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法金丹……」
暗室之中,正自煉化大蛇神力的李行舟混身綻放著瑩瑩寶光,通體肌膚好似琉璃水晶鑄成,散發著一種仙靈飄渺、清淨無瑕的氣息。
良久,他身上光華內斂,恢復本貌,緩緩睜開雙眼,輕嘆一聲,「還是差了些火候。」
古法金丹不愧是「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至高之道。
李行舟先吞班恩,現又煉化大蛇神力,此前還有數以十萬計的齊塔瑞人和二十多萬深淵惡魔進補,距離成丹居然還是差了些火候。
「不過,諸般神通倒是大有長進……」
意念一動,他身上響起咔嚓聲響,肋下鑽出四條手臂,肩頸之上又多出兩顆頭顱。
煉化大蛇神力之後,他「三頭六臂」神通已徹底修成。
而每多一條手臂,力量便漲五成。每多一顆頭顱,法力亦增五成。
李行舟身上流光一閃,遁入虛空,下一剎那,已出現在東京灣上空。
「大小如意!」
李行舟念頭一動,身形急劇膨脹,轉眼之間,就化成一尊百米高的巨人,雙腳踩進東京灣海底,十多米深的淺海連他膝蓋都未能淹沒。
巨人抬腳,往前方海面一踏。
轟隆巨響聲中,海上掀起數十米高的浪牆,浩浩蕩蕩衝上東京灣陸地,摧枯拉朽一般夷平所經之處一切建築。
一直衝進東京市區數公里,海浪方才勢盡,挾裹著無數建築廢墟,以及被巨浪碾成肉泥的喪屍退回海中。
「千變萬化!」
巨人身形倏地變小,化為一隻神駿的鷹隼。
千變萬化這一神通,可隨心所欲變化為任意形態,不拘生靈、死物甚至能量態。
只要知道外形,就可以隨意變化。
當然,如果要變為巨獸,就得先練成「大小如意」,不然「千變萬化」就只能變為體積相當的生靈或是死物。
而李行舟現在「大小如意」修為大進,已然滿足了變化巨獸,或是微小生物的條件。
鷹隼展翅翱翔,又猛地俯衝向海面,快要觸碰到海水時,身形又膨脹變化,化為一頭藍鯨,轟然落入海中。
藍鯨搖頭擺尾,披波斬浪,忽又躍出海面,化為一頭翼展數百米的巨大鵬鳥。
李行舟在修真界見過吃過不知多少異獸,所以除了現實生物,亦可以隨意變化成任何他所了解的修真界異獸。
鵬鳥振翅,直衝九霄,轉眼就飛出了大氣層。
隨意一翅膀掃落幾顆衛星,李行舟又朝著地面俯衝而下,回到地面上空時,已然到了紐約上空。
這個世界的紐約,自然也淪為了喪屍之都。
鵬鳥在紐約上空盤旋一陣,又幻化為一隻翎羽華美的朱雀,雙翼一拍,掀起滔天烈焰,轉眼之間,就令整個紐約陷入一片火海。
朱雀在沖天火海之中翩然起舞一陣,又飛向紐約外海。
飛行途中,華美的朱雀變化為一隻小小的海燕。
海燕貼海疾掠一陣,一個猛子扎入海中。
隨後海面轟然裂開,浪濤席捲之間,自海中站起一頭龐然巨獸。
嗯,李行舟變成了哥斯拉。
