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系統的來歷？
這次陸晨沒有做任何的掩飾，直接以真面目和真身來面對著對方。
就這麼淡淡地看著面前這位「前任」小世界主人。
他有足夠的自信。
對方的靈魂正處於某種非常糟糕的狀態，甚至隨時魂飛魄散都不算意外。何況現在又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自己一個念頭下，對方連半點靈氣都無法調動，反而會直接把對方壓成碎屑。
當然，也是想要對於這位「老前輩」表達一定的尊敬。
老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而緩緩一笑。
「化神期初期？這實力倒也的確勉強夠得上養小世界的層次，不過還是有些低了。」
陸晨皺了皺眉：「什麼意思？敢問前輩以前是何實力？」
「我麼？剛開始獲得小世界種子的時候是煉虛境，直到大乘期巔峰才將其孵化出來。等飛升成仙之後才正式開始培養著這片世界。」
「這之中的時間跨度長達數萬年！」
老人說來頗有些自傲。
放在當年他巔峰時期，一個化神初期的小輩根本連給他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只可惜他的自傲很快就被對方幽幽的一句話打破了。
「只是你現在也淪落到了不過築基巔峰，還要奪舍別人的身體的可憐地步，不是嗎？」
老人面色一僵，旋即卻又搖了搖頭。
「我如今的確只剩築基巔峰不假，但我並沒有奪舍這具身體。」
「真要算起來，我們如今只是一體雙魂。是我這喪家之犬苟延殘喘著依附在這具身體上而已。」
他自嘲一笑。
「平時會由舒兄弟自己來控制這具身體，關鍵時刻我才會出現，比如先前與那國師纏鬥，也比如此刻。」
陸晨仔細觀察了一下，雖然無法準確分辨對方說話真假，但的確能感覺到對方體內的靈魂有頗為奇怪的糾纏現象，
「我想知道，你究竟為何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既然對方都自稱已經飛升了，那麼實力必然強大得幾乎無法想像。
這樣竟然都會瀕死？
難不成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外敵入侵？
他腦中立刻聯想到了之前所看見的世界裂縫外面的那些髒東西。
「此事你不知道？」老人忽然反問了一句，「你師父是誰？這小世界的種子又是誰給你的？看你如今這規模也不大應該不是很久之前的吧，難道沒有給你說過？」
陸晨不禁沉默了一下。
系統的存在他肯定不會說出來。
「我沒有師父，如今的修為都是我自學成才。」
最後想來也只能歸到自己是個天才上。
「不可能！」老人忽然有些激動道，旋即卻又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沉思了一下，目光緊緊盯著他，「你是來自哪個小世界的？玄武？青龍？還是……」
陸晨搖搖頭：「我來自地球，不是什么小世界。」
這點他已經向系統確認過了。
現實就是現實，也不存在什么小世界的主人之類。
「地球……伱來自真實世界？！」
老人的反應卻比他想像的還要更大一點，甚至於驚呼出聲，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完全不符合其剛才那副高人的傲然姿態！
「真實……世界？」陸晨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這是什麼意思？請前輩替晚輩仔細解釋一番……」
只是老人卻仿佛沒有聽到，神遊天外一般低聲喃喃自語。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預言成真了……」
「他們都有救了……」
良久後，他才緩緩回過神來了，輕嘆一聲。
「抱歉剛剛太激動所以有些失態了。」
「只是實在沒想到竟然真的會有從真實世界裡出現的修行者。」
