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了。」看著小自己三歲的妹妹絮絮叨叨的,孟糖有些尷尬,更有些慚愧。
這丫頭說話直白,卻都是為了她好。
想到青禾上一世的慘狀,她不禁淚眼婆娑:「青禾,我準備和周岳承退婚了。」
「什麼?」宋青禾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孟糖,感覺孟糖發癔症了。
每次她都這樣說,可是每次被周岳承欺負,她照樣雷聲大雨點小重拿輕放,遷就別人,委屈自己,毫無原則,以至於到了最後周家更不會把她當回事兒。
她本來想著和二叔輪番上陣,把姐姐給掰過來,也是因為這次孟司延和周岳承做的太過分了,已經到了是可忍孰可忍的地步,但是她沒有想到姐姐突然之間就幡然醒悟,居然說出了要跟周岳承退婚的話。
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宋青禾求之不得,姐姐跟周岳承掰了才好,那一家子吸血鬼,沒有一個好東西,周岳承更是跟姑父一樣,明明是鳳凰男,還自命清高,對姐姐愛搭不理的,每次看到姐姐在他面前低三下四,她就恨不得暴揍他!
「你…你說真的?」她小心翼翼的試探:「這是好事,你可不要反悔,等著!」
宋青禾從沙發上爬起來就往外跑,孟糖一把拽住她:「幹什麼去?」
「買鞭炮啊,慶祝你脫離渣男!」
孟糖:…
確實…需要慶祝。
宋青禾風風火火的走了,孟糖無奈,由著她去折騰。
六月的天,有些悶熱,她進浴室洗了個澡,頭靠在沙發邊緣,如瀑般的黑髮垂下來,自然晾乾。
穿了裙子,白皙的小腿搭在另一隻腿上,一晃一晃的,很有節奏。
腳踝細長不足一握,圓潤的腳趾呈現淡淡的粉色,透著一絲俏皮可愛。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蕩著,反正客廳沒人,肆意一點也沒人看到。
重活一世,她看開了很多,按照自己的本性活著才能對得起自己。
顧聖煜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少女慵懶卻恣意的躺在沙發上,長發如瀑,還滴著水珠…
孟糖是背對著門口的,一仰頭的瞬間,看到了一個人的倒影,關鍵是那人還很熟悉,二人視線相對,一個居高臨下,一個姿勢不雅,孟糖倏地瞪圓了眼睛,晃蕩的小腿僵在了半空中,原本因伸腰挺直而鼓起曲線輪廓的胸脯塌了下去,條件反射般坐了起來,把裙子一拽,兩條腿蓋了個嚴實。
顧聖煜:「?」
防賊呢?
「哥哥,你怎麼來了?」孟糖臉上滿是掩不住的羞窘和懊惱,沒有想到顧聖煜這個不速之客會來。
顧聖煜看她這樣,感覺有些可愛的同時心裡也鬆了口氣,看來周家那個助理對她影響不大:「過來看看,怎麼樣,還適應不?」
進了客廳,繞到她對面坐下,見小朋友拽著裙子,一張小臉通紅,有些防備的看著他,頓時有些好笑。
「適應的很好。」孟糖剛才因為被顧聖煜突然看到了她的窘態,有些不好意思,現在已經放鬆下來,腿也放下,伸著腳丫子尋找拖鞋。
「那就好,有需要的跟肖伯說。」
「知道了,肖伯對我照顧入微,我還怕給你們添麻煩呢。」
「這是什麼話,都是自己人。以後有事就找肖伯。」
「嗯嗯。」孟糖忙不迭的點頭,想到自己以後可以長期住在這兒,這所大宅院成了自己的家,孟糖就滿懷感激,把宋青禾帶來的支票拿來,放在顧聖煜手邊:「哥哥,這宅院你賣的太虧了,我要補給哥哥一部分。」
顧聖煜看了一眼手邊的支票,是宋氏集團的,也沒有推拒,把支票拿了起來。
不收起來,小朋友住著不安心。
「去院裡逛過嘛,還缺什麼?」
「哥哥,我想在湖裡放些錦鯉魚苗,可以嗎?」院子裡有一片湖,連著一條小溪流,橫貫整個宅院,甚至延伸到顧聖煜的院子,小橋流水的設計,很有韻味。
湖水清澈見底,她感覺少了點什麼,想到養些她喜歡的錦鯉就把這想法和顧聖煜說了。
顧聖煜愣了一下,抬頭看她,小朋友杏眼亮晶晶的,唇角也翹了起來,看的出來,她對這事兒很有興致。
顧聖煜只覺這張臉跟小時候那個粉雕玉琢的小糰子幾乎重疊,眼底也是溢出笑來。
「可以的,我讓人弄批魚苗過來撒在湖裡。」
「不麻煩吧?」
「不麻煩,很容易搞定。」
「謝謝哥哥!」她驚喜的樣子看在顧聖煜眼裡,讓他感覺小朋友很容易滿足。
孟糖也很感激眼前的男人,拿了茶具,給顧聖煜泡茶。
哥哥對她極好,事無巨細的把她的事兒都放在心上。
他會顧及她的心情,會在意她的感受,會在細小之處體現他與孟司延、周岳承他們完全不一樣的耐心和照拂。
看的出來,他做事說一不二,果斷堅決,卻從來沒有給她做主,反而放手讓她自己來解決。
就如這千金難求的大宅院,隨意拿出去出售少說也得翻幾倍的價錢,她給的那點兒錢更是不值一提,可他寧肯半賣半送,銀貨兩訖讓她安心,也不會直白說要贈送給她,不過是為了照顧她的自尊心,讓她住的心安理得。
「哥哥喝茶。」孟糖把泡好的茶水遞過去,乖巧的樣子惹人憐惜。
小朋友本來就長得很好,臉上傷痕敷著藥水也掩蓋不住的昳麗,長發如瀑,額發垂落幾縷,顯得有幾分俏皮。
顧聖煜手有點癢,很想對著小朋友的腦袋揉一把,捻了捻手指,開口:「周岳承派人過來了?」
想到早上的事兒,孟糖眼神有些暗淡:「對,周岳承的助理,叫程功。」
「昨天孟廣德去宋家找我, 被二姥罵了一頓,他知道我來了麓山雲頂,回去肯定告訴了周岳承,目的就是想借周家的手把我哄回去。」
「周岳承還和他助理演苦肉計,說周老太因為心疼我受了委屈,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還話里話外暗示我因為我在王家婚宴鬧的那一出連累了他公司股票下跌,然後送了條珍珠手串讓我給他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