雖然他沒有原子器官,但也可以用法術施展威力巨大的吐息。
只見龐大的哥斯拉張開巨口,張口吐出一道太陽真火凝鍊而成的熾烈光束,一口氣轟出數千米開外。光束所過之處,海面瞬間汽化,現出一道深深的筆直凹痕。
噴吐真火光束之後,哥斯拉口中又噴出一道霜白光束,所過之處,海面凍結,轉眼就在海上結出一道數米厚、十多米寬、數千米長的狹長冰橋。
冰霜吐息之後,又有風暴、雷霆、音波等多種吐息,甚至還有可以不損肉身,只滅靈魂的心靈吐息。
這繁多的花樣,比起正牌哥總,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演練一番諸般吐息,李行舟變化的哥總往海里一撲,身體飛快變長變細,又變成了一條兩百多米長的東方龍。
東方龍時而在水中潛泳,時而躍出水面,騰雲駕霧,所過之處,雷電相隨,風雨相伴,宛若一頭掌握著風雨雷電權柄的真龍。
最後,李行舟變化成了威震天,身體又一陣變形,化為一架宇宙穿梭機,躥上外太空,返回東京——「千變萬化」幾乎什麼都可以變,矽基生物也好,高超音速飛彈也罷,李行舟想變就能變。
回到極樂城上空,宇宙穿梭機又化為一陣細雨,落到大天守閣頂層陽台上,再凝聚為人形。
盡情演練了一番諸般神通,李行舟心懷大暢,步入房中,見吳夜叉與迦樓羅身無寸縷,腿股交纏,相擁而眠,當即毫不客氣地過去,將睡得迷迷糊糊的吳夜叉擺成平躺之姿,又把迦樓羅面朝下擺到吳夜身上,開始了慶祝運動。
李行舟玩得盡興,以至於次日吳夜叉和迦樓羅都睡過了頭,直到天光大亮才起來,匆匆洗漱一番,早餐也顧不上吃,便去小天守閣指導女孩們修煉去了。
到了午間,與母女倆吃過午餐,李行舟取出七枷社和夏爾米的大蛇之血結晶,給她倆挑選。
「這是什麼?」
迦樓羅看著李行舟手中兩枚豆粒大小的血色晶體,好奇問道。
「這個星球的『神族』血脈結晶。」
李行舟含笑說道:
「兩枚血脈結晶,各代表一種力量,分別為大地之力與雷霆之力。服食之後,將獲得其中一種力量。你們想要哪種?」
原本想要吸收大蛇一族血脈,基本就是賭命。通常情況下,普通人不但駕馭不了大蛇一族的神力,反而可能發瘋或是爆體。
但李行舟既已煉化了大蛇神力,對於大蛇一族的血脈,自然有了絕對的掌控力,已可以保證吳夜叉和迦樓羅安全煉化血脈,獲得力量。
「我選雷霆之力!」迦樓羅舉手說道,雷霆之力聽起來比大地之力可要帥氣多了。
吳夜叉自然不會和女兒搶,微笑道:「那我就選大地之力好了。」
「好。」李行舟點點頭,對吳夜叉和迦樓羅說道:「坐下,我幫你們煉化。」
待母女二人盤坐在他面前,李行舟屈指一彈,七枷社和夏爾米的血液結晶,化為兩滴隱隱泛著淡金光華的血滴,各自落到母女倆眉心,滲入進去。
之後李行舟瞳中晶光一閃,強大的神識籠罩在吳夜叉和迦樓羅身上,以自身對大蛇血脈的絕對掌控,幫助她倆煉化。
……
滋拉!
