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洛青鳶的話,王者半信半疑,他注視洛青鳶,剛正不阿的面目審視洛青鳶。
洛青鳶見他不信,她揮動衣袖,身邊變幻出另一番景象,已然不是白色一片。
須臾,二人身處凡間俗世,來往行人,錯落閣樓,穿梭二人之間,王者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你當真是仙?」
洛青鳶輕抬眉眼看向王者,她平靜而言:「帝君,本仙讓你看一齣好戲。」
話畢,洛青鳶再甩一袖,面前出現沈冰硯與李府之事,洛青鳶將沈冰硯所說一切,全用幻術演繹出來。
從沈冰硯落榜之後,為了生計進入李府,成為李府門生,再到他發現李雲蕭盜用他的文章成為狀元。直至最後自己找到官府申冤不成,反而被誣陷入獄。
出獄後,自己親人皆連離世,自己唯一寄身之所被燒,幸遇林小姐搭救。
怎知此事林府發現,二人被棒打鴛鴦,而後被人埋伏險遭滅口。後遇高人相助,本想找先前李府門生一同告御狀討要公道。
李府早將那些門生關起來,還以親人威脅不准離開李府。那些人被救出來之後,李府又以莫須有的罪名誣陷這些人。
件件樁樁事件,走馬觀燈在王者眼前晃過。他眉頭漸漸緊皺,他將雙手背於身後,臉色越來越難看,威嚴的面上怒目圓睜。
一切前因後果瞭然於目,洛青鳶揮舞衣袖,面前景象消失,二人再次處於茫茫之中。
「此事真假?」
王者目光帶著不可逾越,他目視洛青鳶。
「此事,民間已然傳開,帝君不知,想必是有人劫了奏摺,若是帝君不信,可暗訪調查。」洛青鳶輕描淡寫道。
王者背於身後的手緊繃捏住,他的天下出現如此惡劣之事,自己全然不知。
「天子腳下,朗朗乾坤,如此欺世盜名,孤的天下豈是如此烏合之眾。此事,若非虛言,孤定當嚴懲不貸。」王者怒拂衣袖,衣袍里的罡風落下,袍子飄動。
「願帝君不被蒙蔽雙眼,公正處理此事,若是寒了天下學子之心。人才不濟,江山皆是屠狗之輩,江山社稷岌岌可危。便是奸賊當道,賢良落淚。」
「孤定不讓天下學子蹉跎,此事必會弄一個水落石出,以儆效尤。天下當以賢者為榮,豈是投機取巧之輩禍害孤的江山。」王者忿忿不平,自己坐在深宮之中,朝中大臣皆是報喜不報憂,民間哀怨無法抵達。
「只願帝君說到做到,切不可聽信小人讒言,天下有一個賢明君主,乃是百姓大幸。」
此話,王者非常受用,威嚴面容下孤傲清高,洛青鳶嘴角微微上揚,她的面容漸漸模糊,直至消失。
「上仙,上仙……」
王者呼喚,洛青鳶不見蹤影,他猛然睜開眼睛,自己已經身處金碧輝煌的宮殿,殿下鶯歌燕舞,琴聲悠悠。
「王上。」王者身旁的宮人失神望著他。
王者坐立身子,眉頭緊鎖,他已沒有心思再欣賞歌舞,他不耐煩的揮揮手,那些舞女即刻停下動作。
宮人朝眾人使一個眼色,舞女琴師皆匆匆離殿。
「王上可是做夢了?」宮人彎腰駝背朝王者拜一禮,臉上訕笑。
「來人,召吏部尚書覲見。」王者冷言道明。
宮人彎下身拱手應聲,匆匆小跑離殿,宮內侍衛宮人,侍女皆是草木皆兵,紛紛低頭不語,宮殿內鴉雀無聲。
在一道又一道口諭傳開,半柱香時間,一個身著墨色鶴紋長袍,頭戴黑色烏紗的中年男子步伐急促走進大殿。
他步入正殿中央,雙手平舉彎下腰身朝大殿之上深深拘禮叩拜:「微臣拜見王上,王上金安。」
「免禮,孤召見爾需要弄清楚一件事,爾要如實相告。」王者肅穆莊嚴,不可逾越的氣質已然讓人瑟瑟發抖。
「微臣自不敢相欺,王上儘管詢問。」吏部尚書低著頭身子微微顫抖,突然召見,恐不是好事。
「孤最近聽到一些閒言碎語,民間如今有一些傳聞,傳出有人盜取他人文章,舞弊科考欺世盜名。而後更是陷害他人,致使受害人家破人亡。」王者說得異常大聲,整殿中,他的聲音迴蕩開。
吏部尚書抖動更厲害,這些事早已經在坊間傳得沸沸揚揚,各地學子遊行抗議,已然是快紙包不住火,如今,王上知曉,更加難以平息。
「微臣……略有耳聞……」吏部尚書擦擦額上細汗,結結巴巴道。
「豈有此理,既然,爾等已然知曉此事,為何沒有人上奏於孤!」王者一手拍鸞座之上,整個臉色陰沉得嚇人。
「哐當」一聲,吏部尚書嚇得跪倒在地,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掉,此事若是王上追究起來,可能連自己的烏紗也保不住。
「爾等竟如此欺上瞞下,此案,孤要親自審查,爾將涉及此案人員進行排查,務必將此事前因後果徹查清楚。孤的天下不允許有如此徇私舞弊之事,待孤徹查清楚此事,必定嚴懲不貸。」
「微臣……馬上去辦,微臣這就去翻卷宗……」吏部尚書磕磕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本來不熱的天氣,冷汗不停往外面冒,此事牽扯特別大,已然幾年的案子,若是,沈冰硯翻供,意味當年審查此案的官員全部會牽連。又牽扯到監察院,禮部,吏部,科考人員,想必是會元氣大損。
「你速速去辦,明日,孤便要此案所有卷宗,另外,若是那李府門生前來告御狀,爾等官員若是為難,孤定當重罰。」王者再次拍打寶座。
殿中之人皆是驚弓之鳥,吏部尚書更是面色鐵青,已然失了魂魄。
「諾。」
吏部尚書回應,絲毫不敢動彈一下,王者瞥他一眼,他赫然起身,衣袍生風朝殿外而去,後面一行人依次跟著。
他經過吏部尚書位置,吏部尚書整個人僵硬跪著,呼吸變得急促,窒息的感覺讓他腦袋昏昏沉沉。
直到殿中一下一下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他整個癱坐在地,感覺天旋地轉,腦子已然麻木。