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非賣品」
說起「帶走世界」來，其實顧眠早就見過人將一整個世界打包帶走的情況。
是在【天使救贖】副本中見過的。
更準確地說，並不是將世界打包帶走，只是將一個副本打包帶走。
在天使救贖副本結束的時刻，副本創始者聖女出現將那整個副本壓縮到一個光碟中送給了他。當然，還附贈了一個「非賣品」
說起來那個世界中的聖女和樂園世界中的邪神都喜歡讓人玩過家家遊戲，讓人不斷的重複他們所經歷的事情。
說起光碟來……
顧眠轉頭看向楚長歌，他自己平常並不需要什麼鬼在身邊保駕護航，所以光碟大多時間在楚長歌的身上。
光碟里的哥哥似乎十分討厭楚長歌，被楚長歌帶在身上時他都不怎麼露頭。
這時顧眠看見楚長歌的口袋中伸出一隻手臂，是哥哥的。
與此同時，他聽見一個字節從楚長歌口袋中傳來。
「妹……」
但還不等口袋裡的人說完，楚長歌就伸手把那隻手臂壓了回去，表情自然的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開口：「這些年低維世界一直在跟地球抗衡，憑它們自己的能力是無法擺脫低維來到地球世界的。」
說到這楚長歌頓了一下才看著顧眠開口：「但現在樂園世界整個被帶到了地球上，你有將低維世界直接置換到現實的能力。」
「那個光碟，是聖女的試驗品吧。」顧眠想明白了，「還有綠先生。」
小喬不明白顧眠在說什麼只疑惑的梗著脖子看著他。
「細想想，倒好像真是你說的這樣。」柳如煙比小喬聰明多了，立刻就明白了顧眠話中的意思。
聖女將一個副本壓縮成光碟送給了顧眠，後來顧眠知道每個副本都是低維世界的一部分，所以那時聖女其實是將她所在世界的一部分壓縮成了光碟，而顧眠順利的帶著這一小部分低維世界來到了地球。
那時候聖女大概就在實驗，想試試他有沒有能將低維世界帶到現實中來的能力。
結果她也見到了。
大概從那時候起，低維世界中的人就開始策劃怎樣讓自己將低維世界帶到地球中來了吧。
甚至從更早的時候，低維世界就開始試探他是否有這種能力了。
顧眠想到了【瘋狂猜詞語】這個副本。
那是全球遊戲開始後不久顧眠進入的副本，在那副本里他遇到了自己現在的掛件——綠先生。
離開那個副本的方式很奇妙，猜詞語結束後副本中出現了一扇門，必須得從門中穿過才能回到現實世界中。
這跟他經歷過的其他副本都不一樣，在其他副本中只要任務完成就可以直接回到現實世界。
現在想想，那大概也是低維世界的試探。
他們早就猜到顧眠不會放著這個門不用，一定會從副本里往外帶出點什麼去。
可憐的綠先生就成了他們的犧牲品，被他們用來實驗顧眠能不能將副本中的人帶往現實世界。
「不過低維世界本身就有將人送到現實世界來的能力吧。」顧眠看了面前的三人一眼，「你們不就是被低維世界送到現實世界來的嗎，還有那些憑空建起的超市，超市中的工作人員，以及時不時就會舉辦的大型活動中的鬼，這些都是來自低維世界。」
低維世界不需要他就能將人和建築甚至是鬼送到地球上來。
「不不不，這當然不一樣。」柳如煙搖頭，「那些超市和超市中的工作人員還有鬼並非是完完全全的來到了這裡；
「他們就像因為光線問題被拉長的影子，他們的根仍然在低維世界，只是光線使他們的影子變長，是讓他們的影子可以鑽過狹小的縫隙投映到現實世界中；
「他們並非是完完全全的來到了這裡，這些人的根一直在低維世界，只要改變光線影子就會重回根部，他們不屬於現實世界。現實世界如果毀滅了他們並不會死亡，但如果低維世界毀滅他們一定會死。」
很奇妙的比喻。
「那你們呢？」顧眠問道。
柳如煙只說了那些工作人員和大型活動中的鬼，並沒有提及自身。
「你們也是影子嗎？」
柳如煙罕見的沉默了，從柳如煙的表情中顧眠明白守護者並非是她口中的影子。
「我們的情況更特殊，比他們要更高級一些。像塗滿彩繪的影子拙劣的模仿現實世界中的人，我們的根源已經不在低維世界，但也不在地球，我們……非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大概就是不人不鬼吧。」不人不鬼的柳如煙如是說道。
柳如煙的舉例能力一向都是這麼的抽象，顧眠問道：「既然根源已經不在低維世界了，那如果低維世界毀滅……」
沒等他說完柳如煙就知道顧眠想問什麼，柳如煙搶答道：「還是會死。」
顧眠皺了皺眉想到什麼繼續問道：「如果低維入侵現實，現實世界毀滅……」
這次搶答的人輪到小喬了：「那我們就不會死啦，死的人就會變成胖子男人、數字女人還有你其他親愛的小夥伴啦。」
小喬好像終於搞明白了二人在說些什麼，迫不及待的搶答起來。
好一個敢死隊。
合著無論怎麼著都是死唄。
顧眠原來還以為只要低維世界不毀滅對應世界的就不會有人問題，但現在看來即便低維世界不毀滅也得有人死。因為低維世界沒事有事的就是地球了，地球出事地球上的人也得完蛋。
「哈哈。」顧眠乾笑一聲，「那這樣大家都不用努力了，乾脆我們趕緊在院子裡挖好幾個坑在坑裡躺著等死算了。」
反正都得有一半人死，早挖好坑總是沒有錯的。
不過也不一定非得死一半，只要地球和低維世界一直維持現在這種狀態，二者你不打死我我不打死你，這樣大家還是都能活的。