電流擊穿空氣的鳴嘯聲中,迦樓羅整個人化作一道雪亮電光,只一剎,便從庭院一頭穿梭至另一頭,速度快得好似瞬移。
落地後,她右手猛握成拳,指掌之間電光閃耀,一拳轟出,拳峰之上竟爆出一團碩大雷球,將一隻人靶轟成粉末。
「不錯!」
庭前廊檐下,李行舟含笑鼓掌,「荒狂電光的能力,已經掌握得很純熟了。」
迦樓羅嘻嘻一笑,身上電光一閃,又瞬移一般掠至李行舟面前,跳到他身上,兩腿盤上他的腰,抱著他脖頸唔嘛親了一大口,「多謝夫君成全,讓我掌握了雷電的力量。」
李行舟雙手托著她肉感十足的臀瓣,微笑道:
「荒狂電光的能力,和氣血武道可以並行不悖,甚至相輔相成。以後你不僅每招每式都可攜帶雷電之力,還可以雷電之力刺激筋骨穴竅,輔助氣血武道修行。」
「嗯,我明白的。」
迦樓羅用力點點頭,又看向旁邊的吳夜叉,「卡醬,要不要比試一下?」
「覺得自己能夠掌控雷電,便想挑釁媽媽了嗎?」吳夜叉微微一笑,「小迦樓羅難道不知道,『大地』是能夠承載萬物的嗎?」
「吹牛誰不會呀?」迦樓羅毫不示弱,「誰更厲害,得比過才知道。」
「哎呀呀,小迦樓羅有點囂張了哦!」吳夜叉嘻嘻一笑,走到庭院之中,「那就來比一比。媽媽會告訴你,無論你掌握了怎樣的力量,媽媽永遠是你的媽媽。」
「那我就要告訴你,從今天開始,形勢逆轉,我要翻身作主啦!」
迦樓羅嘿嘿一笑,從李行舟身上跳下來,身上電光一閃,瞬間穿梭到吳夜叉背後,雙手呈爪,猛地扣上吳夜叉肩膀,同時手上彈躍出細密電光,蔓延至吳夜叉肩頭。
迦樓羅本以為這一招下來,媽媽一定會被電得渾身麻痹,動彈不得,然而她手上躍出的電光,竟被吳夜叉悉數導入腳下大地之中,身體未受絲毫影響。
「迦樓羅,這就是你的雷霆之力嗎?媽媽一點感覺都沒有哦!」
吳夜叉笑吟吟說著,同時身上驀地爆出一股震盪勁力,一下就把迦樓羅扣住她雙肩關節的手爪震開。
之後她似緩實疾地一個旋身,與迦樓羅正面相對,提膝一頂,正中迦樓羅小腹。
迦樓羅悶哼一聲,身上電光爆閃,就要憑疾速與吳夜叉拉開距離。
但她身形尚未消失,吳夜叉手掌已穿過她身上的電光,一把扣住她肩頭,巨大的力量透骨而入,令迦樓羅半邊身子瞬間變得酸麻無力,被鎮在原地動彈不得。
「造反失敗了哦!」
吳夜叉眯眼笑著,又一爪按上迦樓羅面龐,扣著她的小臉往地上狠狠一摜。
嘭!
沉悶爆響聲中,吳夜叉單膝跪地,手掌緊緊按著迦樓羅臉頰,將她腦袋重重摜上地面,直將地面撞出一個凹坑,令迦樓羅半顆腦袋都陷進了泥坑裡。
看到這一幕,李行舟都不禁眉頭一揚,說道:
「這麼殘暴的嗎?」
吳夜叉嫣然一笑,起身說道:
「迦樓羅皮實得很。後腦勺已經練到可以輕鬆撞碎一寸多厚的石板,泥地傷不了她。」
話雖如此,迦樓羅還是給這一下撞得暈乎乎的,在地上躺了半晌才起身。
但她並未服氣,一邊拍著頭髮上的泥灰,一邊嘟著嘴說道:
「卡醬你太過份了!我明明對你手下留情了,剛才第一招都沒對你施展雷光拳,你卻對我下手這麼狠……」
吳夜叉微笑道:
「可是雷光拳對我也沒用呢。大地能夠承載萬物,這可不是媽媽隨口吹噓的哦。以媽媽對大地之力的掌握,就算你打出雷光拳,媽媽也可以將雷霆之力盡數導入地下呢。」
李行舟也道:
「夜叉說得沒錯。迦樓羅你想要用雷霆之力傷到夜叉,得設法讓她雙腳離地。而只要她雙腳還站立在地面之上,你的雷霆之力就傷不了她分毫。所以,當她站立在地面之時,你單純用拳腳攻擊,都比用雷霆攻擊更加有效。」
