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拜師禮後,林初棠每日去學堂念了四書五經,下學後需跟著洛青鳶修習術法。
讀書已然辛苦,如今每日還得跟先生修習功法,他心中是不願意,又無法反駁父母安排。
下學後,晚雲染紅天空,石板道上,林初棠與溫陌拱手拜別。
林初棠嘆息一聲:「唉,溫陌,從今往後,我便不能跟你去後山玩了,近日,爹爹和娘親為我尋了一個師父,他們讓我跟著他修道練功,下學後再沒閒時。」
溫陌乾淨的雙眼羨慕望著林初棠:「修道練功?聽著有趣,應該很好玩。」
林初棠左右看看,他將溫陌拉近身邊,附在他耳邊小聲說:「溫陌,我這師父好生奇怪,你可還記得前些日子,你我被那幾個學子欺負,有一個姐姐來趕走他們的事?」
溫陌點點頭,眼睛水汪汪盯著林初棠,林初棠瞄一眼周圍接著又在溫陌耳邊說:「我這師父與她長得一模一樣,他一口咬定自己是男子,不是那日的姐姐,你說稀奇不稀奇?」
溫陌撓撓腦袋不明所以,林初棠抬抬眉眼眼神無奈。
林管家提起衣擺彎著腰身小跑過來:「小公子,老爺吩咐你下學後,還要跟著青衣先生練習功法,切不可再耽擱時間了。」
林初棠撅撅嘴拱手朝溫陌一拜:「溫陌,我只有先回府了,明日見。」
溫陌抬起寬大衣袖回禮:「回見。」
林初棠抬起頭朝梨木馬車而去,僕人掀開帘子,他躬身步入馬車。
粗布麻衣的溫陌背著深藍色布袋,他滿是羨慕望向遠去的馬車。自己能來學堂已然困難,林初棠還讓他拜師學藝,日後,他文武全才,他家中產業又大,為官為商恐怕家人也鋪了路。而自己只有讀書這一條路,他的日子自己可望不可及。
梨木馬車緩緩前行,穿街走巷,流雲四起的街道隨著夕陽落幕一點點蕭條。
回到林府,林初棠草草用過晚膳,便在僕人帶領下行至後院。
空曠的壩子裡,洛青鳶已在恭候他,他邁著細碎的步伐行至洛青鳶面前。
「徒兒見過師父。」
洛青鳶背著雙手,面上表情嚴肅:「免禮,不必繁文縟節,經書深奧,不是一日之功。近些日子暫且不習術法,待你會些基本武功,再修功法。今日起,為師教你一些拳腳功夫,你可要認真修習。」
「謹遵師命。」林初棠低頭應聲。
洛青鳶垂下背著的手,準備教林初棠基本功。
小扇被她安排暗中保護大夫人,經過雲裳閣的事,她恐林府會再生事端,此刻沒有小扇在身邊,倒清靜不少。
「你先熱熱身,壓壓腿。」
洛青鳶輔助林初棠將腿放於面前的木槓上,他扶著林初棠的肩膀側身向左腿靠近。
林初棠感覺腰肢被對摺,他憋著淚水叫苦:「師父,疼!」
「如此便疼,這苦你怎吃得下,再往下壓,若你柔軟度不夠,怎練得了招式?」
洛青鳶按著他的腰側往下再壓一些:「功夫講究剛柔並濟,你如今年歲不大不小,筋骨已然僵硬,更需要練就柔韌度。」
林初棠面目扭曲叫苦連連:「師父,好疼,您慢點壓,徒兒自己來。」
丫環目瞪口呆,他們家少爺何時吃過這苦。
半刻鐘,洛青鳶鬆開手淡淡道:「換另外一邊。」
林初棠吃痛雙手抬起壓過那條腿,他僵硬的將那隻腿放在地上,他皺眉紅眼抬眼望著洛青鳶。
洛青鳶冰冷的表情讓他無奈踉蹌一下,將另一隻腿放在木槓上。
他還未站立穩當,洛青鳶又按下他的身子,拉伸感讓他一疼,眼淚噙滿眼眶。
他不敢再喊疼,死死咬著嘴唇,站立的腿顫顫巍巍晃動,他仍緊緊抱著腳脖子用盡力氣往下擠壓身子。
如此循環往復幾輪,洛青鳶讓他歇息,他頭上冒出細汗,在丫環攙扶下走到院子中間石桌位置坐下。
此刻,府上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初秋的薄霧在燈火中冒著輕煙,夜幕降臨,夜風吹過一陣桂花的清香,這香緩解了一些林初棠的疼痛。
林初棠剛均勻呼吸,洛青鳶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把戒尺,她拍拍石桌,林初棠驀地起身,丫環緊縮一下身子被驚一跳。
「再練半個時辰馬步,功夫講究下盤穩當,這幾日先將基礎練習。待你穩定性與柔韌度都達標,我們便開始學習招式。」洛青鳶一邊說,一邊讓林初棠跨出馬步。
林初棠雙腿顫抖厲害,雙手跟著晃動,目視前方的臉上眉目更緊湊一點,洛青鳶舉起戒尺抬平他的雙手。
「手舉平,腿立穩,別抖。」
洛青鳶用戒尺敲打林初棠的小腿和手臂,林初棠雙眼憋得通紅,腳趾頭在鞋子裡使勁扣著,生怕不小心會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