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呼了一口氣,已經整整七日了,送進來一堆庸醫,根本對這時疫毫無辦法。
如今只能賭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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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信時,許野正坐在軍營中愁容滿面,原來紙上談兵真的是行不通的。
之前有丹霞的炸藥相助,他才得以險勝,如今靠著這本孫子兵法只有節節敗退。
好在他只是謀士,並且厲荀特意派人護著他,如今他才能好手好腳地坐在軍營。
看完信的內容,他立刻起身上馬。
馬蹄聲在靜謐的夜裡響起,他緊握韁繩,駕馬之術已經嫻熟得不像剛學會幾個月。
士兵們從帳篷中探出頭來,又鎖了回去。
幾日前便收到宮中傳來的密信,許野離開不必管,現在他們自然是裝作不知道一樣放他離開。
四蹄翻飛,猶如踏雲而行。
時疫,這在現代也要死無數人,更何況是在這醫療條件落後數倍的古代。
現在他只能祈禱,沈清河和那兩個總是叫他爸爸的孩子能再多撐幾天。
此時他只恨當時在醫學院學的是皮膚科,來到這真的除了賺錢,啥用沒有。
還好身處邊境,不過兩日光景便到皇宮前。
獨孤稚貼皇榜求醫已經很久了,只是進去的大夫都沒能出來,是以即便賞金千兩也沒人再揭皇榜。
畢竟要錢也得有命花!
但是圍觀的百姓依然很多,只是很多人現在已經是抱著賭博的心態,在這賭揭榜者一個月內能不能活著出皇宮。
賠率已經到了1比1萬。
許野翻身下馬,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他一身盔甲,面容俊逸,身形修長。
百姓以為這是哪位官爺,自動讓開了一條道。
他抬頭看向那明晃晃的皇榜,緩緩上前,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伸手將其揭了下來。
圍觀的百姓們見狀,紛紛議論起來。
「這人誰啊?穿一身盔甲嚇人啊?」
「哎,又一個去送死的。」
「這賠率又要漲了!」
……
議論聲此起彼伏,許野卻像是沒聽見一般,他緊緊握著那張皇榜,離開人群。
兩邊守著的侍衛見狀,冷冷地用劍攔下他,「既揭了皇榜,那便隨我們走吧!」
馬車到了內宮,許野剛下馬車,一個年歲不小的太監便匆匆走來。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一身墨色盔甲的許野,然後才走上前。
滿是不信任地問,「閣下可是揭了皇榜的大夫?」
許野點了點頭,「正是。」
太監打量了許野一番,對著身後的侍衛吩咐:「搜!」
侍衛得了吩咐,便上來搜身,可什麼也沒搜到,早在進宮時他的佩劍就被繳走了。
太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並未多言,只是轉身道:「請隨我來,陛下正等著您。」
到了勤政殿前,太監進去後很快便來傳,皇上讓他進去。
想到馬上就要見沈清河真正的丈夫,許野還是有些緊張。
聽聞獨孤稚登基以前,常年在戰場,許野幻想的他定是一個皮膚黝黑,粗俗平凡長相的男子。
可真見到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他差點驚掉了下巴。
「你便是揭了皇榜的大夫?」獨孤稚的聲音低沉,緩緩停下批閱奏摺的墨筆。
許野拱手行禮,「正是。在下許野。」
聽到許野的名字,獨孤稚不由得又上下打量了幾眼,「清野美容院?」
「正是!」許野揚起頭,像是挑釁。
獨孤稚眼眸微眯,原本俊美無儔的面容,此刻卻帶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他緩緩站起身,走下龍椅,步伐穩重。
每一步都仿佛帶著千鈞之力,壓迫得許野幾乎喘不過氣來。
「你在挑釁朕?」獨孤稚的聲音透著一股冷意。
許野抬頭,迎上那雙深邃的墨眸,氣勢不自覺被壓低了一些,「在下只是來治病。」
獨孤稚定定地看了他幾秒,突然輕笑一聲,「好,朕帶你去忘憂宮。」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忘憂宮前,獨孤稚才吩咐宮婢給他開門。
獨孤稚看著他的背影沉思了很久,終究還是離開了。
他一身盔甲,路過的宮婢都不自覺的看了幾眼。
正殿的門緊閉著,長庚守在門口,看到身穿盔甲帶著面紗的許野。
在宮人的帶領下,正往這邊走來,他的手不自覺的扶上了劍。
「你是何人?」
聽見長庚的問話,許野連忙回答:「大夫。」
長庚放鬆了警惕,可還是在他身上仔仔細細地搜索了一番,看沒有利器才放他進去。
沈清河就坐在床邊給兩個喊熱的孩子扇著風,臉頰上也長了幾顆紅斑,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兩個孩子一眼便看到了許野,難得地高興起來:「爸爸!」
沈清河轉過頭,看到許野的那一刻,她甚至覺得不真實。
直到許野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我。」
沈清河猛地站起來,驚慌大喊,「許野,快出去,會傳染。」
許野眼睛一彎,非但沒有離開,反而越來越近,直到包著布帛的手拉起沈清河的手。
沈清河才反應過來急忙回縮,怒道:「快離開,聽見沒有。」
許野微微搖頭,面色凝重,「是麻風病,還好,可以治。」
許野的話很快就被傳進勤政殿。
獨孤稚聽見下面太監的回話,臉上終於露出多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無憂宮那邊需要什麼,必須第一時間送去,一刻也不能耽擱!」
剛說完,還沒等太監回話。
就有一個宮女急忙小跑進來,躬身跪在地上稟報,「陛下,楚貴妃來了。」
獨孤稚面色一變,朝小太監揮了揮手,「下去吧!」
「傳楚貴妃進來!」
說罷,獨孤稚轉過身,面上閃過一絲冷厲。
楚憐風情萬種地走進殿中,身上還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異香。
等楚憐靠近了,獨孤稚才覺得渾身氣血翻湧。
她見到獨孤稚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羞澀的笑意。
娘說了,這個媚藥藥效極強,只要與她待上三刻,即便是一頭牛來了也抵擋不住。
獨孤稚雖日日宿在她宮中,可卻從未碰過她,她有些懷疑獨孤稚是不是不行了,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