迦樓羅這才知道,大地的力量竟然有這種妙用,一時不禁有些沮喪,「難道我選錯了?」
李行舟笑道:「倒也不算選錯。夜叉的大地之力,長處在於耐力和力量。你的雷霆之力,長處則在於靈活和爆發,你們算是各有所長吧。再說以你的性子,本就更適合雷霆之力。不過你確實要受夜叉克制。但這也沒什麼不是嗎?畢竟,你媽媽永遠是你媽媽。」
這番勸慰,倒是令迦樓心情好了起來,笑嘻嘻說道:
「我感覺雷霆能力開發下去,將來甚至可以像閃電一樣在天地之間飛行。這一點,媽媽或許永遠做不到。畢竟,她得腳踏大地,才能發揮出最強的力量。」
李行舟頷首說道:
「這你倒是沒說錯。」
頓了頓,又說道:
「這幾天好好修煉,過幾天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迦樓羅道:「什麼地方?」
李行舟輕輕一刮她鼻頭,「暫且保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噢。」迦樓羅也沒刨根問底,抱著李行舟嘻笑道:「我這麼快就掌握了雷電的力量,是不是要給我些獎勵?」
「你想要什麼獎勵?」
迦樓羅附上李行舟耳邊,吐氣如蘭地說道:
「今晚你召見女孩的時候,我要你把我……」
……
夜晚。
蛇喰夢子跟在石井御蓮身後步入大天守閣,順直黑髮直垂至臀,碎步趨行時步伐輕盈,腰背筆挺,肩頭不搖不晃,儀態端莊宛若大家閨秀。
她穿著一身純白浴衣和服,上有宛若草書的飄逸水墨印花。浴衣裡面當然什麼都沒穿,身體也清理得宛若嬰兒一般乾淨光潔,只腳上套了一雙白色足袋。
對於接下來將要面對什麼,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反抗情緒是沒有的,不過即使是面對大魔王,她也沒準備就這麼輕易把自己交出去。
怎麼也得和他賭上一把。
至於賭什麼……
就賭最簡單的抽牌比大小好了。
為此,她還專門在身上帶了一副未拆封的撲克牌。
「論打架,我當然不會是大魔王的對手。但是論賭博,大魔王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蛇喰夢子信心滿滿。
想到大魔王,她不禁又回想起了那一天,遇到大魔王時的情形。
當時,她和好友早乙女芽亞里、鈴井涼太實在餓得受不了,離開藏身之地出去尋找食物,沒想到芽亞里不慎跌倒,擦傷了手臂,流出了鮮血。
就那麼一點點鮮血,立刻就引來了喪屍,並且還是上百頭喪屍組成的屍群。
「抱歉,夢子,都是我的錯……」
芽亞里當時流著淚道歉,害怕地渾身發抖。
蛇喰夢子記得,自己當時心裡其實也是害怕且絕望的,對芽亞里還有一點小小的埋怨。
但她終究還是平靜地面對了這一切,她將芽亞里抱進懷裡,一邊柔聲安慰著她,一邊摸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將刀刃抵到芽亞里脖子上,柔聲道:
「我送你一程好嗎?這樣的話,就不必活著體驗被喪屍啃食的痛苦,也不會變成醜陋噁心的喪屍了。」
芽亞里哽咽著點點頭,只囑咐她一句:「夢子,拜託准一點。」
蛇喰夢子微笑道:「放心,以我對人體構造的了解,保證一刀切斷大動脈,不會讓你太痛苦。等再送涼太一程,我就會了結自己,下來陪你們。」
就在蛇喰夢子手指用力,精準利落地將早乙女芽亞里頸動脈一刀切斷時。
天空落下了密密麻麻的閃電。
