你是正陽,還是陳烽,都給我去死吧!」
一桿大戟出現在朱帥手中,隨即猛地用力一揮,戟光朝陳烽狠狠劈來!
險之又險地避開這一擊,可下一秒,在元閭的一聲驚呼下,一道寒光瞬間洞穿了陳烽胸口,這並不能達到致命的效果,黑衣人目光冰冷無比,手中匕首輕輕劃向他的咽喉。
陳烽只感覺胸口無比麻木,但強烈的危機感卻令他不得不做出反抗,他猛地扭轉身子,同時操控血色黑山,將黑衣人給硬生生逼退。
「陳烽!堅持住!老夫來了!」
許雨道人那邊,那名殺手身上的黑衣已經被鮮血染紅,他並不是許雨道人的對手,自知不敵的他已經打算退避。
「列國的人,簡直是好大的膽子!我青蓮道宗的人也敢動,既然來了,就別想回去了!」
許雨道人怒目圓睜,帶著那片雨域找上了朱帥,兩人一接觸,頓時爆發出強烈波動。
一股驚天煞氣直衝雲霄,甚至要將那層雲團衝散,許雨道人的術法完全不能近他的身。
「我無意與青蓮道宗為敵,只不過此子是為仇敵,被我列國各宗所不容,今日必須要殺,若有冒犯,還望道友多多包容!」
朱帥身披鎧甲,手持重戟,不斷劈砍,戟光在煞氣的加持下恐怖如斯,饒是許雨道人一時間也落入了下風,雖然兩人境界相同,不過論戰力,明顯還是身經百戰的朱帥更勝一籌。
不過有許雨道人的幫助,陳烽的壓力倒是小了許多,雖然身受重傷,不過有千年血參的幫助,戰力並未衰減太多。
「老夫已經傳訊了,爾等既然已經來了,那也別想離開了!要為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許雨道人目光充滿殺意,手中捏出數道法訣,不一會的功夫,大雨傾盆而下,哪怕是煞氣也難以阻擋,每一顆雨滴在元力的加持下足以洞穿鐵板,重重砸在朱帥靈鎧上。
朱帥冷哼一聲,知道不能被拖住太久,手中重戟整體通紅,宛如被鮮血浸透了一般,在他手中化為一條由煞氣凝聚而成的血龍,游擺著身軀朝著許雨道人狠狠撕咬而去!
「給我鎮!」
陳烽盤坐在黑山之上,黑山下面則是難以逃脫束縛的黑衣人,此時的他被四周無以倫比的壓力鎮壓得動彈不得,體內鮮血從皮膚表面的毛孔滲出,若是給陳烽足夠的時間,他說不定真的能夠以築基後期的修為鎮殺一位金丹期修士。
不過就在這時,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站在了陳烽身後,他舉起寒光閃爍的匕首,就要刺向陳烽後腦。
「陳烽,小心!」藏在陳烽衣服里的千年血參驚呼出聲。
陳烽猛地回頭,在他掌心處傳來一股毀滅性的波動,那是玄元滅,很明顯,他早就有了準備。
「可算是等到你了!」
陳烽嘴角一咧,他一直都在防備這另一個殺手,果不其然,對方還是按捺不住選擇出手了。
「轟!」
如此近距離下,那名殺手根本躲避不及,玄元滅在他胸口處炸開,不過因為兩者距離接近,陳烽也同樣受到了波及,整個手臂血肉模糊,甚至是不成形狀了。
「哎呀!你小子可要悠著點啊!我的靈汁也不是無窮無盡的啊!再這樣下去,本大爺非得被你榨乾了不可。」千年血參不禁抱怨起來,不過還是任勞任怨地將靈液渡入陳烽體內,為他恢復傷勢,還說不說,要不是有千年血參,陳烽估計早就落敗了。
「少廢話,我若是死了,你被他們抓住會有好下場?」陳烽目光無比冰冷,如今他要坐鎮黑山,沒有辦法追殺過去,不一會的功夫,那名殺手又隱匿了起來,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