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有我在。」獨孤稚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他一手護著沈清河,一手拔出腰間的長劍。
夜色中,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正在進行。
沈清河緊緊依偎在獨孤稚的懷中,她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和堅定的決心。
突然,馬車一陣劇烈晃動,沈清河差點摔倒。
獨孤稚迅速穩住身形,長劍揮舞間,黑衣人紛紛倒下。
但刺客似乎無窮無盡,他們如同鬼魅般不斷湧現。
就在此時,一道破空聲響起,一支利箭射中了為首的黑衣人。
黑衣人一聲慘叫,倒地不起。
緊接著,更多的箭矢從四面八方射來,黑衣人紛紛中箭倒地。
懷慎趁機率領護衛們發起反擊,很快將剩餘的刺客全部制服。
夜色中,獨孤跳下馬車,迅速上前檢查,所有人幾乎都已經死絕了,可還是讓獨孤稚發現了一絲蛛絲馬跡。
其中一個刺客身上沾染了一些霜遲花的味道。
這種花只有蘭州才有,只要進京盤查近期去過蘭州的官員就可以了。
「回京,」他轉身朝馬車走去。
國之蛀蟲,不殺何以安國?
兩日後,獨孤稚和沈清河終於平安回到京城。
獨孤稚亮了令牌後,城門守衛恭敬地將人迎進城。
熟悉的街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出現在沈清河眼中,她突然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馬車緩緩駛入城中,街道兩旁的商鋪漸漸地熱鬧起來。
獨孤稚眉頭微皺,目光定格在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上。
那人身著官服,正與人低聲交談,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獨孤稚的眼神一冷,此時是上朝時間。
這人若是告假,怎敢如此高調出現在這市井?
除非是已經確定他回不到京城了。
想到這,他朝外吩咐,「懷慎,進馬車來。」
從側門進宮時,門口守衛十分討好的下跪恭迎。
懷慎從馬車裡露出一個頭,守衛長見到是懷慎,立刻換了副神色。
侍守長不屑地瞥了懷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懷慎大人,這是沒有迎回陛下嗎?或者說,你護駕不力?」守衛長故意提高了聲音,引得周圍的人都朝這邊看來。
懷慎面無表情的看了守衛長一眼,想到獨孤稚的交代,他忍下了這口氣。
「少廢話,開門!」懷慎冷聲喝道,不想與他糾纏。
守衛長卻不依不饒,繼續嘲諷道:「喲,懷慎大人這是急著去哪啊?沒迎回陛下還不快去迎啊,進宮作甚?」
懷慎甩袖,「陛下已經到城門口了,遣我進宮為他打點,若是耽擱了,你可承受得起陛下的怒火。」
守衛長眼珠一轉,突然換上一副笑臉,卑躬屈膝地說:「懷慎大人請,屬下方才也是擔心陛下。」
說罷,侍衛就讓行了。
馬車過去後,守衛長表情變得嚴峻起來,轉身吩咐道:「快去通知李大人,陛下回來了。」
消息傳到承恩公府時,身穿紅色官袍的承恩公正好進府。
看見守衛慌慌張張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何時來報?」
守衛連忙走到承恩公耳畔說話。
承恩公臉色大變,怒道:「那還不快派人去堵截?他活著回來我們都得死!」
承恩公冷著臉進了內宅。
承恩夫人見到承恩公的臉色不好,捂著帕子小聲地問:「陛下回來了?」
承恩公沉重的哼了一聲。
承恩夫人連忙把承恩公拉進屋內,給他倒了一杯茶水,有些擔憂的說:「公爺,助永安公主是否太過冒險,畢竟扶風歷朝來都未有女子稱帝的先例。」
「荒唐,」承恩公冷笑一聲,「助她稱帝?我還沒糊塗到那個地步。」
承恩公站起來,背對著承恩公夫人,說:「如今助她只是為了將來我的大業謀劃。」
承恩公夫人瞪大了眼睛,小聲的驚呼,「公爺是想坐那個位置?」
承恩公點頭,「本公年輕時立下多少戰功,可到頭來先帝還不是一樣地收了本公的權,封了個看似風光的公位?」
想到這個,承恩公表情不忿。
「本公要戰功有戰功,要謀略有謀略,數次為扶風出生入死,那個位置憑什麼他們獨孤家的人做得,本公做不得?」
承恩夫人一臉震驚的看著承恩公,沒想到他野心這麼大,良久才趨於平靜,「公爺大才。」
承恩公滿意的看著日漸蒼老的承恩夫人,心中感慨。
當初承恩夫人雖不及肅皇貴妃和瑛皇貴妃那般絕色,可也是京中排得上名號的美人。
如今看來真是歲月不饒人,他又想起養在外面的嬌香軟玉,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承恩公夫人還在做著母儀天下的美夢,絲毫不知道宮中有人正在講這樁趣事。
聽著探子的回稟,沈清河失笑,「便是不知,到時承恩夫人知道這幾十年來深情如一的夫君,在外養了那麼多外室會不會發瘋。」
看見沈清河的笑眼,獨孤稚的眉眼也不自覺地軟下來,「承恩公當時求娶承恩夫人時,特跪在永毅侯面前發誓,說此生絕不納妾,永毅侯才把唯一的女兒交給他,將自身功績都贈他,爬到如今的位置。」
沈清河笑容滯住,她還以為承恩公只是想在外頭掙個專一的好名聲,沒想到還有這層關係。
如此一來,這件事就更好辦了。
次日,沈清河著人去召承恩夫人入宮。
內官宣完旨,承恩公府亂作一團。
內官走後,承恩公著急地拽著承恩夫人走進屋內。
「昨日沒攔截住陛下,好在他似乎沒有發現是我派出去的人,今早朝會上只說讓嚴查,還點了個我們的人去查,你進宮切莫露出馬腳。」
陳恩夫人瞭然地點頭,「妾省得,皇后娘娘剛從西晉回來,想來對朝事還不懂,屆時一定能被妾哄得團團轉。」
承恩公笑著點頭。
翌日一早承恩夫人隨承恩公一同入宮。
承恩夫人提早來到坤寧宮。
宮婢去稟報沈清河時,她剛剛醒過來,不耐煩地擺擺手,「讓她等著。」
這一等,就是整整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