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面湖水清澈透亮,悠揚琴聲幽幽傳來,偶有幾艘船舶徐徐前進。
洛青鳶與三位公子聊得非常融洽,四人對飲作歡,在洛青鳶的提議下,他們開始吟詩作對。
「公子,小女子才學疏淺,只是讀一些詩詞,春城何處不飛花,寒城東風御柳斜。如今正是百花爭艷的好時節,飛花令如何?」洛青鳶眉眼帶笑提議道。
「好,就玩飛花令,姑娘好提議。」祁方拍手叫好,另外兩個公子也是笑著迎合。
「小女子不才,那我們就先以『花』字為令,盱眙水落秋雁回,都梁霜薄梅花開。」洛青鳶拈起絹巾思考著對上一句,溫溫柔柔模樣,才貌雙全,著實讓身邊幾位公子著迷。
「北風夜泊蘆花渚,蓬底青燈雁啼雨。」賀文允將手中摺扇磕到手心,自信搖頭念出一句,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得意十分。
「好詩,賀公子果然才學廣博,北風對小女子的都梁霜薄,一幅深秋寒冬的蒼涼悲壯畫卷猶如親臨。」洛青鳶一雙眼似有秋波,那目光中的崇拜讓賀文允特別受用,他持扇拘一禮。
「姑娘承讓。」賀文允很是歡喜。
「哎,大好時節,春風得意時,怎去傷春悲秋,鄙人不才,對一首春日的詞。鶯鶯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祁方笑著對出一句。
安靜下來,幾人面面相覷未作聲,不會詩詞的小扇也愣了一神。
祁方隨即又看向洛青鳶再次念出詩句:「鶯鶯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風風韻韻。嬌嬌嫩嫩,停停當當人人。 此情此景恰逢適宜,我等能與鳶兒姑娘如此佳人相伴而行,實乃三生有幸,腦中便浮現了這幅美人遊春圖的詩句。」
洛青鳶嘴角微微上揚,微笑之中帶著幾分尷尬,這個祁方公子看來也是風月場所常客。
「公子廖贊。」洛青鳶垂下眉眼,故作羞怯狀。
小扇站著很無聊,她也不懂這些詩詞,她從衣袖裡拿出一塊糕點,悄悄餵進嘴裡,她細嚼慢咽聽著他們吟詩作賦。
「李公子,該你了。」洛青鳶抬起眼眸看向李雲蕭,其他二人也隨即目光移向他。
「既然,春秋冬都有了,那在下對一首夏的詞,獻醜。唯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荷任天真。」李雲蕭搖頭晃腦吟出一句,洛青鳶目光停在他身上,他貌似也沒那麼膿包。
「好詩,李公子才高八斗,小女子佩服。」
「這你便不知,你可知李公子乃何人,他可是翰林院修撰,當年的狀元郎,自是才學出眾。」祁方插話道。
「原是如此,久仰久仰。小女子敬李公子一杯。」洛青鳶提一杯,李雲蕭回應提起酒杯和她對飲。
「鳶兒姑娘,果真女中豪傑。」李雲蕭放下酒杯,他目光停在洛青鳶身上,幾杯酒下肚,眼神有些迷離。
洛青鳶微紅臉頰,淺笑嫣然,甚是好看。
「鳶兒真是見識各位公子的才學,鳶兒算是甘拜下風。」洛青鳶放下酒杯,指尖翹出蘭花指,拂袖端正身子。
「姑娘,才學不輸我等,怎可自謙,既然,春花秋月,夏蟬冬雪,已然有了。自是對酒當歌,如此良辰美景,怎可少了酒字,用酒字為令,姑娘覺得如何?」祁方搖扇而道。
「公子好雅興,甚好。」洛青鳶微笑回道。
「好,那鄙人先來,山中何事?松花釀酒,春水煎茶。」祁方眉眼溫柔看向洛青鳶。
「好意境,不愧是公子,幾時歸去,作個閒人。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雲。」洛青鳶對道,眉眼從容。
「妙,在下釀酒煮茶,姑娘對琴賞雲,如此逍遙自在,妙哉!」祁方將手中摺扇一收,摺扇敲擊手心。
「哈哈,祁公子,你這是有戲謔鳶兒姑娘之嫌。」賀文允哈哈大笑起來。
「祁兄這是在向鳶兒姑娘表達心意呢,哈哈……」李雲蕭跟著笑起來。
洛青鳶垂下眼眸,長睫耷拉下來,白淨的臉上,紅暈更加散開。
小扇捂著嘴笑起來,堂堂上仙這是被一個凡夫俗子給調戲了的意思嗎。
祁方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又故作羞怯低下頭,一時氣氛十分尷尬。
「此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賀文允接著對出一句,場面更加的彆扭,祁方眼角輕瞥洛青鳶一眼,他的心倒被賀文允的說辭撩撥起來,若是能得眼前女子青睞,他心中倒是歡喜。
「賀兄,你可別打趣祁兄和鳶兒姑娘了,白雲來往青山在,對酒開懷。各位提一杯,今日盡興,酒逢知己千杯少。」李雲蕭提起酒杯解圍道,他也未必是解圍。
眼前的美人兒,才貌雙全,溫柔嫻靜,家世又落魄,自己可不願拱手相讓,若是能抱得美人歸,他也不會念及什麼同窗好友之誼。
洛青鳶抬起眉眼看向李雲蕭,美目流轉,眼含秋波之意,李雲蕭應襯她的目光,此女看來對自己有些意思。
幾人杯盞交錯,李雲蕭與洛青鳶暗渡陳倉交換眼神,氣氛悄悄變化,一直看戲的小扇抿抿嘴,看來李公子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