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拍了拍雲和】
那邊很快回消息：「這麼晚才到家，寶貝辛苦了。」
蘇婉其實根本沒出門，為了樹立活潑開朗的人設，故意告訴對方，她今天和姐妹出去遊玩。
蘇婉臉上掛不住的笑容，發出語音：「寶貝，你答應我今晚要開視頻的哦。」
等了很久，手機都沒有動靜。
這樣的情況常有，她也習慣了，可看著鏡子裡化了妝的自己，又不甘心。
這可是她一下午的傑作。
「寶貝，你要是害怕，可以不用露臉，讓我聽你的聲音就好。」
再次編輯好，蘇婉猶豫著要不要發送。
聊天界面彈出幾個字：我準備好了。
蘇婉抱著手機傻笑。
她在夢裡，早已將那張清冷帥氣的臉想了個遍。
今晚，終於能一睹真容。
作為戀愛的主動方，蘇婉先撥通了視頻。
【嘟嘟嘟...】
【嘟嘟嘟...】
連著打了兩次，手機給出提示：無網絡。
「就算是月老現世，也不能斷了我今晚的姻緣。」蘇婉陰暗著臉罵道。
把家裡的路由器修理了一頓之後，她無奈敲響了鄰居的房門。
她對門住的是一對情侶，經常半夜吵架，砸東西。
但是沒有人搭理，過個半小時也就消停了。
她在心裡祈禱：女生開門。
男人出現在視野里，還光著膀子，蘇婉自覺轉過頭，「能借一下你的熱點嗎？」
男人懶散的靠著門，「物業群里說了，今明兩天斷網，隔壁在搞升級。」
這裡是老小區，主要的住戶還是旁邊的大學生，正值暑假，小區也沒多少戶人家。
蘇婉有電話卡，卻從不充值，今晚為了美色，決定下血本。
她繼續求助：「我沒有話費，你能幫我充值嗎？我給你現金。」
「你先進來。」男人讓開道，「放心好了，我女朋友不在家。」
如此明顯的不懷好意，蘇婉嚇得當即就退縮。
回到家，她越想越氣，直接站上了陽台，罵道：「啥破科技，三天兩頭影響人生活。」
旁邊的智能園區，是周圍最先進的建築，也沒能把周邊的經濟帶起來，反而更荒廢了。
兩棟建築有著百年的年齡差，是時代進步的寫照，也是淘汰的預兆。
蘇婉在工具箱裡找到繩索和鐵鍬，悄聲離開了小區。
智能園區外圍不知用的何種材料，白天的時候，看著是個六面的魔方，還有顏色區分。
可到了晚上，就變成球體，穩穩的立在地面上。
以科技為主的園區，很少能看到有工作人員進出，外面的人根本沒法進去。
只要有人的地方，不管再嚴，都會有破綻。
蘇婉到了最邊上的角落，蹲在地上，在透明的玻璃上摸索。
不多時，就找到了鬆動的玻璃塊。
蘇婉用鐵鍬往下挖，不禁吐槽道：「人進不去的地方，居然特意給狗開了道門。」
費了好一會，狗洞才變得寬了一些，要讓普通人過去，似乎還是有些困難。
但對蘇婉這種營養不良的人來說，剛剛好。
時間的流逝總是很快的，蘇婉不想耽誤雲和休息。
於是加快動作，想早點聯網，和他視頻。
通過狗洞後，蘇婉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天空還沒有黑，白色的雲朵近在眼前，一隻白鴿沖她飛過來。
那雙小鳥眼變成紅色，用小朋友的聲音問道：「從霍小姐的專屬通道而來，你是它的朋友嗎？」
「我是人，不是狗。」蘇婉說，「我就是來蹭個網。」
「不是狗，超出白白處理權限，我將通報藍靈。」
眼看白鴿就要飛走，蘇婉慌亂間抓住它的爪子，笑道：「你叫白白？真好聽，我能和你做朋友嗎？」
「我們要嚴格的規定，不接受別人的示好。」
「別啊，你是智能的，要學會在規定里找自由。」
白白閉上眼思索，「自由是指在法律規定的範圍內隨自己意志...」
蘇婉連忙制止：「停，我的意思是，有些事你能自己做主。」
手錶上的時針停在了11的位置，蘇婉一邊忽悠，一邊往裡走。
「你忘了嗎？我們見過的，就在一周前，我和霍小姐一起來的。」
白白安靜了好一會，都沒搜索到這個信息，轉而說道：「人類和狗不能交流。」
蘇婉問：「那你為什麼叫它霍小姐？」
「因為它是教授的女兒。」
「教授和我都是人類，對嗎？」蘇婉循循善誘，「所以，我和霍小姐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可以做朋友的。」
白白很快理清了這層關係，「是的，你們能成為朋友。」
談話間，蘇婉已跟著它從員工通道進入大樓。
白色的建築不染半點灰塵，處處都透著股棺材味。
蘇婉拿出手機，試著找無線網絡。
白白湊近看，問道：「你需要我的幫忙，對嗎？」
離勝利只差半步之遙，它又願意主動幫忙，在這個沒人的地方，智能才是能主導一切的人。
蘇婉想也沒想，先輸出一波彩虹皮，「你真是我見過最聰明的智能體，我想要找個能聯網的地方。」
話音剛落，一張地圖就出現在面前。
「園區的網絡控制中心在八樓。」白白指出了地點，「可是，藍靈下了指示，不允許人上去。」
「我不是你們這裡的人，我可以上去。」
白白：「......」
蘇婉耐著性子忽悠，「我是霍小姐的朋友，它平時能去八樓嗎？」
「自然能。」
「在你的程序里，有阻止別人進入八樓的指令嗎？」
白白一點就通，搖頭道：「我是專屬於霍小姐的智能體，無權過問其它。」
蘇婉心想：固定化的程序就是好騙，就這樣的，還想替代人類。
她提醒道：「你可以去休息了。」
「不行，我要隨時監控霍小姐的動向，也包括它的朋友。」
蘇婉有些哭笑不得，她能攀上的最大的關係，居然是一條狗。
又是一番商量，白白堅定在自己的崗位，跟著一起上樓。
大樓里布滿監控，哪怕是樓道也是。
既然如此，蘇婉就光明正大坐了電梯。
為了後面能解釋，她順便還演了一波，故意大聲說：「我回家的路上迷路了，不小心闖進來的，手機也欠費了，需要網絡，不是故意打擾的。」
白白堅定的語氣說：「你是霍小姐的朋友，不是私闖。」
蘇婉騙了這只可愛善良單純的白鴿，為此，她痛恨自己一秒鐘。
但是，她不會因此就改變對人工智慧的看法。
電梯停在五樓，無論怎麼按關門鍵都沒有反應。
蘇婉無奈只能先走出去，樓道的感應燈亮起，整個走廊看不到盡頭。
透明的玻璃能一眼看清房間，空無一物。
頂樓之上，盤旋著一條青色的龍，它的身軀逐漸伸展開來，黑色的眼眸半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