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鳶跟了黑衣男子一路,她未明著追趕,隱蔽躲藏。
洛青鳶心中憋屈,身為神仙,她可以斬妖除魔,唯獨這人,即使知道此人品行不端,作惡害人,她也不能除之而後快。
天條規定,凡間善惡自有律法管制,神仙不可插手,若這人十惡不赦,輪到神仙管制的時候,也是入地府,閻王才有資格。
洛青鳶心有不服,但自己總歸不能違抗天條,若自己造了殺孽,便會被除去仙籍,墮入魔道,凡世行走便是他人可以取她命,她不能取他人性命。
洛青鳶思緒這些不對等天條規則,跟蹤男子來到一處樓閣。
洛青鳶停住腳步,此樓閣眼熟,因為在側門,沒有門匾,不過眼熟。
男子左右環顧,洛青鳶背著牆根躲避,男子看了幾回,確定沒有被跟蹤,他捂著心口敲響紅色小木門。
一會兒,紅色木門打開後,男子闖進去。
洛青鳶緊隨其後,她眉目輕挑飛身一躍落入院落。裡面笙歌曼舞一片繁盛,清風樓她雖然只來過一次,裡面場景她記憶深刻。
她冷眼瞥向男子逃跑方向,她理理衣擺裝成客人大搖大擺尾隨。
穿過一間又一間閣樓,靠著院落最深處的暗室,男子環顧四周,他敲擊幾下暗室石門,石門陡然打開,他溜進暗室。
洛青鳶加快腳步跟上,準備趁機尾隨,猛然間,一襲紫衣悄然而至。
嬌柔的聲音阻止了她的腳步:「公子,此處偏靜,您來這邊作甚?」
洛青鳶抬眸望見那日所見的子妗扭著細軟的腰肢風情萬種走過來,她魅惑的笑裡帶著警告。
洛青鳶環視一圈,賠上笑臉拱手拘禮:「清風樓太大了,在下犯迷糊,迷路了。」
「子妗帶公子到客房,公子點了哪位姑娘?是要聽曲兒還是需要姑娘陪喝酒,小女子可為公子安排。」子妗側身回禮,攤開一手指引她朝別處去。
洛青鳶瞥向剛才男子進去方向,子妗像是看穿她,她嬌柔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公子,請吧!」
洛青鳶收回目光朝繁華處走,子妗踏著細碎的腳步跟隨她旁邊。
「公子今日可是趕上時候,最近小店喜獲一些稀奇玩意兒,在天字號雅室,正開著鑒寶會,那公子老爺慕名前來,公子可有雅興去鑑賞一二?」子妗邊走邊寒暄。
洛青鳶嘴角輕笑:「貴店開設的買賣還真是多,除了鑒寶還有什麼?」
子妗停住腳步意味深長,她抿嘴一笑:「公子想要什麼買賣?」
「殺人越貨的買賣可有?」洛青鳶也停住腳步,她沉下臉看向子妗。
子妗拿起絹巾掩嘴一笑:「公子可會開玩笑,小女子做點正經生意,可不敢為非作歹。」
「此話,姑娘是清風樓的東家?在下怎麼聽說這裡還有另一個東家?」
洛青鳶話音剛落,子妗眉眼一沉,轉瞬恢復常態:「公子哪裡道聽途說?十里八鄉,誰不知清風樓東家,哪裡來另一個東家?」
「或許在下聽錯了。」洛青鳶側過臉,她挺直身板闊步向前,子妗一隻手背在身後,她招招手,像是在暗示什麼,洛青鳶斜眼瞥得一清二楚。
長廊里,洛青鳶和子妗並列而走,沉默片刻,洛青鳶冷不丁冒出一句:「姑娘可認識林家三公子林初墨?」
「林……林……」子妗毫無防備結巴起來,她迅速反應過來:「林府乃大戶人家,林家兩位公子自是都有耳聞。」
「你們不熟?清風樓可是家喻戶曉,那林家公子也是富貴公子哥,想必也會光顧清風樓,姑娘沒有想些法子背靠這棵大樹?」
洛青鳶言辭淡漠,腳步沉穩,子妗手中絹巾緊握,手心冒出些冷汗,嘴角微微抽動,微笑的面容帶著些許尷尬。
「公子說笑,雖說清風樓不似那些胭脂俗粉的青樓別院,未涉下作勾當。總歸是風月場所,姑娘們練就各種討喜技藝也不過是博公子老爺一笑。林家公子,家大業大,家中產業不夠時間打理,怎有閒心來小女子這裡尋歡作樂?」
洛青鳶垂眸看向地上,嘴角揚起嘲諷:「姑娘可是了解三公子。」
子妗面上一熱,扯著玉蘭花絹巾的手冒出青筋,腳步錯亂跟上洛青鳶的腳步。
洛青鳶目視前方繼續刁難:「姑娘,在下聽說三公子有一個相好,也不知是誰家姑娘,好有福氣。」
子妗一驚,一剎,她輕撫鬢角髮絲低聲回應:「公子怎麼對林家三公子如此感興趣?」
洛青鳶看出子妗的驚慌失措,所以,一切都是自己揣測的那樣,清風樓的面具男就是林初墨,一切合情合理。
她繼續面不改色胡謅:「早聽聞三公子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年歲不大,卻幫著家裡打理生意,將林府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在下小妹,甚是傾慕,本以為姑娘熟悉三公子,便想了解一下。」
洛青鳶一路瞎話,在子妗帶領下,二人提著裙擺拾階而上,閣樓的紅木階梯上,「咯吱咯吱」的踏步聲音淹沒在人流繁華里。
子妗苦笑:「原是如此,恐是讓公子失望,小女子與三公子不熟。」
洛青鳶側目和子妗相視,子妗慌張收回目光,只顧上樓,洛青鳶嘲諷一笑,跟著走上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