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
老方氏捂著胳膊急了。
「村長,雖然我的四兒子不在了,但他們永遠都是我老陌家的子孫。
想要脫離老陌家,沒那麼容易!」
不知為何,這死丫頭突然就變得像是錦鯉附身一般,不但能找到果腹的野菜和野味,甚至有可能還得到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好東西呢。
光是這兩日飄出來的肉香味以及這死丫頭有銀子去買肉包子吃,就說明這一家掃把星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他們要是現在脫離老宅的掌控,那以後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她和老頭子就只有干看著的份兒了。
「不同意?你又什麼資格說不同意?
你剛剛是怎麼對待我弟弟的,以為我們一家人都是瞎的嗎?
別以為我大哥身子還沒好你們就覺得我們一家好欺負。
告訴你們,想要再繼續磋磨我們,搶奪我們家的東西,沒門兒!
作為長輩只知道強取豪奪,還踩著我家弟弟的小手來要挾我們,就這樣的做法,你們居然也有臉說我們是一家人?
既然你說是我們的長輩,那好啊,那就掏出來十兩銀子讓我去請城裡的大夫給我大哥和弟弟治病。」
一聽要銀子,老方氏肯定不會幹啊。
「小賤人,你大哥和那兩個小崽子已經沒救了。
哪怕我們家有家財萬貫也填補不了你們家這個無底洞。」
老方氏瞪著一雙三角眼,眸子裡滿是算計。
「嗤,光想占便宜卻一點也不想付出,你們還真是會打算盤。
都滾吧,以後,別再來我家門口轉悠。
若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不管他是誰。
就是不知道到時候,你們受不受得住。」
「我打自己的孫子怎麼了?
小賤人你........」
「你再罵一句試試!」
陌錦初緩緩揚起了手中的竹棍。
老方氏嚇得往後瑟縮了幾下。
然後掃了一眼被揍得渾身都起了紅痕的兒子和媳婦,心裡更加確信這死丫頭變得不一樣了。
他們一家加起來也打不過她一個!
這個不爭的事實讓老方氏大腦一個激靈,爬起身就逃出了這個破敗的院子。
「哎吆,我老婆子命苦啊........」
「閉嘴!
再胡亂嚎叫,我割了你的舌頭!」
陌錦初絲毫不見退縮,嚇得老方氏即將出口的話卡在了喉嚨里,然後捂著嘴巴在心裡咒罵著,雙腿卻不忘往家裡迅速而去。
還是先回家再說。
這個死丫頭她現在是真的有些惹不起了。
村民們面面相覷,都有些怵現在的陌錦初。
這丫頭是個瘋的,還是少招惹為妙。
李村長眸光深深地看著一眼毫不膽怯的陌錦初,也轉身離開了這裡。
以後還是與這丫頭交好為上,萬不可交惡。
若是真走到逃荒那一步,路上可少不得像陌錦初這般厲害的人幫襯。
目送村民們離開,陌錦初的眼眸中划過了一抹厲色。
顧錦瑟,想要用老陌家的人來對付自己,你可想清楚了後果?
打定主意,陌錦初收回思緒。
「娘親,飯菜好了嗎?我們先吃飯。
吃過飯趁著天色還亮堂,讓我大哥從今天開始就泡藥浴。」
反正現在什麼都有了,讓大哥早日康復也是一件好事。
楊氏的心裡本來還有些惶惶然,但對上陌錦初沉靜的目光,她有些忐忑的心頓時便放了下來。
多年遭受的毒打與磋磨,讓她對老宅那邊的人有著一種深深的恐懼感和自卑感。
這個毛病,她短時間內是改不掉的。
但只要看見初兒,她的擔憂與害怕總能被平復下去。
「哦,好,娘親現在就去盛飯。」
楊氏抱著小四兒,轉身便去了廚房。
陌錦初看了一眼面色不虞的大哥和二哥,臉上掛著笑說道:「大哥二哥,別計較那些人的無理取鬧。
以後,我們努力過好自己的日子便好。」
兩人對視一眼,都重重點了一下頭。
楊氏熬了一大鍋的粳米稀飯,又烙了雞蛋餅子,燙了一碗野菜以及蘑菇。
撒了鹽用醋拌了,哪怕沒有捨得淋熱油,那也是他們好久都沒吃過的美味了。
等吃過飯,楊氏燒了水,而陌二郎則是幫著在浴桶中兌好了溫水,然後按照陌錦初所說的將熬好的藥汁倒進了浴桶里。
藥性很是溫和。
坐在浴桶中的陌大郎並未感覺道任何的不適,相反只覺得渾身熱乎乎的出了不少的汗。
而且,以前抽痛的腿部也沒那麼痛了,就是酸軟的手臂也有了勁,整個人感覺舒爽了不少。
楊氏邊聽著耳房裡的動靜,便在做好的新衣物上面打上了幾個舊補丁。
新衣服穿出去太扎眼,打上幾個舊補丁遮一下耳目才好。
免得那些人看著眼熱又生出什麼么蛾子來。
至於鞋子,初兒說讓大家都穿那就穿,總不能因為別人的閒言碎語而太過委屈了自己。
摸著那細密的針腳,楊氏有些愛不釋手。
「初兒,這鞋子做得真不錯。」
鞋底兒也厚實。
「就是看著不錯,我才多買了幾雙。
那老掌柜人不錯,店裡的布匹成衣價格也都不是很貴。」
楊氏忙活著手裡的活計,又抽空看了一眼堆在炕角的布匹,臉上滿是滿足的笑意。
「初兒,時間緊迫,娘親只能先給你大哥趕製出來一套成衣。
等趕明兒了,娘親就給你們也做。」
初兒說,大郎是家裡的頂樑柱,嶄新的衣物必須先緊著他,她便隨了初兒的意。
好在夏衣簡單,這會兒在上面補上幾個舊補丁就能穿了。
其實陌錦初本想買成衣的。
但娘親節儉慣了,直接穿成衣會讓娘親沒了用武之地,心中會產生失落感。
只有讓家裡每個人都忙起來,這日子才會過得充實有意義。
至於鞋子,那必須是要買的。
再過不久就要去逃荒了。
沒有合腳的鞋子穿,還怎麼去逃荒?
藥材的療效很好,半個時辰的藥浴,讓陌大郎有些蜷縮的雙腿都伸直了一些。
那揪心的疼痛也減輕了許多,讓他禁不住紅了眼眶。
看來妹妹所言非虛,他的腿,真的還有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