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唯恐打擾了這場「演出」
沒有開機發布會，沒有記者，甚至連娛樂圈常見的開機拜神都搞得極為潦草。
就這樣，《爆裂鼓手》劇組開機了。
老周這貨依然發揮了不靠譜的本色。
給他一個隨便找尊神像來意思一下的機會。
他能搞個著黑鞋的關公。
特麼這是混黑道的人才拜的
不過白又樓也沒跟他計較，這事兒也就走個流程，要不是老周非要說得拜拜神提升一下劇組的凝聚力，他自己能擺個海綿寶寶在那。
所以哪怕是劇組的工作人員，都覺得這個劇組實在是有點過於草台班子了。
要不是白又樓還有點「名氣」，工作人員都擔心這趟活兒能不能拿到工資呢。
名氣是一把雙刃劍。
在大家普遍鄙視白又樓的同時，又覺得這小子總歸之前是個紅過的偶像，不至於連他們的工資都掏不出來。
偶像都老鼻子賺錢了，這也算是一種共識。
至於白又樓這位「新晉導演」的導演水平如何，大家倒是都保持了一定程度的默契。
提這玩意幹啥呀，拍完，拿錢，走人。
甚至還有人想等著看白又樓的樂子呢~
真是什麼人都能當導演了。
這也是老周擔心的事兒，怕白又樓水平不夠鎮不住場子。
他是混過正兒八經劇組的，而且還混到了副導演的位置，太了解劇組什麼尿性了。
劇組就是個小社會。
一般來說，國內劇組都是導演中心制，幾乎什麼都是導演說了算，權限極大。
但如果導演資歷、背景不夠，鎮不住劇組裡的牛鬼蛇神，那就指不定出什麼簍子了。
陽奉陰違都算好的。
好在，老周自己是個有經驗的，他倒是覺得可以幫白又樓壓住場子。
就這麼個小型劇組，灑灑水啦。
所以正式開拍之前，老周拿著拍攝計劃在白又樓身邊晃悠來晃悠去，就等著他「求助」呢。
嗯.也不用求，就他兩這關係，只要開個尊口，他就立馬
「滾一邊去，擋著我視線了。」
「啊？抱歉抱歉~」
老周無奈地退至一邊，心道你小子等會必須多說兩句好聽的！
他倒要看看白又樓怎麼著才能鎮得住整個劇組。
對於《爆裂鼓手》這部電影，白又樓制定的拍攝計劃是從後往前拍的。
主要是為了照顧一下龍自強這個沒有演戲經驗的貨。
這部電影主要說的是主角從一個熱愛音樂、懷揣夢想的小萌新，一步步變成偏執瘋子的過程。
而電影裡頭的男二號，也就是讓男主變成那模樣的魔鬼導師，從一開始就是個偏執的瘋子。
白又樓反過來拍，可以給龍自強做一個很好的示範。
哥們怎麼來，你就學著怎麼來就行。
整部電影的拍攝周期定在了一個月時間。
事實上，原時空這電影也就拍了十九天。
用一個月主要還是「調教」龍自強這個門外漢用的，白又樓留足了給他NG的時間。
如果這貨對於演戲實在是榆木疙瘩，白又樓甚至還準備了幾套不太人道的入戲方法
至於怎麼鎮壓全劇組，讓所有人乖乖聽話這其實並不是一個技術水平問題，跟導演水平沒那麼大。
或者說，有水平只是其中一條路子。
「丟啊！」
「導演，我怕我丟不准.萬一？」
龍自強一臉的猶豫，拎著一個小椅子，卻壓根不敢按照白又樓說的去做。
因為對方讓他直接拿著那椅子沖他砸。
此時此刻，壓根就還沒開機呢，白又樓在給龍自強找找感覺而已，隨便找了一段對對戲。
這一幕是男主角打鼓的時候，魔鬼導師直接一個椅子丟過來的場景。
「我都不怕你怕個卵？！對著我的腦袋來！我會躲的！」
「我」
「伱踏馬個沒卵子的東西，我星星你個星星.」
說實話，這裡白又樓說的雖然是髒話，但全是龍自強的詞兒。
兩人的角色仿佛顛倒過來了似的，似乎白又樓才是那個魔鬼導師。