那熾烈的閃電好似亂舞的銀蛇,又像是一片雷霆森林,轉睜之間,就把周圍上百頭喪屍統統轟成了焦炭。
隨後,那個男人就出現了。
他穿著帥氣的黑色長風衣,背後張揚著一對巨大的金屬羽翼。
他披沐著雷電從而降,看上去像是掌控雷霆的天神。
蛇喰夢子呆呆地看著那天神似的男人,再看看無力偎依在自己懷中,脖頸不斷飆血的芽亞里,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或許應該自殺謝罪。
然而這個時候,那個男人輕輕一揮手,發出一道晶瑩靈光,落到芽亞里頸上,芽亞里頸部傷口瞬間癒合,血流頓止,原本因失血過多而漸漸蒼白的臉頰,也變得紅潤起來。
隨後那男人又是一揮手,一道清風拂過,竟是將噴了芽亞里和蛇喰夢子半身的鮮血都剝離下來,令她倆變得滴血不染。
「這……」
蛇喰夢子目瞪口呆,死裡逃生的早乙女芽亞里也是一臉呆滯。
然後,就在她們稍微回過神來,打算道謝時,那個男人沖她們微微一笑,又是一揮手,蛇喰夢子便覺一陣天旋地轉,隨後便不省人事。
等到醒來時,就已經身在那座小天守閣中,和許多不認識的女孩關在了一起。
此刻。
回想一番往事,蛇喰夢子忍不住暗自吐槽:
「真是個莫明其妙的傢伙。生死關頭救人性命這是多大的恩德?本身又長得超有型,實力還強得跟天神一樣,在這種朝不保夕的喪屍末日,輕輕鬆鬆就能讓女孩子投懷送抱的好不好?至少芽亞里的話,只要他勾勾手指,她就一定會在當天晚上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爬到他床上。可那傢伙偏偏……」
偏偏把她們抓到這地方,拘禁在天守閣中,還用恐怖的惡靈看守著她們,還每天要她們學武術,擦地板、掃庭院,甚至學製衣、刺繡、種菜……
所以那傢伙究竟在想什麼啊?
明明可以輕鬆俘獲女孩芳心,偏偏要用這種半強制的手段,就為了體驗一把封建領主的樂趣?
真是有夠亂七八糟的。
蛇喰夢子一路吐著槽,直至跟隨石井御蓮抵達大天守閣頂層,來到一間小廳門口,方才收起心緒。
石井御蓮推開房門,對蛇喰夢子作了個請的手勢。
蛇喰夢子禮貌地對石井御蓮頷首道謝,邁入門中。
和宮本麗與高城沙耶不同。
表面溫柔賢淑的蛇喰夢子,從進門起就沒有低頭,一直是保持著雙眼平視前方的姿態。
因此,剛剛穿過玄關,步入廳中,她就看到了那個行事莫明其妙的男人。
這一看,頓時就把她給震住了。
只見小廳之中,那個男人赤著雄壯精悍的身軀,盤坐在一張擺著幾樣小食的案幾之後,懷中坐著一個身無寸縷的少女。
少女背對著男人靠在他懷中,正面朝著蛇喰夢子行來的方向,以蛇喰夢子的角度,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女與男人保持著深入連接狀態。
男人當然就是大魔王。
他懷裡的少女,蛇喰夢子也認識,正是大管家吳夜叉小姐的女兒,她們的武術教頭之一迦樓羅小姐。
說起來,大管家小姐看起來年紀輕輕不過二十五六的樣子,沒想到真實年紀已經三十四歲了,女兒都有十六歲了。
至於大管家小姐和大魔王的關係,蛇喰夢子不用猜就知道。只是沒有想到,連迦樓羅小姐都……
好吧,其實她不該想不到這一點。
大魔王都建了一座「大奧」,不對,應該是「極樂城」,明擺著要將這座城和城裡的女人當成他獨享的後宮了,那住在這極樂城裡的女人,又有哪個逃得出大魔王的魔爪呢?
只是,大魔王和迦樓羅小姐玩得未免太野了一點吧?
