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集團昨日向全球發布招聘訓練師，屆時，將公平公開的選拔，優秀者，將獲得每年千萬的年薪。」
電視裡，各家都在直播這一消息，生怕比別家晚了。
舒翊明明能隨時知曉網上的信息，還非要打開電視，開大聲音，讓蘇婉在廚房也聽的清楚。
「你的拆遷款沒了，要是當上訓練師，拿到的更多。」
蘇婉在家吃飯都嚴格控制份量，少肉多菜，每頓絕不多吃。
最後一個菜上桌，她才瞟了眼電視上的內容，說道：「我一個弱女子，怎麼爭？」
「那你打算怎麼辦？」
「賣房搬家。」
蘇婉說到做到，第二天就給藍靈打去了電話。
「好的，明天十點，水坊棧和買家見面。」電話那頭說完就掛斷，連句感謝的話都不給人機會說。
舒翊在一旁吹耳邊風，說道：「他該不會是早就準備好，就是騙你賣房，當中間商賺差價。」
「你覺得他差錢嗎？」舒翊無語，已經在規劃如何打包家裡的東西。
物件都是不多，就是那些畫堆了整個房間，讓她苦惱。
蘇婉打開和黎文倩的聊天界面，想告知這件事，畢竟她現在就這一個朋友。
她們最近的一次聊天，還是在上次聚會。
蘇婉發了消息過去，等到晚上都沒有回覆，她直覺不對，便撥通了電話。
「幫我看看，她在幹什麼？」蘇婉著急的請舒翊幫忙。
「她住在市區，網域外的保護很嚴，我進不去。」
「怎麼會？」
「你帶我過去，或許可以試試。」
蘇婉焦急的來回走，「我不知道她家的地址。」
舒翊震驚道：「你們不是朋友嗎？」
「平時都是她來找我。」
蘇婉又嘗試了幾次，還是聯繫不上黎文倩，這種情況從未沒有過，她不得不趁著夜色前往市區。
這個點能來凌雲的計程車幾乎沒有。
她走了很遠，時間到了深夜，才在路邊打到車。
好在，舒翊在車上嘗試侵入網域，成功找到了黎文倩的地址。
他在手機上寫道：不用去她家了，直接去梓州市第一醫院。
一股不好的預感下，蘇婉打字回道：幫我查豌豆小說AI作者的信息。
很快，手機就打開一個頁面，上面是大紅色的標題：多名豌豆小說作家被判定抄襲AI，平台收回稿費。
蘇婉大概知道發生了何事，讓司機改道。
醫院內，多人間的病房裡，黎文倩躺在床上，面色蒼白。
削好的蘋果遞到她嘴邊，「媽，我吃不下。」
魏萍接到女兒自殺的消息，立馬就請假趕過來，她伺候著家裡的每一個人，心裡難免有怨言。
她就多說幾句：「早就跟你說過，寫小說沒出息，你說你這麼多年，沒個固定工作，沒結婚。眼看著你賺了點錢，還不是被人要了回去。」
「我沒有抄襲，是平台AI作者沒能上線，就拿作者出氣。」
「那你要早聽我的，安安心心找個工作，能有今天的事嗎？」魏萍脾氣也上來了，「你看看和你同齡的人，人家有穩定的婚姻，生了孩子，老了有保障，再看看你自己。」
黎文倩情緒本就在崩潰的邊緣，將那些話聽了進去，再次證實了自己失敗的人生。
她痛苦的抱著頭，不停的重複：「可我就是喜歡寫小說。」
音量越來越大，巡邏的機器人前來勸導，「檢測到病人情緒激動，正在通知相關醫生。」
「到處都是科技，乾脆把我的命給你們，反正遲早要把我淘汰掉。」
魏萍心疼的抱住女兒，「是媽媽不對，你別再胡說了。」
蘇婉趕到時，黎文倩已經打了鎮定劑，睡得很香。
魏萍從外面回來，看到陌生人坐在床邊，疑惑道：「你是？」
「阿姨好，我是黎...倩倩的朋友，我叫蘇婉。」
「平時經常和倩倩玩的朋友一個沒見來。」魏萍放好洗漱用品，神情黯然，「倒是經常聽她提起你。」
蘇婉更關心黎文倩的情況，問道：「她還好嗎？」
魏萍聲音微顫，「一下欠了幾十萬的債，她撐不過去啊。」
說著，倔強的轉過身，不願別人看到她的淚水。
「阿姨，恕我直言，你們家裡能還得上這筆錢嗎？」蘇婉直言。
「怎麼可能，她弟弟剛結婚，買房買車，把家底都掏空了，現在的工資除了生活，都要拿來還貸款。」魏萍心裡苦，說不下去了，跑了出去。
蘇婉坐下仔細端詳病床上的人，這是她唯一的朋友。
包里的手機不停的震動，舒翊簡潔明了的說：「我查過她的合同，沒有問題。」
「我怎麼覺著，是平台故意的，就是為了吸乾作者的最後一滴血。」
「這樣的合同，要是不認真看，或是沒有專業的指導，本來就容易掉進設好的陷阱。」
蘇婉堅定的語氣說道：「想辦法，我要幫她。」
舒翊很是無奈，在他的視角里，豌豆小說的做法沒錯，「能怎麼辦？人家又沒錯，是那些作者沒仔細閱讀條款。」
「幫我這次，就當你報了救你出來的恩情。」
舒翊還在考慮，蘇婉又說：「你要搞清楚，你擁有的是人類的思想，換一個角度想，這件事不就是一場騙局嗎？」
舒翊小時候就活在網絡里，早就失去了人類的思維，失去了為人的靈敏。
他思考片刻後，不情不願的答應，「我幫，只為和你兩清，無關其它。」
蘇婉伸出手發誓，「這件事後，我絕不再提。」
有了得力的幫手後，蘇婉當即就想好了辦法。
她躲到了無人的樓梯，說著自己的計劃，「你今晚就侵入盛華集團總裁的家裡，扮鬼嚇他，讓他修改合同，重新和作者簽約。」
舒翊冷漠的否決，並提出質疑，「你當人家是傻子啊，這麼簡單的把戲，沒人會信的。」
蘇婉說：「只要是人，心裡都有一種鬼神之說的種子，稍微給點暗示，保准信。」
見舒翊還是不信，她又舉例說明，「就上次，在說要殺段瑞澤的偽生物，不也是聽說有鬼才跑的嗎。」
「那是被自己人嚇的。」
蘇婉強行糾正他的記憶，「你記錯了，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