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靈尊之間的激烈交戰已經達到了肉眼難以捕捉的地步,他們的身影如同閃爍的流星一般迅速交錯糾纏,速度之快猶如瞬間迸發的雷霆,在空中劃出華麗的弧線,留下一道道殘影,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使得四周的空氣都在這肆虐的力量下顫抖不已。
沈琉衣心神專注的盯著兩人的打鬥,早在他們動手時清照古宗就已經開啟了結界,所以就算兩人打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也牽連不到下面觀看比試的眾弟子。
可就算是沈琉衣淬鍊過的眼睛也只能勉強看見殘影,其他弟子就只能看見兩束流光了。
「嘭!」
又一道震耳欲聾的碰撞聲響徹整個清照古宗,結界出現裂痕,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恐怖的勁氣從半空之中落下,將他們壓得喘不過氣來。
人人都在遠離這片區域,沈琉衣也退到了安全的位置,只是目光依舊緊鎖住兩人。
能夠近距離觀看兩位靈尊對戰還不用怕被波及殺死的機會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若是能參悟一二,對自己修行定會大有助益。
沈琉衣心中暗暗盤算著,目光始終緊緊的盯著半空之中兩道身影。
「嘭!」
「砰!」
「噗嗤!」
兩道殘影接連碰撞到最後,終於分開,兩人身上都掛了彩,但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疲態,對視一眼又戰在了一起。
而被鎖鏈吊在柱子上的柳傾看著遠處認真觀戰的沈琉衣,不甘的咬著嘴唇。
她本以為自己當初讓君清逸破例收她為徒已經夠出彩了,一直都是清照古宗弟子的熱議對象,結果現在跟沈琉衣一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頓時就不夠看了。
淨靈界第一和第二宗門的掌門為了搶沈琉衣大打出手,這是何等殊榮?
憑什麼?
明明前不久她還是個死皮賴臉非要上趕著拜她師父還被拒絕的笑話呢,怎麼突然就有這麼多人來搶她了,靈師五重境有什麼了不起的?
「都住手。」一直觀戰的君清逸突然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遍全場,讓眾人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就是正在酣戰的余霄和澹臺菜菜都停下手看向他,君清逸抬眼淡然道:「沈琉衣,本尊收了。」
一句話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他那邊,柳傾原本還面露不甘,咬著嘴唇,卻在聽見君清逸要收沈琉衣時瞬間呆滯,如遭雷擊,臉上一片空白。
余霄頓時喜形於色。
澹臺菜菜幾乎是瞬間勃然變色,完了完了,他們玩飄了,不該在清照古宗挖牆腳的,當時只顧著爽,沒想到君清逸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沈琉衣一直想拜君清逸為師,這點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呀。
澹臺菜菜氣的當場跳腳,指著君清逸的鼻子破口大罵:「君清逸,做人不能像你這麼言而無信的,你說過只會有柳傾一個徒弟的,你也說過絕對不會收沈琉衣的!」
君清逸眉眼間一片冰涼:「本尊做事,還輪不到別人質疑!」
「......師父。」
柳傾虛弱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帶著令人心碎的委屈和絕望,她眼淚汪汪的看向君清逸,聲音輕如細蚊。
「您真的,要收沈琉衣嗎?」
說完,嘀嗒一聲,淚水順著柳傾蒼白的臉頰滴落。
然後,余霄看見剛才還放口誰也不能質疑他的君清逸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但還是強忍著沒有回頭。
澹臺菜菜沒注意到這點細節,他正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整個人都顯得無精打采。
澹臺菜菜有氣無力,耷拉著腦袋:「我應該聽你的。」
莫舒城:「......」
澹臺菜菜捶胸頓足,悔不當初:「應該等收了再來炫耀的。」
莫舒城:「......」
澹臺菜菜越說越想哭,「八字都還沒一撇就來炫耀,玩脫了,就該等生米煮成熟飯之後再來的。」
莫舒城覺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了,他委婉道:「師父,八字沒一撇用這不太合適。」
澹臺菜菜怒道:「給我回去多讀點書,修煉把腦子都修傻了,這怎麼就不能用了!」
發現自己被遷怒的莫舒城閉嘴了,沒有繼續爭論。
用是可以用,就是八字沒一撇,和生米煮成熟飯用在一起,總覺得不太合適。
余霄都快急死了,這個柳傾怎麼老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師弟好不容易想通了,她又跳出來當這個攪屎棍,怎麼說都說不聽是吧!
「又來了。」
外門弟子居然不覺得有多稀罕,而是見怪不怪的嘆了口氣。
其他內門親傳有意呵斥,但看著上面哭的稀里嘩啦的柳傾,嘴張了幾次又閉上了。
連雲歡也是嘴角一抽,心情複雜。
「師父~」
柳傾淚眼朦朧的看著君清逸,見他沒有回頭,柳傾委屈的嘟了嘟嘴,又喊了一聲:「師父~~」
君清逸緊握著拳頭,身體微微發抖,卻還是沒有轉過身。
「傾傾,你以後要和師妹好好相處。」
「傾傾......」柳傾淒涼一笑,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她點了點頭,又抿了抿唇,最後柳傾淒涼絕望的低下頭,哽咽道:「明白了嚶嚶嚶。」
剛說完就忍不住露出幾聲抽泣。
眾人:「............」
你這也不像是想明白的樣兒呀。
柳傾哭了一會兒,又故作堅強的露出一個讓人一看就很委屈很心疼的笑容:「如果這是師父希望的話,傾傾當然會支持啦。」
柳傾眼睛眨一下就掉一滴淚,眨一下就掉一滴:「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師妹的。」
君清逸神色動容,終於忍不住回頭了,柳傾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小臉此刻哭的稀里嘩啦,一雙美目含著晶瑩的淚光,加上身上的血跡,充滿了破碎的美感,十分惹人憐愛。
兩人四目相對,時間仿佛在那瞬間停滯,柳傾淚水漣漣的看著他,眼中全是依戀和理解。
終究是憐惜戰勝了理智,君清逸再也冷不住臉,還沒來得及在這個煽情的場景,說幾句煽情的話,就聽到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
「我說,沒人問問我的意見嗎?」
沈琉衣疑惑的歪了歪頭:「誰說我要拜君清逸為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