陸晨立刻問道：「真實世界……就是指我們包括舒建贏所在的現實世界嗎？」
「對。」老人也沒有再隱瞞或是賣關子，爽快地回答，「而且真實世界也是我們這些所有小世界所憑依的基礎。」
「如果打個比方的話，真實世界就是一棵大樹，而我們所處的所有小世界就是上面長出來的一片片樹葉。」
「我們都是依附於這棵大樹上吸取維持自己生長的營養，試圖將自己的葉片長得越來越大，發展得更好。」
聽著這些話，陸晨雖然面上沒有什麼明顯變化，但內心深處卻已經波濤洶湧，震驚不已。
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直接開始接觸到世界的真實秘密了？
而且關鍵是，對方明顯還知道更多的秘密！
「那麼……為何這些小世界會陷入毀滅的危機？」
這也是他最想不明白的。
按理說，就連自己這種實力的人都能擁有對自己小世界的絕對掌控力，出現任何問題都能有所感應並及時處理。
那麼這些已經「成仙」的人應該掌控力更強才對，抵抗外敵的方法也更多。
然而就目前來看，說是慘敗也不為過。
自己能接觸到的也就這幾個小世界，然而還有更多的世界可能直接就默默無聞地就消失了，而他們的死亡卻連一點水花都沒濺起。
老人語氣沉重地說道：「因為那些小世界已經離了根。明明是依託於真實世界存在，然而卻和真實偏離得越來越遠，自然也就變得虛幻，直到變成了一個泡沫，一戳就破。」
「你既然能找到我的世界，那麼應該已經去過更多其他世界了吧。」
「你是否曾經看到過，那世界裂縫外面的景象？」
「曾見過一次。」陸晨點點頭。
對此的印象非常深，那外面是純粹的黑暗和恐怖，即便是以他現在的實力，也依舊有些後怕。
直覺告訴他，自己如果在沒有任何準備下直接接觸，說不定也會被腐蝕殆盡！
「你還記得我剛才那個比喻吧。延續下去的話，那些東西應該就是所謂的蛀蟲。」
「我們不知道它們真實的來歷，也不知道它們的實力究竟如何。只知道即便是世界上最邪惡的東西也不及它們分毫。」
老人解釋道：「而它們也沒有任何主觀的意識，它們誕生和一切行為的目的似乎只是進食，而它們的主要食糧就是那些小世界。」
「雖然無法直接吞食，但會先在那些小世界表面戳一個孔，然后里面注入它們各自不同種類的毒液。」
「若是以前，還有真實世界的營養補給的情況下無須擔心，會自行治癒並修補缺口。但如今離了根之後，小世界只會一步步被毒液腐蝕，最後變成一個只剩下純粹能量的空殼，被它們破殼後一口口吞食。」
「你們也沒有任何辦法嗎？」想想那種場面陸晨都覺得驚悚，又有些疑惑。
「沒有任何辦法。」老人輕嘆，直勾勾盯著他，「因為與真實相對，我們的存在都是虛幻的。一旦失去了小世界，我們就會變成一個空有境界卻沒有任何實力的廢物。」
「即便是仙人也是如此！甚至實力越強，受到的影響也就越大。反而是那些螻蟻一般的凡人，幾乎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他自嘲一般地笑笑。
陸晨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但卻又覺得竟然又有些合理。
老人又接著強調：「不過你不一樣。你是『真實的』，你不會受到任何的限制。」
「你的境界，你的實力，你的所作所為，一切都會變成真實。」
「如果我沒猜錯，你的實力其實不是你自己修煉而來的吧。」
陸晨遲疑著，還是點了點頭。
反正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隱瞞下去也沒有任何必要。
「果然。」老人緩緩道，「由於那些小世界毀滅之後，還有很多能量並沒有被蛀蟲偷走，所以還會殘留在樹幹內。」
「如果這棵樹不想那些蛀蟲們啃食完樹葉後導致其自己枯死，那麼必然會想辦法求生。可能的辦法就是找到合適的人，強行拔高其實力，讓其慢慢改造真實世界，拉近和小世界之間的距離……」
「雖然說真實世界會誕生自救的意識實在是匪夷所思，但這的確是存在於我們仙界之中的一個久遠的預言。」
「我曾以為那不過是一個給人留有一線希望的謊言，但現在看來……」
陸晨大概有些聽明白了。