之前也沒聽宮本麗和高城沙耶說起,大魔王是這樣子接見她們的呀。
蛇喰夢子心裡嘀咕著,面上卻是毫不動容,甚至都沒有刻意避開視線。
她一臉平靜地碎步趨行至小几前方十步,方才雙手一按浴衣和服下擺,跪坐在地,伏首拜道:
「蛇喰夢子拜見主人。」
「起來吧。」李行舟淡淡說道。
當蛇喰夢子直起纖腰,抬首望來時,李行舟只覺懷裡的迦樓羅嬌軀爆發出一陣極猛烈的震顫,隨後便渾身無力地軟倒在他懷中。
很明顯,迦樓羅被蛇喰夢子的注視刺激到了。
而這樣子召見今晚侍寢的女孩,正是迦樓羅主動要求的「獎勵」,她就是想玩這種刺激的小遊戲。
目前看來遊戲效果也挺不錯,至少迦樓羅現在就收穫了最徹底的滿足。
李行舟一邊輕輕撫慰著半昏迷的迦樓羅,一邊看著蛇喰夢子,笑著說道:
「我對你的印象很深。那天你切斷你夥伴頸動脈時的精準利落,至今令我記憶猶新。」
蛇喰夢子微微一笑,柔聲說道:
「讓主人見笑了。那天我們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若不是主人從天而降,我們已經變成了喪屍的口中食。主人救命之恩,我與芽亞里也一直銘記心頭。」
李行舟頷首一笑,「不用謝我。我救你們,只是為了滿足我自己。」
「我知道。」蛇喰夢子一臉認真:「但無論主人的本意是什麼,對我們的救命之恩都客觀存在,我們也理當報答。」
「很好。」李行舟欣然一笑,「坐過來,為我斟酒。」
蛇喰夢子起身來到小几旁跪坐下來,一手牽袖口,一手執酒壺,為李行舟斟了杯酒。
斟酒時,她看一眼仍與李行舟保持連接狀態,明明已是一副神智不清地崩壞模樣,卻仍然本能般輕輕扭動腰臀的迦樓羅,讚嘆道:
「迦樓羅小姐的身體真美。主人的身體更是宛如天神般完美。」
李行舟呵呵一笑,一手抱著迦樓羅,一手拿起酒杯,淺淺飲了一口,說道:
「凡人的身體,多少都有些缺陷,沒有凡人能夠生而完美。但修行,可以讓身體和心靈不斷趨於完美。你的先天條件很優秀,只要努力修行,也會擁有女神一般完美的身體。」
「謝謝主人。我會努力修行的。」
說話時,蛇喰夢子又自覺夾了一筷子鰤魚壽司,送進李行舟口中。
「聽夜叉說,你雖然沒有武術根基,但修行天賦可以與毒島冴子、紗倉響並列頂尖一檔,與迦樓羅相比都毫不遜色。」
李行舟瞳中靈光一閃,審視蛇喰夢子一陣,頷首道:
「她的眼光不錯,你確實天賦卓絕,並且還不只是能修煉仙人武術。」
蛇喰夢子甚至有著靈根,可以修行鍊氣之道。
既如此,那麼除了氣血武道之外,爐鼎功法「天妃含香訣」也當給她安排上。
說起來,已經傳給了高城沙耶的天妃含香訣,雖然只是一門魔道爐鼎功法,但對修行者本身也是有著好處的。
駐顏長青、百病不侵這些基礎功能就不必說了,在延壽方面也有不錯的效果,並且也能修習法術,甚至天賦夠用的話,築基、結丹乃至元嬰都有可能。
只是既為爐鼎,當然不可能靠自己修成真仙。
可問題是,修真界能飛升成仙的又有幾人?
李行舟好幾世都走到了半步真仙境界,最後不一樣止步於仙門之前?
