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手藝不錯,乘兒很喜歡,眼睛定定的看著攤主。
沈清河本想著等攤主捏好了便將他買下來,未曾想還沒開口,攤主便將泥人遞過來,不耐煩的說:「三兩銀子。」
「什麼?」
沈清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相信的在問了一遍。
攤主露出一個奇怪的笑,一字一頓:「姑娘,你在這耽擱了我那麼久,不會想拍拍屁股便走吧?」
「你說這泥人三兩銀子?」
攤主看沈清河衣著不凡,不似本地人,越發肆無忌憚起來,挺高了胸膛從上到下打量著沈清河,忽而淫邪一笑:「小娘子,若是無銀錢,以身抵債也是可......」
攤主話還沒說完,便被一拳打翻在地,嫿兒與乘兒都被嚇得哭起來。
正想去抱嫿兒,便被一隻大手拉在身後。
青年高大的身體擋在前面,難得的認真:「再侮辱她一句,小爺今天砸了你的攤子。」
沈弦抱起嫿兒,一臉怒色。
沈清河感覺到幾道不善的目光朝這邊望,沈清河頓覺不妙,連忙小聲吩咐,「速去找項並。」
可沈弦終究還是沒能走出去,幾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圍住了她的去路,看她的眼神猶如剝了衣服一般,與那個攤主如出一格。
「小娘子,去哪啊?」
幾人慢慢靠近,沈弦又想起那年冬天,與現在突然重合,她抱著嫿兒的手突然鬆動,眼神也慢慢空洞。
看見沈弦慢慢顫抖起來,沈清河連忙將錢袋解下,扔給攤主:「我們買。」
看見沈清河的動作,那幾個精壯的男人倒是停止了走動。
攤主將錢袋子裡的銀錢倒出來一看,嗤笑道:「打了我一拳,想五兩銀子了事?」
許野面露不愉,想與他爭辯卻被沈清河一把拉住,「將錢袋子給他。」
沈清河命令了,許野也只能不情不願的扯下錢袋子,只是他嫌重每日只帶一小點碎銀,攤主一看越發不滿意了。
「搜那個女的。」
他一聲令下,那幾個精壯的男子便要去搜沈弦的身。
周圍已經圍滿了人,可是沒有人敢上來替沈清河說話。
看著男人離沈弦越來越近,沈清河連忙大吼:「住手。」
攤主怪異一笑,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想讓他們住手?三錠金。」
「我靠...」
許野低聲怒罵,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氣的臉色鐵青。
周圍的百姓也開始竊竊私語,而大部分好像見怪不怪了,只駐足了一下,馬上又開始在街道穿梭,看來是見怪不怪了。
沈清河冷笑一聲,「三錠金我可以給你,只是他們若是動了她,我便要你們全家的命來賠。」
聽到沈清河的威脅,攤主不屑一笑:「在這鹿城,還沒人敢威脅我九爺。姑娘,在我的地盤威脅我未免也太狂了吧!」
說罷,他目光狠狠看了一眼那幾個精壯的男人:「搜,今日我倒是看看她能怎樣,搜完了拖回去讓兄弟們玩玩。」
九爺說著,目光淫邪的在沈清河與沈弦身上流轉,許野忍無可忍,撲上去就與九爺廝打在一處。
只是許野實在太過清瘦,沒幾下就被經驗老道的九爺摁在身下,左一拳右一拳打在臉上。
「啊,不要過來。」沈弦悽厲的尖叫。
沈清河轉過頭去,幾個男人的手已經覆上沈弦的身體。
乘兒與嫿兒急的大哭起來。
九爺得意的大笑:「在我九爺這兒,天神老子來了也得留下子,」他又一拳揮在許野臉上,許野突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他終於停了手,「拖回去,讓兄弟們玩玩。」
精壯的男人拉起衣衫不整的沈弦,惡狠狠的吼周圍的百姓:「看什麼看?想與她一道回去伺候嗎?」
正待此時,遠處響起一陣馬蹄聲,沈清河微微眯起眼睛,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在逆光中越來越近。
馬還未停穩,他便一躍而下,身後跟著幾名身穿盔甲的士兵,士兵們紛紛下馬,將幾個精壯的男人反剪在背後。
男人目光幽冷,一眼便看見人群中牽著兩個孩兒的沈清河,幾不可聞地皺了皺眉。
沈清河抬頭便看見厲荀,三年不見,他越發有上位者的威嚴。
厲荀一步步朝她走來,目光在觸及她臉上的細汗時,眸色又沉了幾分。
「拿下!」
他一聲令下,士兵便穿過擁擠的人群,將九爺幾人制服。
九爺有恃無恐的大喊道:「抓我?也不打聽打聽我九爺的侄女是何人?」
厲荀冷笑一聲,走到九爺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的侄女是何人?」
九爺見厲荀氣勢不凡,身後又跟著一群穿著盔甲的士兵,心中有些打鼓。
但想到自己的侄女,又挺直了胸膛:「我侄女可是當今聖上的寵妃琴妃,識相的趕緊將我放了,不然我侄女定會要你好看。」
九爺說完,便等著看厲荀臉色大變的模樣。
誰知厲荀只是嘲諷的一笑,若有所思的輕聲問:「琴妃?」
九爺看他聲音軟了,還以為是自己的威脅起作用了,狂妄的大笑一聲:「她可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妃子,還不將我放了,在磕幾個頭從我胯下鑽過去,我或許能饒你一條狗命。」
看著自大的九爺,沈清河眼皮都不自覺的跳了下,若是他知道面前的人是便是當今聖上又當如何?
不知厲荀為何會那麼巧的微服私訪到鹿城,只是得罪了他,那個琴妃也要完蛋了吧!
「呵呵,」厲荀冷冷笑了,看著九爺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唇瓣輕張:「帶回去,閹了,送去伺候琴答應。」
九爺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士兵一把捂住嘴,在眾人面前拖上了馬車。
後面依稀還有人再說。
「真好,鹿城又安寧了一些。」
「小聲點,她侄女可是琴妃,聽聞琴妃寵冠六宮,小心他......」
「等等,那個男子剛剛說的是將他閹了送去給琴答應?那他是?」
「......」
議論聲漸行漸遠,沈弦的意識漸漸恢復。
只有許野,徹底被打暈了,清雋的臉上又紅又腫,觸目驚心。
沈清河擔憂的看著許野,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一人也在認真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