但這基本不大可能了，顧眠知道現在地球和低維世界的情況跟他在樂園世界中經歷的上等人下等人大戰十分相似。
二者之間簡直就像有一個即將要爆炸的炸彈，它們將炸彈拋給對方，又被對方重新丟回來，當炸彈爆炸的時候它們之間總得死一個。
顧眠感到有些頭痛。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是希望地球連帶著低維世界一起爆炸的。
但到時候要挖的坑就太多了呢。
「我對死活這件事無所謂，但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你再次進入舊人間世界的時候不要手下留情。」柳如煙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只想讓自己的故鄉快點毀滅。
顧眠聽柳如煙說過她自己的故事，舊人間那種世界全是監視、監聽，和令人發狂不得不遵守的規矩，一旦行差踏錯就會被舊人間的無上法典判處極刑。
那樣的環境下，舊人間的人們都是循規蹈矩，按部就班，滿臉掛著一樣的機械幸福笑容。
每個人都如同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一樣，每天都是一樣枯燥麻木的生活。在那裡的人們卻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他們沉迷其中，甚至為此瘋狂。
而且那裡的每個人都是一個監視器，在幸福生活之餘，他們還會緊緊觀察著自己親人朋友鄰居的動態，如果發現有什麼違反法典內容的行為，監視器們就會立刻大義滅親向上報告，杜絕一切發生「違法犯罪行為」的可能。
在那樣的環境下，柳如煙能養成現在這樣奇葩叛逆的性格也是真不容易，簡直就像機器人中出現了一個叛徒。
007曾給過顧眠一件特殊物品【預言書】
填上一個人的名字，可以知道她至今為止所有擁有過的身份。
顧眠曾經將這特殊物品填上過柳如煙的名字，柳如煙前半生的身份便化為一行字出現在他的面前，他還記得當時柳如煙身份中的三個「犯」
當時這三個「犯」出現時，簡直驚呆了顧眠的眼睛。
「殺人犯、囚犯、逃犯。」顧眠重複著自己在預言書上看到的柳如煙的那三個犯，「你在你自己的世界裡殺得很開心啊，不認同你觀點的人會被你殺掉，我倒認為那個世界和你很相配。」
舊人間的人們對法典有一種愚昧的推崇。
只要法典說對那就是對，他們幾乎沒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在這樣循規蹈矩的世界中，柳如煙出現了。別誤會，她並不是什麼帶領大家反抗愚昧規矩的勇士，她只是覺得法典不對。
什麼狗屁法典，這個世界的規則是錯誤的，該按我的規矩來才對——這就是柳如煙的想法。
所以雖然柳如煙雖然被舊人間中的人認為是異類，但顧眠卻還是覺得她天生就該屬於舊人間，她是適合制定規則的人。
「學生、殺人犯、囚犯、逃犯、玩家、冠軍、守護者、房東。」顧眠將預言書上柳如煙的前半生全都回憶著念出來，「你是殺了人被押禁又逃走，然後又被抓回去參與了什麼遊戲成為冠軍，最後才獲得來到現實世界的資格。」
關於那場遊戲，柳如煙以前也曾跟他們簡要的說過。
因為舊人間中的人們都不怎么正常，不適合來到現實世界做守護者，舊人間世界中的決策者也知道要是派一個監視器出來，時時刻刻監視的顧眠一定會引起顧眠的反感。
但他們的科技水平又不發達，不能像楚長歌世界一樣人造人培育出腦子正常的人來到現實世界當守護者。所以便讓群腦子相對正常些的犯規者參與一場遊戲，像養蠱一樣挑出一個素質最高的人送往現實世界，柳如煙就是被養到最後的蠱。
「我記得上次你說你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已經十四歲，那麼你還記得你是怎樣從低維世界來到現實世界中的嗎？」顧眠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
他心中想著自己在無邊的黑暗中看到的那棵巨樹，還有巨樹上掛滿的「果實」
他並未看清上面的果實是什麼就回到了現實世界，不知道柳如煙被從低維世界送往現實世界中時有沒有見到那棵巨樹。
「他們將我送到一個黑暗的地方，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一絲光亮。接著我感覺到自己開始下沉，一直下沉。不知道向下沉了多久，周圍再亮起時就已經來到現實世界了。」柳如煙回憶著當時的情形。
也是在黑暗的地方嗎……
顧眠想到自己未見到那棵樹前，周圍的環境也跟柳如煙所形容的一樣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難道說那裡是一條黑暗的通道，聯通現實和低維世界的通道。
不過當時他的感受如與柳如煙不同，柳如煙聲稱自己是在黑暗中下沉，但顧眠當時卻是感覺自己一直在黑暗中上升。
想到這顧眠又看向旁邊的楚長歌：「你呢，還記得你是怎麼來到現實世界中的嗎。」
哈哈，姑姑又支棱起來了，這一章將近四千字！四千！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