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孫濤站起來了，寧浩哪敢坐著也連忙站了起來，「孫……」
倆人一握手，孫濤，「師弟，孫師弟，寧師兄，在學校見面當然就得這麼稱呼了。坐坐，其實我老早就想跟你認識了，之前我第一次聽人說起你的經歷我就覺得咱倆特別像。」
寧浩一愣，「我技校畢業後幹過裝配工和舞台美工，說舞台美工其實就是個搬運工……」
孫濤哈哈一笑，「我中專畢業後先在歌舞團幹了一段時間水電工，後來又給我們團長當司機……覺得日子實在是無聊才開始寫小說的。」
黃磊瞅瞅他們，「行了，都坐下吧老站著幹嘛啊。」
……
孫濤對寧浩了解很多，2004之前的履歷都能在網上查到，網上查不到的學校里也能打聽到，畢竟他也算電影學院一個比較優秀的畢業生嘛；2004之後的孫濤也多少記得點，最起碼《瘋狂的石頭》和《瘋狂的賽車》孫濤都是完完整整看過的。
但是寧浩為啥要來找自己孫濤就不知道了。
本來張藝謀找孫濤要劇本的時候孫濤還想過《瘋狂的石頭》呢，後來就是考慮到寧浩和自己一樣從技校奮鬥上來也不容易才放了他一馬。
……
三人坐定，黃磊這個中間人材緩緩開口，「是這樣，寧導他……誒……寧浩這都認識了就別讓我傳話了吧，有啥事你就直說唄。」
寧浩撓撓頭，「冒昧開口還有點不好意思呢？」
孫濤笑道：「有啥冒昧不冒昧的，咱們都是校友理應互相幫襯嘛。」
話雖如此，但從履歷看攝影系的寧浩一路得獎，相比起來，導演系的同學們反而顯得默默無聞了，而且孫濤記得寧浩的電影都是自編自導的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他找自己幹嘛。
寧浩，「嗯，這個……」
黃磊一撇嘴，「嗨，行了還是我說吧，年輕人都這麼靦腆，你看我，當初我第一天看見他我就直接跟他說了，我影視劇拍過了歌曲也唱過了讓他有綜藝給我推薦一個……你看現在，我不就成了綜藝咖了……」
孫濤笑著懟了他一句，「黃老師，當時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啊，我才剛結婚你讓我上婚戀節目當嘉賓，你到底咋想的，是不是打算等我婚變了好在一邊看熱鬧啊……」
黃磊一聽連忙擺手，「打住，打住，別什麼陳芝麻爛穀子都往出翻，咱們現在說寧浩呢，你往我身上扯什麼……哈哈哈……
呃，說正事啊，你是只看見賊吃肉，沒看見賊挨揍。
這個普通人呢，大概都覺得一個像他這樣的新銳導演能得這麼多獎應該早就衣食無憂了，其實不是這麼回事啊。
文藝片的這個特性就是得獎容易賺錢難。
拍攝《綠草地》的時候因為拉不來贊助寧浩他都開始自掏腰包了……而且我聽說拍完之後製片人虧得稀里嘩啦，他自己也白白搭進去了十幾萬。
你想啊，這一虧嘛再想找人投資可就難了，他現在倒是想轉型拍商業片，可現在也找不著人投資了，這不我就領著他來找你了嘛。」
原來是找自己拉投資。孫濤噢了一聲，「嗯，我倒是認識一些公司老闆和投資人。」
黃磊嘿嘿一笑，指著孫濤對寧浩說道：「你看看，他又來這一套，劉昊他們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剛剛我在樓梯口就聽見他說什麼劉昊已經跳出井口了，可在我看來他們對孫濤根本就不了解。我重新給你介紹一下啊……」
孫濤笑著阻止，「行了行了黃老師你也別替我介紹了，我自己確實也開了個影視工作室，但也真的從來沒有出品過任何作品，都是跟人聯合發行的……」
……
說著說著，孫濤突然覺得黃磊的眼神有點不對。
別看黃磊祖籍湘江，但他也是大院子弟從小就和高曉松他們是一夥的，如果單純拉投資，他為啥會替寧浩這麼賣力？上一世也沒聽說倆人有什麼太深的淵源啊。
就算倆人有啥不為人知的關係，憑寧浩的資歷如果想幫他找個有實力的投資人黃磊會找不到嘛！
……
噢，孫濤恍然大悟，黃磊不是在幫寧浩而是在幫自己，人家這是在投桃報李啊。
孫濤一頓，然後，「誒，老班你的意思是不是？」
黃磊見孫濤反應過來了，搖搖頭嘆了口氣，「唉，現在就知道叫老班了！沒錯，我的意思就是這個。
神槍手都是用子彈餵出來的，好導演也都不是天生的，誰還不拍幾部爛片啊。張藝謀有信華影視、馮小剛有華藝兄弟，你的工作室沒有合作的導演，他沒有固定的投資人。我就是想撮合一下你們兩個。」
孫濤驚喜的看向寧浩，「誒喲，那感情好啊。寧導，你，你真有這意思啊。」
寧浩點點頭，「其實我就是個單純的導演，你要說讓我像陳凱歌那樣自己開家公司吧，我既沒那個能力也沒那個心力，認認真真干點我喜歡幹的事這才是我的追求呢。」
寧浩猶豫了一下，「每次有點想法就得自己到處拉投資實在是讓我有點心力交瘁了。跟電影公司簽約吧，其實也不是沒有大公司找過我，但是人家那邊都有當家的大導演了，我去了也就是給人家當個副導演敲敲邊鼓，要不就是拍一些沒人願意接手的……」
孫濤打斷了寧浩的話站起身，二次伸出手，「寧導，別猶豫了，就跟我合作吧，雖然我這公司才成立了三個多月也沒啥成績，但咱們可以參考馮導當初跟華藝兄弟的合作模式，片酬加票房分成。」
寧浩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電影要是賠了呢？」
孫濤哈哈一笑，「虧了算我的呀，片酬也一分不帶少的，不過分成肯定就沒了。」
寧浩也笑了一下，「哈哈哈……你只要不讓我按比例賠錢就行……」
黃磊看倆人一拍即合，一拍大腿，「行了，我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細節你們自己聊吧。」
——
晚上八點，安貞橋附近安貞西里小區18號樓1單元602。
客廳里孫濤和李曉君相對而坐，保姆和趕來照顧女兒的李曉君媽媽時不時的探著頭看向這裡。
聽孫濤講完白天的事李曉君沉吟了一下，「開弓沒有回頭箭，咱們自己拍電影也是早晚的事，不過，其實你說的這個寧浩我也知道，畢竟咱們進了這個圈子嘛，可他的能力你就真的這麼放心……」
見倆人正襟危坐，談的確實也是公事李媽媽才抱著外孫子進了裡屋。
女兒突然跟個老外閃婚閃離，換啥心大的父母也得犯嘀咕……
幸好，有句話怎麼說了，錢不是萬能的，但是錢能解決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
老兩口到了燕京參觀了女兒辦公的四合院，看見了女兒擁有的130平的大房子體驗了她新提的寶馬座駕，有保姆有司機，對於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誰他們也便懶得問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