所以有靈根,能修行就已經很不錯了。
「多謝主人讚譽。夢子定會倍加努力,不負主人栽培。」
蛇喰夢子溫溫柔柔的,聲音也是輕柔婉轉,很容易給人一種溫柔嫻靜乃至弱氣的錯覺。
但李行舟知道,這並不是她的本性。
他可是親眼看到過她在絕境之中的表現。
在那種絕望的情況下,都能保持冷靜,理智又堅決地為自己與同伴選擇體面的死法,並從容鎮定地送同伴上路,這樣的女孩,內心深處,又怎可能如她表面這般溫柔嫻靜?
李行舟含笑看著蛇喰夢子,說道:
「你帶了一副撲克牌?」
「是。」蛇喰夢子放下筷子,從腰帶里摸出一副未拆封的撲克牌。
「為什麼要帶一副牌?」
「因為……」蛇喰夢子抬首看著李行舟,「我想與主人賭一把。」
這句話說出口,她的神態頓時有了肉眼可見的變化,下巴微微仰起,眼角上揚,紅瞳之中隱隱透出一股狂氣。
「想和我賭一把?」李行舟啞然失笑,「你喜歡賭搏?」
「是的,我喜歡賭博,我非常喜歡賭博,我喜歡開牌前的懸念,喜歡那種不確定的風險……賭博讓我愉快,甚至能讓我瘋狂!」
說起自己喜歡的事情,蛇喰夢子柔和的聲音變成了亢奮的御姐音,眼睛亮得像是在發光,整個人瞬間由溫柔嫻靜的名門閨秀,變成了狂氣四溢的賭博女王。
她直勾勾地凝視著李行舟,用充滿挑釁的語氣說道:
「和我賭一把,如果你能在我最擅長的領域擊敗我,以後我將對你言聽計從,任憑你的擺布。甚至就算你要取我頭顱,我可以自己把頭砍下來奉送給你!」
「首先,你的性命本來就屬於我。」李行舟微笑道:「其次,即使我不和你賭,你依然要對我言聽計從,任憑我擺布。所以,你並沒有任何能與我對賭的籌碼。」
「是的,我沒有籌碼,連我的性命都是你救下的,但至少,我還能保留心中的尊嚴。」
蛇喰夢子臉上露出微微扭曲的笑容,「和我賭一把,我可以押上尊嚴,如果你贏了,那麼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雌犬。你甚至可以用狗繩牽著我,讓我不穿衣服,爬在地上滿世界遛!怎麼樣,這個賭注刺不刺激?」
女孩,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存在啊!
即使我不賭,只要我願意,依然能讓你心甘情願地作出一切取悅我的事情。
李行舟心中悠然想著。
但看著蛇喰夢子那飛揚的神采,狂傲的氣魄,李行舟還是微微頷首,含笑說道:
「好,我跟你賭一場,就賭你的尊嚴。」
蛇喰夢子嘴角上揚,「那麼,如果我贏了呢?」
李行舟微笑道:「你想要什麼?」
蛇喰夢子緊盯著李行舟,緩緩說道道:
「如果我贏,以後我侍寢時,必須是我在上面,由我來掌控局面。」
她沒有提出諸如放她自由之類不切實際的要求。
現在這種遍地喪屍的末日,她又能去哪裡追求自由?
再者她也認同大魔王的說法,嚴格來說,她並沒有任何籌碼,只是以在大魔王面前,本質上註定虛無縹緲的「尊嚴」,虛空生造出了一枚籌碼。
既如此,她也只能提出這樣的賭注——話說回來,她對大魔王本來就沒有抗拒,要不是大魔王行事莫明其妙,要是大魔王在救下她們之後,肯稍微花點心思安撫她們,以現在這種末日局面,她和芽亞里說不定早就爬上了他的床。
「好,我接受你的賭注。」李行舟又問:「怎麼賭?」
「很簡單。」蛇喰夢子一邊拆封那副新撲克,一邊說道:「每人抽一張,比大小。」
李行舟道:「一局定勝負?」
蛇喰夢子唇角上揚,瞳孔張縮,語氣亢奮:
「一局定勝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