一咬牙，一閉眼，一個椅子直接就從龍自強手裡飛了出去。
砰地一聲，椅子砸在了地上。
而白又樓站在原地一動沒動，皺著眉頭看著這貨，「你踏馬什麼準頭？！偏到姥姥家去了！」
龍自強不敢嗶嗶，他剛剛丟的時候把眼睛給閉起來了，這能准嗎。
就好像蒙著眼睛扔飛刀一樣，如果學藝不精，不僅僅是當靶子的人緊張，扔飛刀的人其實也緊張。
然而白又樓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就放過龍自強。
這傢伙在最近幾天根據角色調整的倒是不錯，至少說話、表情什麼的基本滿足人物條件了。
但眼神和氣勢壓根啥也不是。
這種情況下，白又樓表示必須得上點猛藥才行了。
「我來！你站那！」
「導演，你扔准一點啊我.艹！」
龍自強話還沒說完呢，一把椅子就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他飛來了。
他幾乎是下意識一個下蹲躲避。
同時，砰地一聲！椅子重重地砸在了牆上。
不同於龍自強歪到姥姥家去的手法，白又樓扔的可太准了。
旁邊的人看的清清楚楚，他那椅子就是衝著龍自強的腦袋去的。
這要是扔中了，保守是個腦震盪。
「就是這種感覺，懂了嘛？突然就丟，不用那麼多醞釀，你是個隨時發脾氣的混蛋」
龍自強木木地看著白又樓，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他說的話。
只是他那呆滯的表情，讓他哪怕長得跟黑社會似的，卻也顯得有幾分弱小可憐和無助。
而此時，白又樓站起身來看向還在做拍攝準備的劇組工作人員。
目光掃視之下，居然沒人敢跟他對視。
快速掌控劇組的方法之一讓他們怕。
其實尊重和服氣才是最好掌控劇組的方法，但白又樓表示自己沒那麼多時間搞這玩意。
還是走捷徑吧。
——
正式開機後的半個小時，劇組的氛圍其實還好。
在被白又樓跟龍自強的高強度對戲驚了一下後，有經驗的老油條們表示：這小導演對演員還挺狠~
但拍電影光是對演員狠可沒卵用。
所以在面對白又樓指示地一些燈光、機位問題的時候，還是跳出了個別人唱反調的情況。
雖然態度並不算惡劣，但語氣多少有幾分優越感。
意思大概就是：導演你太年輕沒經驗，你不懂，我這樣弄才是對的
誠然，有些劇組可能會有那種大牌攝像師或者燈爺，在劇組的話語權也不小，但這樣的人往往搭配的也是大牌導演。
就算有分歧那也不會是這種「指點」的語氣。
白又樓的劇組吧.是不可能存在這種業內大拿的，他請不起，請了人家也不會來。
頂多就是一些熟手。
老周在這方面還算靠譜，沒有給他找一堆小癟三來。
但熟手的壞處就是，他們真的不太看得起白又樓這個所謂導演。
哪怕是他之前剛剛「迫害」過龍自強。
畢竟他們這些工作人員又不是演員，你丫還能把椅子砸過來不成？敢砸就敢躺下。
不過，半小時後。
拍攝場地幾乎完全鴉雀無聲，只有不斷砸下的鼓點瘋狂迴蕩，夾雜著大量的汗水浸透.
架設好的幾台攝像機壓根不需要做什麼操作，忠實地把眼前的素材記錄下來就行。
現場的很多人恐怕這輩子都沒法忘掉這個場景。
打鼓打到揮汗如雨的少年，虎口裂開後的斑駁血珠順著鼓槌到處揮灑。
隨後那毫不猶豫把受傷的手插進冰水裡降溫的果決與狠厲，讓人忍不住下意識哆嗦，甚至下意識降低了自己呼吸的聲音。
唯恐打擾了面前的這場「演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