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凝臉色蒼白,剛哭過的眼眶充血,看著有些腫。
「是我不該跟著你們去八鼎山,是我不該心存怨懟,對姥爺的墓碑灑血漿,我應該挨了孟糖一巴掌就自己離開的,要不然孟糖也不會差點被淹死,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孟雪凝哽咽哭泣,委屈的樣子令人動容:「我知道孟糖一直不喜歡我,我就不該來這個家,等我把她請回來,我就搬出去。」
孟司延最是受不了孟雪凝這個樣子,看著她滿臉淚痕,仿佛所有的委屈都被她咽下了。
「胡說什麼呢,這也是你的家,你不來家裡,能去哪兒。你放心,我會好好勸勸孟糖,讓她跟你和平相處。」
「我知道哥哥對我好,只要孟糖能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孟雪凝斂下心中的恨意,抬頭對上孟司延時,滿是期待:「哥哥 你就讓我去吧,糖糖不回來,我於心不安。」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孟糖會被顧聖煜救下,揭穿了她的身份,還把灑血漿的事兒給抖摟出來了,這讓她苦心經營的好形象瞬間毀於一旦,她要再不挽回,以後怕是出門都會遭人唾棄。
還有周岳承,她使出渾身解數,終於讓他的眼裡有了她的影子,絕不會因為這事兒讓他厭棄了她。
她就是要在孟糖面前裝卑微可憐,這樣才能顯出孟糖的囂張跋扈。
柔弱可憐才能激發男人的保護欲,這一招屢試不爽。
周岳承和孟司延被她拿捏的死死的,這麼多年了,每當和孟糖對上,他們都不問青紅皂白的偏向她,而孟糖永遠是受了委屈也不會為自己辯解的人。
「哥哥,帶我去吧。我誠懇道歉,糖糖會原諒我的。」孟雪凝有些害怕的朝客廳看了一眼,孟廣德和孟老太陰沉著臉,看她這小心翼翼的樣子,孟司延哪能拒絕得了。
「好吧,我們一起過去。」
兩人在玄關處換鞋子,孟老太又囑咐:「見了糖糖要說軟話,她吃軟不吃硬,你們當哥哥姐姐的哄哄她,她氣也就消了。」
宋家別墅。
孟糖被家庭醫生看過,宋夫人怕她身上的傷會落下疤,又讓醫生給她檢查身體。
當看到她身上那些青紫傷痕, 淤青處都還沒消腫,又是心疼又是氣憤,把孟家人往上數五代,罵了個遍。
「混蛋玩意兒,出門被車撞死,下雨被雷劈死,生個孩子沒屁眼,早晚遭報應!」
「嘻嘻,你說誰生孩子沒屁眼?」孟糖就佩服二姥的功力,罵起人來很解氣。
「除了孟司延還有誰,難道你爸那個混帳玩意兒還能生?」宋夫人白了她一眼,受這麼大罪,還能笑出來,也是個心大的。
「那可不一定。」上一世,姚文月給孟廣德生了個兒子,也是因為那個兒子,她地位穩了,才越發明目張胆的虐待她。
「哼,能生也是個沒屁眼的。老天爺要是讓他這種人過舒服了,那才是不長眼!」
「不是,這關老天爺啥事兒,媽,你老人家可別亂說話,會遭天譴的。」宋長亭挑了幾箱禮品,放到玄關處。
「遭天譴?」宋夫人瞪他:「孟家人才遭天譴!」
「糖糖也是孟家人。」宋長亭感覺他媽罵人太全乎了,連外甥女都不放過。
「我是宋家人。」怕二姥尷尬,孟糖忙表態。
要是能選擇,她寧願姓宋,和那些蛇鼠一窩,她感到恥辱。
看到宋長亭把禮品放在玄關,她納悶:「你有女朋友了,明天見父母?」
「咳咳!」宋長亭喝進去的水全噴出來了,看著孟糖一臉古怪:「你怎麼這麼認為?」
他這表情,孟糖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不是嘛,你挑選的禮物都是精品。」
宋夫人也來了興趣 ,兒子都三十歲了還是光棍一枚,好閨蜜的二兒子都結婚了,她哪能不急:「就是啊,不見女方父母,收拾這麼多禮品幹什麼?」
「我去祭拜我大伯。」宋長亭說這話時,難得一本正經的表情。
一說起這事兒,宋夫人就氣不打一處來:「你能不能別老是唱反調,你大伯忌日在三天前,你非要晚三天去祭拜?」
每年都是這樣,宋夫人很無語。
對此,宋長亭振振有詞:「我大伯死了三天我才趕回來,我就按照這個日子祭拜,這樣心裡會好受一點。我就當我大伯晚死了三天。」
「你…」宋夫人嘆了口氣,想到往事,心情很是鬱悶。
「二姥,你早點休息吧。」孟糖知道二姥又想到了不好的往事,心情不好,勸她回房休息。
「別忘了讓劉嬸給你塗抹藥膏,我先回房了。」
「知道了。」
看到二姥落寞的身影,孟糖也忍不住嘆口氣,這麼好的二姥,為什麼二姥爺還賴在國外不回來呢?
她小時候聽保姆說過這事兒,二姥爺與二姥結婚不久就去了國外,舅舅出生,二姥爺都沒有回來。
姥爺為此事沒少在電話里發脾氣,可是二姥爺執意如此,他也沒辦法。
兩人是家族聯姻,也許沒有多少感情,可是舅舅畢竟是他的兒子,也不見兩人聯絡,這麼多年過去,兩人比陌生人還陌生。
她在姥爺的葬禮上看到過二姥爺,他來去匆匆,舅舅送他去機場,回來發了一通脾氣。
從那以後,再也沒聽到他的消息。
孟糖現在都記得,二姥爺和姥爺長的很像,如果不是知道姥爺走了,她肯定會認錯人。
「當年發生了什麼?」客廳就剩下舅甥兩個,孟糖問宋長亭。
「什麼?」
「姥爺走的時候,二姥爺回來奔喪,你送他去機場,回來發脾氣,為什麼?」
宋長亭一怔,沒有想到孟糖會問這個問題。
「你還記得?」
「姥爺走的時候我都十八歲了,當然記得。」
宋長亭臉上划過一抹怨恨:「他在外面有人了,那個女人也跟著他回來奔喪,一直住在酒店。兩人在機場會面,那女人撲進他懷裡,他看到我,把她推開了。」
「我知道,他一直和那個女人在國外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