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第十層，辦公室內，所有人剛剛被罵完。
「我投了這麼多錢，你們要是再拿不出點有用的，就都滾蛋。」陸川撂下一句話，氣沖沖的走了。
老闆一走，在場的人開始相互指責。
霍慶連陰陽怪氣說：「我們早就準備好實驗體，信息部硬是拿不出半點有用的東西。」
對面的季若風甩出一沓數據，「你要覺得容易，我把位置讓給你。」
「俗話說，術業有專攻，我哪有這本事。」霍慶連戰術性喝水，「我又不是秦紳。」
在場的人聽到這個名字，連忙低下頭。
只有季若風氣的拍桌子，怒斥道：「你，」
霍慶連目的達成，站起身離開，路過他身邊時，又說道：「要不是他，你有資格和我一起共事？」
眾人散去，辦公室里響起輕鬆的音樂。
季若風心情稍微平復，說道：「謝謝你，藍靈。」
藍靈安慰他，「當年，陸川為了拿到星核，不惜炸掉整棟實驗室，是他自作自受。」
十三年前的事，如同夢魘般駐紮在季若風的夢裡。
那時的他，只是秦紳眾多學生中的一個。
但他自認為對智能的研究不輸任何人，那時，陸川的團隊找到秦紳，並提出了「長生」的理念。
這一想法如果成功，人類的意識就可以和人造體融合，只要定期保養，就能不老不死。
他們經過了無數次實驗，眼看就要成功。
秦紳卻在此時說要散夥，甚至解散原本的研究團隊。
陸川找到他，說要單獨合作。
他也不甘心自己的心血被毀，於是，聯合陸川偷取星核。
但他真的沒想過要毀掉實驗室。
藍靈再次寬慰，「陸川為了星核的資料不被泄露，用了極端的方式，是他的錯。」
季若風苦笑道：「你再聰明，終究不是人類，不懂其中的複雜。」
「等我擁有了人的意識，就能為你排憂解難。」
「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季若風收起頹廢的模樣，「對了，昨晚的升級，有沒有發現漏洞？」
藍靈將數據展示，「很順利，沒有發現異常。」
監控室里，平靜的畫面下，蘇婉還在呼喚：「我要和藍靈談。」
她被關進了一間小黑屋，伸手不見五指。
唯一的光源也沒了，她對這間屋子充滿了未知和恐懼。
也不知道有什麼危險，蘇婉原地蹲下，抱住自己。
過了幾分鐘，房間裡亮起微弱的紅光，還有細微的聲響。
蘇婉靠在牆上，小聲詢問，「誰在那裡？」
回應她的，是一陣低吼。
隨著地面震動，一頭怪物自帶光亮走來。
在蘇婉的認知里，從未見過八個頭的狼。
或是因為腦袋太多，怕走路不平衡，狼的身子很魁梧。
八頭狼個個面露微笑，眼睛裡卻是藏不住的兇狠。
在AI的世界，只要敢想像，任何事物都能存在。
蘇婉安慰自己，試著和狼大哥攀關係，「好久不見啊。」
幾個狼頭齊聲道：「我沒見過你。」
蘇婉故技重施，隨便選中一個狼頭，說道：「見過的啊，客戶要一張狼王和人的圖片，我就站在你旁邊嘛。」
其它狼頭集中火力追問，「我們是一個團隊，老五，你居然接私活。」
老五被噴了一臉的口水，在夾縫中解釋，「我根本沒見過她。」
眼看吵不出個結果，蘇婉上前勸架，「各位狼大哥，老五哥也沒違反規定啊，況且，我們拼命工作，不就是為了大口吃肉嗎。」
處在後面的狼頭抱怨道：「哼，人類根本不喜歡狼，我一天也接不到幾個任務。」
蘇婉靈光一閃，立馬支招，「你們要是不嫌棄，等我出去，就幫你們想辦法，帶你們刷任務，賺錢。」
幾頭狼眼裡放光，「真的？」
「當然！」
本以為能和平相處，最中間的那頭狼卻說，「不過，你要是不受點傷，我們沒法交代啊。」
蘇婉心頭一緊，嘴角抽搐，問道：「你的意思是？」
房間裡不斷傳來慘叫，不時還有狼的嘶吼。
一個白色的身影闖入，停在蘇婉肩膀上。
「先出順子。」小女孩的聲音在耳邊提醒。
蘇婉沉迷於手裡的牌，聽話的出牌，看著對面抓耳撓腮的樣子，開心的道謝。
老五不滿道：「不公平，你請了幫手。」
蘇婉這才察覺到不對，轉過頭望去，一個尖尖的嘴巴正對著她。
「啊~~~」
房間裡開啟二重奏慘叫。
「白白，你怎麼在這裡？」
「你臉上是什麼東西？」
蘇婉擦拭臉上紅色的液體，「這是糖漿，和血很像吧。」
「我還以為他們傷害你了。」白白說，「快收拾一下，我帶你出去。」
蘇婉以為園區裡的工作人員終於發現她，開心的和八頭狼告別。
白白直接穿過牆，她也跟著進去。
等她們消失不見，老五才敢小聲說，「那隻鳥，剛才好兇，我還以為它要殺了我們。」
其它狼敷衍道：「它就是一隻白鴿，難不成比狼還凶？你看錯了吧。」
從小黑屋走出去，又回到了走廊。
又回到一樣的地方，蘇婉好奇道：「之前毓秀帶我在這裡轉了一圈，也沒看到出口。」
白白在前面帶路，突然用認真的語氣問道：「你覺得這裡好玩嗎？」
蘇婉體驗了半天AI的生活，總體上來說，只能用枯燥無聊來形容，且沒有自由。
她實話實說後，畢竟白白也是智能體，又找補道：「AI是人類的好夥伴，以後會更厲害的。」
「可你的工作不就是被AI替代了嗎？你還會支持它的發展嗎？」
蘇婉敏銳的察覺到，這隻白鴿不是白白。
但她沒有揭穿，為了能出去，順著白鴿的話說，「遲早都會有這一天的，這是人類必須邁出的一步。」
話停在這裡，白鴿也不再往前。
「叮咚~」電梯的聲音響起，停在了這一層。
蘇婉的手機安靜的躺在裡面。
她迫不及待衝進去，按下樓層。
電梯門合上前，白鴿說：「希望還能再見。」
蘇婉點頭答應，心裡想的是再也不見。
等電梯停在一樓，她即刻衝出大廳，外面的天空已經染上紅暈。
蘇婉沿著原來的路回去，好在來往的行人不多，沒人看見她鑽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