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暴君和小妖妃(33)
帝王親臨順王府,自然又是一陣轟動。
順王妃等人急忙跑出來恭迎,縱然人人臉上都掛著笑,但阮綿還是能看到他們舉止言行間都帶著極為恐懼的小心。
仿佛站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一個皇帝,而是侏羅紀的霸王龍,一言不合就要將他們撕碎吞吃。
阮綿:理解理解,大反派不就是赤裸裸的惡龍嗎?
百里修:嗯?
阮綿望天:啊,今天天氣真好!
百里修意味不明地掐了掐她纖細柔弱的腰肢,回去再收拾這整日都不老實的小東西。
阮綿冤枉啊,就問還有比她更老實的女主嗎?
百里修:呵!
不過,大反派終究是給自家愛妃幾分面子,沒再多做什麼。
「太妃醒了嗎?」
順王妃連忙道:「回陛下,太妃剛剛醒來。」
「太妃方才還在念叨著陛下呢。」
聞言,百里修看了順王妃一眼。
順王妃瞬間想給自己一巴掌,讓她多嘴。
但最後,百里修只淡淡說了句:「那就去看看太妃吧。」
「是,陛下請。」
到了恭太妃寢室,就見她被下人扶著靠坐在軟枕上,似乎料到百里修會來,正在等著他。
養母子見面,一個笑容慈愛,一個微笑不語。
恭太妃:「陛下來了。」
百里修頷首,「來看看太妃。」
恭太妃神情有些懷念,「想想,哀家已經好幾年沒見陛下了。」
幾年不給養母請安,這得有多不孝?
對恭太妃不知是指責還是諷刺,百里修神色不變,坐在病床前,指著一旁的錦杌子讓阮綿也坐下。
「朕以為是太妃不想見朕。」
恭太妃眼神一閃,呢喃:「怎麼會?陛下也是哀家的孩子啊。」
百里修不置可否,「太妃喝藥了嗎?」
恭太妃:「行將就木,喝不喝藥有什麼區別?」
百里修淡淡道:「治不好太妃,就是那些庸醫無能。」
恭太妃看著他,慈悲道:「陛下何必為了哀家這個命不久矣的老婆子大動干戈。」
百里修:「既然是太妃的要求,朕自然滿足。」
恭太妃:「……」
阮綿低頭研究自己裙擺的花紋,當聽不懂這對母子你來我往的暗中交鋒。
不過,看結果,大反派就是大反派,老辣如恭太妃,也完全不是對手啊!
就是,爺,麻煩您悠著點啊,可別把自己的養母給氣死了!
恭太妃眼神一直落在百里修身上,他薄唇勾起一抹弧度,眸色漆黑,幽冷無底,宛如地獄魔神。
在他的視線下,一切陰謀詭計仿佛笑話。
恭太妃臉皮繃緊,隨即她閉了閉眼,頹然道:「陛下,哀家想跟你單獨說說話,可好?」
百里修抬手,讓所有人都出去。
阮綿起身就想溜,她好奇心不大,對宮廷辛秘真沒興趣。
然而,「賢妃留下。」
阮綿:「……」
阮綿只能苦逼地重新坐下,接到恭太妃一個十分有含義的眼神。
狗男人,就是不做人!
百里修眸光落在恭太妃身上,看得她寒毛直豎。
他幽幽一笑,「太妃想說什麼呢?」
恭太妃忍住心底直泛起的冷意和恐懼,垂眼嘆息,「陛下,哀家就要死了。」
百里修:「太妃別想太多。」
阮綿:「……」
爺,您安慰人的時候能不能掩飾一下自己敷衍的態度?
恭太妃臉皮抽了抽,卻只能硬著頭皮把感情牌繼續打下去。
她老淚縱橫,「陛下,鈺兒是你的親弟弟啊,他是你看著長大的,他能有什麼壞心眼?」
百里修想了想,實事求是地問恭太妃,「沒有壞心眼的皇族還能活著成年?」
恭太妃哭不下去了!
