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後,獨孤稚似乎很疲憊,倒床就睡。
沈清河為她蓋上被子,獨自一個人在榻邊坐了一下。
然後便開始在他身上翻找起來,很快便找到一串鑰匙,大約有三四尺。
見他睡的那麼沉,沈清河拿走了鑰匙。
雖然很想現在便想去書房試試,可她不敢,那麼晚去翟書齋簡直是沒事找事。
翌日一早,獨孤稚醒來,見懷中人兒睡得這樣香甜,靠近了她在她額間落下一吻,隨後匆匆出了門。
他走沒一會沈清河便醒了,被子中還有他的餘溫。
沈清河喚來紅弦梳洗過後就將紅弦支開,獨自去了書房。
侍衛知道是未來的王妃,連問都沒問便放她進去了。
來到那個匣子前,沈清河將鑰匙插入,試到第二把鎖便開了。
她既期待又緊張的打開,極其精巧的玄色魯班鎖靜靜地躺在裡面。
觸手冰涼是玄鐵所制,本以為是空心的,結果隨意伸手一抬居然紋絲不動。
沈清河無奈,只能雙手抱出來綁在腿上,沉重的走了回去。
她放好鎖後去做了百合釀蝦,雖然做得不如母親那樣,花瓣晶瑩剔透,可味道差不多。
獨孤稚狀態有些差,只吃了幾口便說要回房休息,沈清河只好與他一道,趁著他睡著將鑰匙悄悄塞回他的腰間。
轉眼,便到了11月初。
一大早,丫鬟們便拿著層層疊疊的華美喜袍進來。
這是獨孤稚從求到聖旨那日便吩咐京城最出名的繡坊專門定製的,一個多月就做這一件衣服。
紅弦進來都驚訝了一下,說:「穿這身衣服一點也看不出來王妃懷了身子。」
梳妝時,外面有人稟報:「永樂公主到。」
獨孤玥一臉高興的走進來,親自替沈清河塗上口脂!
臨走前,她特意提醒:「今日舉辦宴席,宮裡的王爺公主們都會來,拜完堂後皇嫂需切記不可亂走,跟著喜娘回來便可。」
沈清河聽在耳中,思緒卻不知飛到了什麼地方。
她蓋著紅蓋頭出了房門,外面鑼鼓喧天,喜娘小心的在旁邊提醒她抬腳,落腳。
在喜娘的提醒下她上了轎子,外面的馬蹄聲響起,很快她便聽見外面的議論。
「荊北王往這邊來了!」
「世上怎會有如此好看的男人,能嫁與他,死也值了……」
「別想了,你是不知前幾日清平公主在街道上怎樣逼楚小姐的,若你的話說與這妒婦聽到,非得將你的皮剝了!」
「……」
這幾日沒有出門,不知發生了什麼,外面的百姓似乎對她怨懟很大。
聽著外面的議論,不知為何,她心裡湧現出一絲不安,明明該高興的,她的心卻怦怦亂跳,總覺得會發生什麼。
獨孤稚穿著紅綢,坐在高馬上將整個京城都饒了一圈,似乎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娶妻的消息。
回到府中時,宮裡該來的人都來了,來不了的也帶了旨意和賞賜來。
蓋著紅蓋頭,沈清河只能看到獨孤稚的下半身。
拜完後,喜娘帶著沈清河緩步走回房,獨孤稚在外招呼賓客。
走了一會,沈清河突然撞上一堵肉牆,這才驚覺已經好一會沒聽見喜娘的聲音了。
她連忙掀起蓋頭的一角,離得那麼近,她能清楚的看到獨孤祝臣眼裡的瘋狂。
「東西?」
沈清河不做多想,立刻把袖中的魯班鎖遞到他手中,抬頭時卻看見他目光越過自己看著身後笑。
沈清河猛的轉頭,果然看見一身喜袍的少年站在身後,冰冷的看著她。
他臉上還帶著喝了酒後的紅暈,可那雙眼睛布滿了寒霜:「為什麼?」
他沒有立刻過來,站在原地平靜的問她。
她還沒想好怎麼回答,獨孤祝臣便一臉笑意的走上前來,炫耀似的搖了搖手中的魯班鎖:「我母親的遺物我拿走了!」
「呵呵,」獨孤稚低笑著開口,「帶著這個魯班鎖,你走不出荊北王府。」
獨孤祝臣表情平靜,對獨孤稚的威脅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得意的將魯班鎖放在手中打轉。
他垂著眼睫,挑釁的說:「你太高估你府中的暗衛了。」
獨孤祝臣抬起頭,輕笑著從懷中拿出一枚戒指,「你看,這是什麼?」
「他竟然將風影衛都給了你,果然是對你娘情深義重!」
獨孤祝臣故意拿起魯班鎖對著獨孤稚露齒微笑,「那我走了!」
只是他才走兩步,玄色刃光便從他頭頂穿過,玉冠瞬間碎裂,從他頭頂落到地上。
他不可置信的抬頭看獨孤稚,「怎麼可能,風影衛解決了你府中所有的影衛。」
獨孤稚沒有回答她,反而緩緩走過來,微笑著牽著沈清河走到他面前,在他呆愣的目光中伸出手將魯班鎖搶了過來。
「走吧!王妃,別誤了吉時!」
獨孤祝臣來不及思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暗衛將他扔出王府。
獨孤祝臣一離開,穿著喜袍的少年便一把甩開沈清河,嘴角勾著嘲諷的笑轉過頭來定定的看著她。
「沈清河,王妃之位你不想做,那便專心當好一個傀儡!」
一夕之間,王府風向突變。
曾經下人們削尖了腦袋想往裡鑽的落霞苑如今人人避而不及。
紅弦去庫房領炭,膀大腰圓的中年婦女只給了她一筐潮濕的木炭,根本燃不起來。
紅弦討好的笑,「姑姑,王妃她身子越發重了,現在有些怕冷,可不可……」
她的話還沒說完,中年婦女便惡狠狠的推她,「快點滾,再說廢話連這框也別帶走了。」
紅弦被猛的一推,跌坐在地上。
潮濕的碳掉在地上,生怕婦女真的將碳收走,她只能忍著疼痛迅速起身將碳拾在筐中,小跑著回了落霞苑。
院門守著的侍衛見到紅弦,猥瑣的笑著調笑道:「紅弦姑娘,不若我去求求王爺,將你許給我做二房,也好過在這守著裡面那個人強啊,哈哈。」
紅弦狠狠地瞥了他一眼,吐了口唾沫,「痴人說夢!」
侍衛有些惱怒,想伸手來打紅弦,可看到紅弦後面的墨色衣角,他不得不立即止住手上的動作,惡狠狠的小聲說:「小婊子,爺遲早幹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