簡單來說，就是現實世界的某種類似於世界意志的玩意兒讓自己拯救世界，而且不是一個，是那可能數不清的小世界。
因為救這些小世界也就相當於救現實世界自己。
而自己身上這些憑空冒出來的各種奇異超凡能力，以及生生把自己提升到化神期的龐大能量，也全都是來自於那些已經毀滅掉的小世界中。
或許曾經有過那麼一個吸血鬼主導的小世界，也有巫師王國，也有異能者的都市，當然也有一個繁榮昌盛的修仙世界……
但隨著一個個的毀滅，現在唯一能證明它們存在的證據，就是自己身上的這些能力。
心中忽而有些感傷。
「所以我的任務就是提升真實世界的超凡水平？讓和小世界的差距不要太大？」
對於他的總結，老人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可以這麼說，但按照我的猜測，這或許只是目的之一。另外還需要用你真實的特殊性，去將那些小世界給拯救下來。」
「就像是如今的我那小世界一樣。」
「他們的未來和性命……全都要靠你了……」
老人悠悠一嘆。
「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希望可以對你有些幫助吧。我相信，真實世界既然選擇了你，那麼你一定有你的獨到之處。」
陸晨稍微有些郝然。
畢竟他剛開始的時候根本不懂什麼世界危機，純粹是隨便玩玩，直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無意間就背上了這麼重的擔子。
「對了，我還有最後一件事要拜託你。」老人忽然誠懇道，「剛才的那些話我已經全部屏蔽了舒建贏的感知，他不會知道你的任何秘密。請將他送回真實世界吧，我虧欠他太多了，這是我最後能為他做的事情。」
「他……是你從真實世界裡面抓來的？」陸晨聯想了一下剛才那些話，立刻意識到了其中的關鍵，眼神微變。
本以為只是普通的穿越事件，就好像是常見的泥頭車穿越，亦或者救人而死之類的，但現在看來好像並不那麼純粹。
老人認罪一般地點點頭，眉眼裡難掩幾分愧疚。
「小世界的問題是很早很早之前就出現了，只是起初並沒有那麼嚴重。我們覺得或許還會有挽救的機會。」
「尤其是根據那預言的內容，我們認為改變的契機就在真實世界裡。所以用盡各種手段，好不容易成功勉強牽引來了真實世界的人。」
「只可惜……」
他長長一嘆。
「我們都想錯了。」
「他們雖然能給我們的小世界帶來些許改變，但毀滅的命運並沒有因此而變更。反而是因為我們的貪婪與自私，導致他們與親人陰陽兩隔，或許永生也無法再見。」
和那些早已死在「異國他鄉」的穿越者們相比，舒建贏或許已經能算得上幸運了。
硬是在壽命只剩下最後幾十年的時候，撐到了轉機，能夠回到家鄉再見到父母一面。
但同樣悲哀的是，他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場愚弄自己一生的穿越，其實是這位和自己稱兄道弟的這位火羽大仙親手搞出來的陰謀。
「我會將他送回去的。」陸晨心情複雜地點了點頭。
畢竟本來就已經決定好了的，如今更是堅定了他的決定。
老人像是放下了最後一樁心事，舒了一口氣。
最後卻是對著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前輩這是為何……」
畢竟真正要道歉的對象應該不是他才對吧。
「我只是想做我最後能做到的一件於蒼生有益的事。」
老人沉聲說著。
「其實我知道，如果我跟隨舒老弟返回真實世界的話，要不了多久就會魂飛魄散，畢竟現實不會允許我這樣的虛幻存在。」
「便當做我對其最後的補償。」
「但是現在，或許我這一身實力或許還有最後的用武之地。」
話音剛落，陸晨忽然看見對方身上快速飄出了一道淡淡金光，並迅速飛到了他的面前。
「收下吧。」
陸晨剛警惕了一下，旋即就意識到多餘了。
因為對方所傳過來的是純粹的能量體。
「這是……你的畢生修為和所有領悟？！」
他被這份厚禮給驚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