阮綿也差點笑場,她趕緊低下頭。
恭太妃渾身顫抖地看著眼前年輕又可怕的君王,「陛下真的不能放過鈺兒嗎?」
百里修:「原來在太妃這,朕還不算是放過百里鈺啊,那太妃是希望朕直接撕碎他?」
恭太妃雙眼瞪大,「皇帝!你怎能如此冷血殘酷?」
「好歹,哀家也是你的養母,難道那些年照顧你的情分都是假的嗎?」
百里修笑了,「如果當初太妃不是遲遲沒有孩子,會抱養朕母族獲罪、毫無根基的皇子?」
恭太妃:「即便如此,哀家難道就有虧待皇帝半分?」
百里修:「當然沒有。」
「那……」
「太妃只是在有了自己的皇子後,一心想把朕培養成你爭寵的工具和你兒子的擋箭牌罷了。」
恭太妃自然不可能承認,「胡說,在哀家心裡,你和鈺兒一直都是哀家的孩子,縱容有偏心,哀家也是真心養育你的。」
「皇帝,你難道忘了當初你得天花時,哀家不顧染病風險,整夜整夜守在你榻前照顧,因淳貴妃的事情,在你被先帝重罰時,哀家也是奮不顧身跪在風雨里為你求情……」
百里修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極為尖利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阮綿抬頭去看他,小手無意識地勾住他的袖子。
等反應過來,某女主一臉懵逼:額,她這是在幹啥子呢?
百里修笑聲頓住,那雙幽冷到沒有一絲人氣的眸子看向她。
阮綿差點就炸毛,心裡唾棄自己,看這隨手就能毀天滅地大反派模樣,是需要她的心疼不忍嗎?
忽然,他冰冷大掌裹住她溫軟的柔荑,那薄涼的眸子映出了她的身影。
阮綿心跳不知為何就有點快。
額,這個,變態難不成是會傳染的嗎?
打工人阮綿表示她有點方啊!
百里修薄唇微勾,只是在看向恭太妃時,神色毫不遮掩的譏誚。
「真心?太妃果然不愧是從後宮走出來的,真心這兩個字張口就來。」
恭太妃剛剛也是被百里修給嚇著了,她顫抖地問:「皇帝究竟什麼意思?」
百里修淡淡笑道:「什麼意思啊?」
「是要說害朕當年染上天花的那件衣裳,到底是淑妃做的,還是太妃你給淑妃做的局呢?」
恭太妃臉色大變,眼神止不住的驚恐。
百里修:「太妃守在朕的床前,不是幼時得過天花,知曉自己絕不會有事,卻能以此舉很好地討好先帝嗎?」
「至於淳貴妃的孩子,到底是百里鈺和百里文玉兩人惡作劇之下才沒的,還是朕推的?太妃不是比朕更清楚嗎?」
「一場風雨長跪為子求情,先帝至此把你當成至純至善之人,若非當年敦王那場宮變,恐怕下一步,太妃就是往皇貴妃爬,副後之尊攝六宮,推百里鈺成為太子?」
百里修每說一句話,恭太妃臉色就慘白頹廢一分。
她眼裡滿是驚恐,「你、你……」
「朕怎麼知道的嗎?」
百里修幽幽一笑,「太妃自以為天衣無縫,殊不知只要是活人,就沒有撬不開的嘴,至於淳貴妃的事情,倒還是太妃心心念念的愛子告訴朕的。」
恭太妃徹底癱軟在床上,臉上哪還有什麼慈愛,有的只是恐懼驚駭。
她呼吸急促,「難怪、難怪……」
百里修冷漠地看著她像是擱淺在沙灘的魚,不停地掙扎,卻只能無力恐懼地等待死亡。
恭太妃突然伸手抓住百里修的衣角,雙眼猩紅,「哀、哀家要成為後宮第一人,哀家要自己的孩子成為九五之尊有錯嗎?」
百里修笑了笑:「自然沒有,可惜太妃到頭來,一場空。」
「哈哈哈,」恭太妃笑得眼淚掉下來,「是啊,一場空,一場空啊!」
「皇帝,都是哀家乾的,跟鈺兒……無關,看在哀家也撫養過你那麼多年,放、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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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