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孟糖憤懣悔恨,各種情緒交織…
床上的女孩夢裡還在抽泣,眉毛緊縮著,似乎做了什麼噩夢。
保姆蘭姨幫她擦拭好了身體,換上了乾淨的衣服,看到她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倒吸一口涼氣。
家庭醫生上前給她做檢查。
「怎麼樣?」顧聖煜走進來,問。
「身上有多處傷痕,小腿處較為嚴重,需要包紮。」家庭醫生張瀚一邊檢查,一邊回話。
「避免傷口感染,需要輸液。額頭有些發燙,還要打一針退燒藥。」張瀚建議道:「最好去醫院,那裡設備齊全。」
「那就把設備運過來。」顧聖煜不願意再挪動小朋友,現在她睡著了,一挪動怕是要醒。
身上傷痕這麼多,醒了未免會疼。
「好,醫院是你家的,你說了算。」張瀚拿出電話給院長打過去,讓他把所需設備運過來。
「還沒見你這麼緊張過一個人,這女孩是誰?」
「妹妹。」
「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張瀚狐疑的看著他:「你不是獨生子嗎?」
「恩人爺爺的外孫女,自然是我的妹妹。」
張瀚嘴巴驚訝的能塞下鵝蛋:「宋華中的外孫女啊!」
立刻興致勃勃:「那她手裡有沒有醫學秘籍?宋老可是寫了不少書,為了防止謀利之人覬覦,那些醫學書籍可是不外傳的。」
「你說會不會傳給小朋友?」張瀚喋喋不休:「我跟你說, 那些醫學研究可是無價之寶,聽說宋老徒弟去了美國後發達了。」
「走開!」顧聖煜耐心早已告罄,一把推開他:「趕緊給她包紮傷口,別落下傷疤。」
「我警告你。」一本正經的語氣:「別打小糖果的主意,小心我把你趕出朝陽醫院。」
「嘖嘖, 這就護上了。」張瀚嘴上吐槽顧聖煜有了妹妹忘了朋友,卻是快速麻利的幫孟糖包紮上藥。
顧聖煜坐在床邊椅子上,看著床上的小人兒,夏涼被下的身子一小坨,看著格外單薄,細白的胳膊上全是青紫傷痕,觸目驚心,眼尾還掛著淚珠。
小朋友夢裡都在抽泣,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想到這樣惡劣的天氣小朋友一個人在墓園,顧聖煜心裡就瀰漫著揪心的疼痛。
記得她說過要回去報仇,難道孟家的人欺負她了?
「蘇澤!」衝著房外喊了一聲,蘇特助走了進來。
「讓沈浪去查一下孟家,還有,今天墓園的事也一併查清楚。」
「好。」
蘇澤走出臥室,給沈浪打電話。
張瀚也處理好了傷口,走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顧聖煜守著床上的人。
他伸出大手,指背蹭掉她眼尾的淚痕,視線觸及那張如花苞般的娃娃臉,一直緊鎖著的眉頭舒展了些。
小丫頭小時候不愛哭的,怎麼十二年後再次相見,她卻哭的稀里嘩啦,整個一個淚人。
記得有一次 ,她一個人來後院找他,摔倒了,石子硌破了膝蓋,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
「小糖果最勇敢了,哥哥給吹吹就不疼了。」
「哥哥,我昨天撿到了一隻羽毛,你看看。」
「哥哥,那邊的月季開了,我們去看。」
「哥哥,我們去放風箏吧。」
小嘴叭叭說個不停,似乎忘了膝蓋上的傷口。
他房裡有醫用棉簽,蘸紫藥水給她擦磕破的地方,她小手摸著他臉上的傷痕,小嘴對著他猙獰的傷疤吹氣。
「哥哥,我每天給你吹一吹,傷疤就沒了。」
「哥哥這樣丑,你不怕嗎?」
「哥哥不醜,哥哥最帥了。」
顧聖煜眼底蓄滿了濕意,起身給她掖了掖被角。
「媽媽…哥哥…別走。他們都不要我了。」
顧聖煜掖被角的手一下子頓住,看到女孩兩手突然往前扒拉著,像是溺水的人在掙扎。
他趕緊抓住她的雙手,知道她被困在夢魘里,她在水裡掙扎的那一幕浮現腦海,眼裡染上一絲愧疚,若知道是她,他該早點救她的。
「小糖果,哥哥要你。」
陷入夢魘的人似乎聽到有人喊她,眼睫顫了顫,似要醒來。
顧聖煜大手隔著夏涼被輕拍著她,小丫頭似得到安撫,再次安然入睡。
嘎!!!
汽車驟停的聲音打破了雨夜的寧靜,一個修長的身影下車,踏著雨幕走進別墅,腳下激起一圈圈漣漪。
「顧總。」沈浪恭敬的朝顧聖煜點了下頭。
「查的怎麼樣?」
「孟家…情況有點複雜。孟夫人八年前去世,不到兩個月,孟廣德把一對母女帶回孟家。」
「女人叫姚文月,沒進孟家前什麼也不干,整天和豪門闊太聚在一起打麻將。據說,她一直被某位商界大佬包養著。」
「進了孟家後,孟家人並沒有因她帶了一個拖油瓶而怠待她,相反的,孟廣德和她夫妻感情很好。」
「就是他那小女兒有點傻,被一家人哄騙的團團轉,甚至把孟夫人留給她的股份也被孟廣德哄騙了去。」
一記眼刀掃了過來,沈浪不明所以的迎上顧聖煜冷冽的眼神,頓時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顧總…」
「她不傻,只是…少不更事。」
「啊?」沈浪腦海快速回憶剛說過的話,瞬間恍然大悟,他就說過孟家小女兒傻,難道這也說不得?
「是,孟家小女兒不傻,是少不更事。」
「哼!」顧聖煜卻已經轉移了話題,語氣夾裹著一層寒霜:「一家人欺負一個小孩子,孟廣德怎麼做上宋氏醫藥總裁的?」
沈浪:「他本來就是個鳳凰男,是娶了宋家小姐才飛黃騰達。」
「踩著老婆往上爬,孟廣德也乾的出來。」
「顧總,要動宋氏集團嗎?」
顧聖煜還捏著那塊龍紋玉佩,玉佩滑潤細膩,手感很好。
稍許,他冷然開口:「宋氏集團不要動,孟廣德可以動一動。」
頓了頓,他又開口:「把小朋友的東西給她要回來。」
「明白。」
沈浪知道老闆對剛救下的小姑娘感情不一般,蘇澤給他打過預防針。
只是,眼下他們正對上京幾家大公司下手,不屑分精力來搞一個孟廣德。
可是老闆的命令,他必須執行。
「八鼎山的事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