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比起清照古宗,沈琉衣還是更喜歡紫曦門。
畢竟在這裡住了三年,沈琉衣說什麼也不想看著他們走上前世的悲劇,還有那個忍辱負重報仇的莫舒城。
比試本身就是輸贏自負,紫曦門就是因為差點贏了柳傾就被滅門,那個大師兄沈琉衣實在提不起什麼同情。
澹臺菜菜提起他時的一臉的驕傲,莫舒城提起他也是敬重無比,紫曦門上下皆對他讚不絕口。
但沈琉衣就是不喜歡他,同樣是報仇,但凡給莫舒城那個機會,邪皇和柳傾這兩個兇手早就去投胎了。
那個大師兄倒是有機會,不過他是怎麼樣的呢?
喜歡上柳傾,懷著血海深仇跟柳傾花前月下,各種曖昧,被莫舒城提醒了幾次,都是嘴上答應的好好的,轉頭就去陪柳傾玩了。
莫舒城看不下去了決定殺了柳傾,都被他大師兄給制止了,再一次差點得手之後,大師兄第一次跟莫舒城翻臉了,差點對他拔劍。
他說殺人的是邪皇,柳傾只是一個單純無辜的女孩子罷了,讓莫舒城不要被仇恨蒙蔽雙眼,傷害無辜,若他執迷不悟,休怪他不顧師兄弟的情分。
最後邪皇重傷,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大師兄卻因為柳傾以命相逼,流著淚哀求,就離開了。
最後被邪皇扒了皮剁成了肉泥,丟去餵狗了,實話說,沈琉衣覺得他就是活該。
就算不為了報仇,也該知道邪皇是什麼性子,現在不殺了他,等恢復過來了,邪皇殺他如殺雞。
作為同樣想宰了邪皇的沈琉衣表示,當初要是有這個機會,做夢都能笑醒,因此看到這裡的時候別提有多麼的恨鐵不成鋼了。
莫舒城簡直就是一個大冤種,如果不是因為他大師兄死的早,估計後面還得給他拖後腿。
沈琉衣再怎麼倒霉當初也沒有豬隊友在後面拖後腿。
所以沈琉衣對莫舒城充滿了同情,一想到現在這個陽光燦爛,會搗蛋,會任性,卻很負責任,對師弟師妹都很好的莫舒城以後會變成那副陰鷙痛苦,不擇手段,一生都活在仇恨中,最後拼了命也只帶走了給柳傾擋攻擊的閣主時,那副死不瞑目的模樣,沈琉衣就慢慢握緊了拳頭。
正在跟澹臺菜菜談話的莫舒城敏銳的察覺到了沈琉衣的情緒起伏,他抬起頭,看著沈琉衣蹙眉沉思的模樣,開口問:「師妹,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沈琉衣搖頭:「就有點累。」
莫舒城道:「那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我們明天再出發。」
沈琉衣點頭。
然後當天晚上,沈琉衣搬空了大塊頭的小廚房,因為這個小廚房的客人他是一個吃貨,所以這個小廚房的菜是出了名的量大好吃,只是自從上次去了小詩那裡差點被毒死之後,他就開始拼了命的修煉辟穀之術,沒怎麼進這裡了。
於是,小廚房的大廚非常高興的給沈琉衣打包好了,裝在了保溫保鮮的空間食盒裡遞給了她。
沈琉衣接過食盒:「要是范飯師兄突然想吃怎麼辦?」
這位師兄也是出了名的,但是與莫舒城那種好名聲不一樣,聽他的名字就知道——范飯。
出名是因為能吃。
大廚擺手:「范飯那臭小子好久沒來了,不用管他。」
沈琉衣點了點頭,結果剛走出去沒多遠就看見一個人手腳並用抱著一棵樹,咯吱咯吱的不知道在啃什麼。
大晚上的嚇死個人,沈琉衣目力驚人,一眼就看清了那個清秀修長的男人,他穿著紫曦門的服飾,不過,沈琉衣卻對他沒有印象。
但因為她也沒在外面待過多久,也不確定是不是一些深居淺出的弟子。
「你是誰?」
那人聽見背後有聲音,身子僵了僵,那咯吱咯吱聲也消失了,他慢吞吞的鬆開了抱著樹的手,尷尬的回頭,沈琉衣這才發現他剛才抱著的地方,居然有很明顯的啃食牙印。
沈琉衣:「......你這是,在磨牙?」
那人:「......嗯。」
然後,肚子咕嚕咕嚕的聲音在沈琉衣耳邊不斷的迴蕩。
一聽這熟悉的肚子叫聲,沈琉衣頓時就想起了什麼,她微微瞪大了雙目:「范師兄?」
一看自己被認出來了,范飯痛苦的用雙手捂住了臉:「師,師妹,晚上好,你也出來磨牙呀。」
沈琉衣這下是真的無言以對了。
范飯也是尷尬無比,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後說:「你還記得我呀?師兄們看見我都沒認出來。」
沈琉衣沒有說話,記得是不可能的,畢竟他真的很難把眼前這個清秀修長,身姿卓絕的美男子跟當初那個體型肥胖高大的大塊頭聯想在一起。
要不是這次肚子叫,沈琉衣還真的想不起來,畢竟當初這聲肚子叫可謂是印象深刻,正因如此,澹臺菜菜才會因為幸災樂禍被小詩揪著過去吃飯,最後差點被毒死。
沈琉衣自己也不會誤打誤撞的拜了小詩為師。
不知是誰說過一句話,胖子瘦下來都是美人,如今看著范飯,沈琉衣信了。
為了不讓他繼續尷尬下去,沈琉衣給了他台階:「你這是減肥了?真厲害。」
范飯道:「餓的。」
沈琉衣:「......」
范飯伸出了三根手指,語氣中滿是心酸:「三年,師父說,如果我練不會辟穀,就去食堂吃。」
沈琉衣:「......」
「當初師父醒來知道你被姑奶奶截胡了,又不敢去找姑奶奶的麻煩,就把火氣全部撒在了我的身上,怪我那天肚子叫了,於是就逼著我學辟穀,三年呀,一粒米都沒給我吃,如果你也餓三年,你也能跟我一樣。」
「算了,還是別餓了。」范飯打量了一下沈琉衣這身材:「感覺你無論是胖一點還是瘦一點都沒有現在好看。」
沈琉衣眨了眨眼,心想這應該是誇獎而不是調戲吧,但看這傢伙好像真的是因為飯的問題在跟她討論這個,知道這傢伙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於是沈琉衣沒有糾結這個話題:「師兄,那你現在在小廚房外面做什麼?」
范飯道:「我想吃飯。」
沈琉衣道:「那就去唄,反正你辟穀之術也成了。」
換成別人沈琉衣可能還會勸他繼續堅持,時間久了自然會好,但看著這個三年沒有吃過飯,剛才見面還在抱著樹啃的范飯,沈琉衣最終沒有狠下心說出這句話。
像是得到了認同,范飯飛快的沖向了小廚房。
看著范飯開心離去的背影,提著食盒的沈琉衣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