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 文盲的困境
眾所周知，蘭星自轉一圈是23小時56分多，約等於24小時。圍繞太陽公轉一圈是一年，基本算作365天。
而四季變換也是因為公轉軌道的不規則，以及黃赤交角的存在，導致日光直射在蘭星表面角度不同導致的。
在宇宙中，所有的星體幾乎都遵循這一定律。但每個星星距離各自「太陽」的遠近，軌道距離，黃赤交角大小，以及自轉速度都不相同。
這也就導致了，每個星球的時間流速是不一樣的。
就好像林凡上次下去的那個世界，明光王死而復生的那個星球，一晝夜的時間就有四十多個小時。自那開始，諾亞號就開始注意了星球相對時間的檢測。
古人說的「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常被用在神話故事裡，用來形容天庭和凡間時間的差別。但實際上，在脫離行星自轉軌道後，不同的時間差就會產生。就好像現在。
因為不確定珀圇世界會不會什麼時候再出個飛升的仙人，所以諾亞號在放林凡四人的飛船離開後，就脫離了珀圇星的引力軌道，離得還挺遠。
不受任何引力牽引，懸停在空中的飛船就看到眼前的星球滴溜溜地自轉著，已經移動了不小的一個距離。
不用研究人員測算，總控室的人都能看出，這個星球公轉位移大，相對時間要比蘭星過得快。
諾亞號內部自然延續了蘭星的計時，但在大大的計時器下方，還有一個當地星球的時間。
無人機放下去的時候只查探到粗略的環境情況，還運氣不好地被某個敏銳的修仙者發現，誤以為是什麼法器，追了好長一段路，差點沒了。
所以對於修仙者的敏銳，諾亞號人都不敢掉以輕心，畫面實時傳輸什麼的也都沒敢開。暫時無法自保的關瑩和吳憶更是慎之又慎。
等林凡打電話回來，諾亞號上才過了一天半。還奇怪她這麼快聯繫呢，再一聽，珀圇星都過了大半個月了。
於是，專門負責天體天文的研究員一通急算，大概折合了一下兩邊時間還有珀圇星的公轉夾角，推算出一個諾亞號一天等於珀圇星十天的概論。
長天門也有類似於日冕的計時裝置，雜役們更是要按點幹活。林凡也利用手鍊空間裡的計時裝備掐過表了，珀圇星的一天接近二十二小時，跟蘭星差不多，她也比較適應。
一年有399天，比蘭星長。但總時長算下來，跟蘭星一年，其實是差不多的。
不過因為諾亞號不在珀圇星的自傳軌道上，所以兩邊時間流速是不一樣的。
總的來說，珀圇星的時間是諾亞號的十倍。諾亞號一天，珀圇星十天；諾亞號上一年，珀圇星已經過了十年可能還多。
這麼算的話，他們在珀圇星上待個一二十年，諾亞號在太空中只要等一年多。參考之前在路上探索找尋的時間動輒幾個月到一年來看，這個時間似乎就比較容易接受了。
為此，岑方遠讓林凡無需顧慮。等第二批人員放下去之後，他們也不白等。正好去附近的無人星，讓一直抱怨沒辦法下去近距離觀察的老杜甫帶上科研人員們去探索其他星星。順便降落在地面上，省點燃料。
同一時間裡同時運作幾件大事，總歸是不虧的。
時間顧慮被打消之後，林凡就開始專注學習。
對她來說，天賦不是問題，靈氣也不是問題，理解力和學習能力都不是問題。甚至連切菜的工作也不是問題。熟練完成工作之後，她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學習。
但問題在於，她不認字……
即便外門都是被稱為雜靈根的五靈根，四靈根，但同屬仙門，也是開設了修煉課的。只不過比起內門弟子專注學習，雜役們的學習時間要少得多，大部分時間還是在干雜活。
修煉課三天一次，還是上大課的形式。老師在上面之乎者也，下面一群豆丁，以及一些還沒放棄上進的雜役們坐在下面聽。
大概修仙界默認小孩兒都聽得懂古文吧，反正林凡每次聽都感覺cpu在燃燒。感覺那一個個脫口而出的字都化成實體砸在自己腦袋上，還要克制住想睡覺的衝動……
古文閱讀理解啊……上次接觸還是在初高中上語文課的時候……
看著周圍小豆丁搖頭晃腦，似乎完全沒有理解障礙的林艦長突然對自己的文化素質再次產生了懷疑。
老聽不懂不是個事兒啊！還不認字兒！
吳憶和關瑩大概面臨了相同的窘境，但她們因為靈根有優待，肯定有人專門教導，不用擔心。
林凡卻不行，誰管你一個雜役認不認字兒，學不學得好啊，能幹活就行了。
H國人不服輸的精神又在骨子裡叫囂。不行就干唄。學習技能的開始，從掃盲開始。
她用積分換了兒童啟蒙字帖，但裡面圈圈畫畫的字，沒人教，她再聰明也不可能看一眼就認識了。
找人問吧，同批的小豆丁都躲她遠遠的，好像這麼大還不認字是智商缺陷，還會傳染一樣。
去問之前入門的那些外門弟子吧，他們卻都擺手說不知道，不認識。這是防著她呢。
外門雜役間的競爭也不小，沒事的時候你好我好大家好，你想進步？呵呵。
至於主管，老師……那更是別想了。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誰會教你一個雜役認字啊？
林凡真發愁了。不認字這個問題解決不了，她就沒辦法開始學習啊。難道真的要聯繫吳憶她們？
經過這麼久了，她也知道內門弟子，尤其是受器重的親傳弟子，是有貼身雜役的。他們也有指定、挑選雜役權利。
但是吳憶和關瑩也剛入門，已經得到許多優待，還沒有給到宗門正向回饋，這時候再主動要求指定雜役，先不說成不成功，林凡進入上層人的視線，不便也會增多，遠不如現在外門方便。
因為聽不懂課，林凡的學習進度稀爛。但她並沒有懈怠，私下裡用特事所的方法在修煉，所以倒也沒有完全荒廢時間。只是任務進度停滯不前而已。
這一天，她都已經開始考慮脫離長天門，去凡世找個普通的教書先生先把自己掃盲了，回頭再找個什麼宗門加入了。反正長天門這邊已經有兩個人了，去其他宗門學才能廣撒網嘛。
太虛宮也行啊，幽夜宗不也可以嘛。
她對長天門沒有執著，反正到哪裡都是從雜役做起，無所謂。就算過了招新期也無所謂，雜役常年缺人的。實在不行，去小點的宗門也行啊……
突然，一聲脆生生呼喚打斷了她的規劃。
「林姐姐！」
林凡轉頭一看，一個十一二歲，扎著兩個丫鬟的小女孩兒躲在樹後面，探出個腦袋喊她。
看起來應該是跟她同批入門的豆丁，但她卻沒什麼印象。
「找我？」林凡坐在樹下沒起來。
小女孩見林凡應了，又往外探了些，整個上半身都出來了。她略帶羞澀地像是鼓足了勇氣，問：「姐姐是想要學認字嗎？」
林凡眼皮微撂，終於認真看人了：「你要教我？」
「不是我。」小女孩兒紅著臉搖頭，從樹後又揪出一個比她矮半個頭的男孩兒，「是他，他可以教你。」
男孩兒踉蹌著站好，抬頭小心地看了林凡一眼，又看了小女孩兒一眼，低頭點了點。
這不是傳送那天摔在她腳上的那個孩子嗎？也的確是文化課里最好的那幾個孩子之一。
林凡眨眨眼，問：「你們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